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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牙一點也不願意,摟著阮然的脖子哼哼唧唧。
李老師也有點無奈,阮然笑了笑,拍了拍牙牙的後背,說:「沒事。」
幾個人一邊往裡走,一邊聊天。
李老師又問:「阮然已經結婚了,是吧?」
阮然還沒來得及說話,徐婷在一邊說:「對呀對呀,跟她老公感情可好了!」
阮然:「……」
徐婷跳到李老師旁邊,嘀嘀咕咕地告狀:「她老公給我們送好吃的,偷偷給然然姐兩份!」
阮然有些臉熱:「好了,婷婷。」
徐婷嘻嘻嘻地笑,李老師也寬和地看了一眼阮然:「小年輕談戀愛,真好。」
阮然也不懂得怎麼反駁,最後默默地,什麼都沒說。
到了房間,那個叫牙牙的小孩仍然抓著阮然不放。
阮然耐心地和他打著商量:「去和別的小朋友玩。」
小孩不管:我要仙女姐姐!」
阮然:「……」
眼看著是糾正不過來,阮然索性也就作罷,好在下午他們做遊戲,小孩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走,忘了纏著她。
中間,李老師接了電話出去了一下。
阮然教小朋友們跳了一支兔子舞,小一點的孩子們肢體平衡性不足,跳了兩下就開始玩,鬧起來笑得七倒八歪。
阮然看著這些天真無邪的笑容,心裡有一些感慨。
沒有父母親人,這些一同長大的朋友們就是他們的親人。
就好像……自己去靈泉寺的那段時間。
舉目無親,寺里日復一日敲鐘的僧人,和那個在她身邊轉來轉去的小和尚,才給她最溫和的親切感。
那種感情,離開後覺得悵然若失,也是後來回到阮家,無論如何也再找不到的。
她站在一旁,看著孩子們鬧著笑著,過了會,聽見門敲響的聲音
以為是李老師回來了,她起身去開門。
牙牙看見她的動作,以為她要離開,放下了剛剛還在一起玩的小夥伴,小腳丫啪嗒啪嗒地飛奔了過來,抱著阮然的腿。
阮然任由他掛在自己身上,開了門,猝不及防,撞上一張熟悉的面容。
她愣了愣。
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該作何反應。
連表情都有些僵硬。
倒是抱著自己腿的牙牙抬起了臉,艱難地看著男人的下頜。
看不清男人的臉,他著急起來,哼哼唧唧地拽著阮然長裙,想要被抱起來。
阮然察覺到小朋友的動作,好像終於找到點事做似的,忙不迭彎下腰,把牙牙抱了起來。
牙牙坐上阮然的臂彎,視線抵達和沈浮聲平齊的高度。
滿意了,也不再哼唧。
睜大好奇的眼睛,將沈浮聲的長相描摹了一遍。
最終確定自己不認識。
就奶聲奶氣地問:「你是誰?」
沈浮聲一頓,看了阮然一眼,視線才又回到牙牙身上,反問道:「你是誰?」
徐婷也湊了過來,在一旁給牙牙介紹:「這個呀,是你姐姐的老公呢。」
以往被她們調侃也沒覺得有什麼,可這會徐婷這麼說出來,阮然的臉騰地紅了。
而牙牙努力地接受了徐婷新灌輸的詞彙,皺起眉頭,看了看沈浮聲,又轉過頭看了看阮然。
然後伸出兩隻手,十根指頭張得大大的,努力想擋住阮然的臉。
轉過頭,奶凶奶凶地對沈浮聲說:「不准你看!」
阮然:「?」
沈浮聲挑了挑眉,表情玩味地看著牙牙:「她是我老婆,為什麼不准我看?」
阮然抬起手,把牙牙兩條胳膊從自己臉上扒拉下來,又一手抓住。
「老婆」這個稱呼,在牙牙的認知中,是一種很親密的關係,李老師就是叔叔的老婆,兩個人一起支撐起了孤兒院,彼此是最熟悉親密的人。
可是、可是……這麼漂亮的仙女姐姐,怎麼就當別人老婆了?
牙牙好著急好著急,絞盡腦汁,想想出一個比老婆更親近的關係,來威脅沈浮聲。
終於,他靈機一動。
小小的胸膛急速地起伏著,大聲說道:「她、她是我媽媽!」
徐婷噴了出來。
阮然也猝不及防,咳了好幾聲,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牙牙。
沈浮聲反倒是幾個人中最平靜的那個。
他的神色一頓,看向阮然,帶著玩味的笑意。
那眼神讓阮然有點沒地躲。
阮然硬著頭皮道:「小孩子不懂事……」
沈浮聲漫不經心地笑了一聲,往前半步,垂首湊近阮然:「我倒是不知道,你上哪給我搞來這麼大一個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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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浮聲不配合的調侃之下,阮然費了不少勁,最後還是努力解釋清楚了。
其他人見到沈浮聲來了,自覺給他們留下了個人空間,在舞室的正中央領著孩子們玩。
牙牙也被領走了,但他念念不忘,一步三回頭。
阮然站在角落裡,一動不動,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過了一會,她開口:「你怎麼來了?」
沈浮聲說:「怕你跑了。」
阮然:「……」
阮然辯解道:「我沒有……」
沈浮聲「嗯?」了一聲,尾調上揚:「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