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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出所以然。
沈耀咬牙切齒講的那些事跡,裡面沒有一件包括沈浮聲的父母。
阮然沒有多想,進房間換了鞋。沈浮聲並沒有來招呼她,管家爺爺說是在二樓打吊水,不知這會兒是不是睡了。
阮然拿上禮物,準備上樓。
上樓前管家爺爺又叫著她,說正好剛剛從公司寄來了個包裹,不知是不是工作相關,麻煩她一併給捎上去。
阮然便應了下來。
沈浮聲在二樓最里側的一個房間,一路上,阮然打量起室內的裝潢。
並不過分繁複,是簡潔又典雅的風格。
就是不知為什麼,覺得有些空。
可能房子太大,進屋以來又只見到管家爺爺一個人,就覺得沒什麼人氣。
到了二樓盡頭裡側,阮然輕叩了幾下門,便聽見沈浮聲的聲音:「進來。」
她推開門。
是南側的房間,下午的陽光從西邊灑進來,照在深灰色的棉被上。
她又聞到那股熟悉的沉香味道。
沈浮聲靠在床頭,穿著深藍色居家棉服,褪去了平時的冰冷。床的一側豎著一個快兩米高的鐵架,上面掛著輸液瓶,正滴答滴答地向下滴著藥液。
……還真生病了。
想到這個阮然又有些怔然,怎麼,難道她還以為沈浮聲還裝病,騙她來不行?
應該……還不至於。
想來也是,剛剛回國,奔波勞碌,又不怕麻煩似的,三天兩頭地找她。累出病來也再正常不過。
正有感慨,便聽到沈浮聲懶洋洋地說:「來都來了,還拿什麼東西。」
聲音聽著精神清爽,還似有滿意之感。
阮然:「……」
她把禮物先放到一邊,將公司的包裹帶到沈浮聲床前,說:「你公司寄過來的東西,要不要拆開看看?」
沈浮聲瞟了一眼那包裹,猜想是誰寄來的文件,隨口說:「你幫我拆。」
阮然卻沒動:「說不定是機密文件。」
沈浮聲笑了一聲:「你要是松鬆口,過兩天說不定證都領了,我還怕你看機密文件?」
阮然:「……」
沈浮聲又抬了抬手,給她看手背上的輸液針。
冷白的手背上隱約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中間的針被膠帶固定。
沈浮聲說:「我都這樣了,還得處理工作。阮小姐,沈氏有多水深火熱,你也看到了。」
他話里話外離不開這般暗示,給阮然層層加碼。
最後尾音無辜:「不結婚就算了,幫我拆個包裹,分一下憂,也不麻煩吧?」
阮然:「……知道了。」
她聽沈浮聲的指示,找來裁紙刀,又坐回床頭,推出刀片,在包裹的接口處劃了一條縫,撕下包裝。
包裹里的文件好像不少,被深灰色的快遞袋裹著,包裝袋都被繃緊。
她剛一撕開,裡面的東西就卸了力氣般彈了出來。
好在是在床邊,沒有掉到地上,只是散了一床。
阮然下意識伸手去收拾,胳膊卻頓在半空。
床上正中間攤著的,是她三年前,第一部 電影上映時的大幅個人海報。
旁邊散落了十幾個不同的、印有她照片的徽章。
阮然:「……」
沈浮聲:「……」
第15章 戒指。
空氣凝滯了幾秒。
反倒是阮然先開口,音色清冷,似笑非笑:「工作?」
沈浮聲竟難得愣怔,聽到她的聲音才回過神,偏頭「咳」了一聲。
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卻突然聽到窸窣的聲音。
他轉過頭看,阮然半低著頭,露出弧度漂亮的潔白脖頸,有些忍不住似的,肩膀輕顫著,鼻腔發出小小的氣聲。
是笑了。
「……」
沈浮聲怔了一下,隨後眼神變得柔和,也放棄了解釋的打算。
多久沒見她這樣笑了。
上一次大抵還是十七歲的時候,在蒼山的靈泉寺中。他們一起去後山挖菜,他故意指錯路,讓她踩進水裡,又在她生氣時把她拉起來。
生氣也不是真的生氣,埋怨似的拍他兩下,就又不設防地跟他一起繼續走。
他看得到她,她卻看不到。
後來再見到,多是隔著熒幕。要麼是演戲,要麼是大大小小的採訪中。總是清冷溫淡,套了層殼,不大真實。
……很少見她這樣笑了。
也不知道是誰寄過來的,倒是歪打正著。
笑完了,阮然抬起眼,看沈浮聲無奈的眼神,又彎了彎眼睛,似乎是覺得非常有趣。
她伸出手,把散落一床、亂七八糟的海報周邊收拾起來,又裝回袋子裡。
「沒收了。」阮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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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去以後,季楚楚就被停了劇組的工作。
原本是女二號的戲份,也被大幅刪減,淪為一個不起眼的女配。
她也悚然得知自己究竟得罪了什麼人。
但是憑什麼?沈浮聲和阮然有什麼關係,他為什麼會幫阮然撐腰?
更嚴重的是,這部戲沒有了,經紀人也沒有給她新的工作,季楚楚獨自待在家中,摔了十幾個杯子,異常煩躁。
電話鈴聲響起。
她看了一眼手機,點了接通,女人的聲音從對面傳來:「季楚楚,你都幹了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