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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獄警詢問他手指是否靈敏了!
顯然,這也不是布魯斯的目的。
「監獄長讓犯人干手工活和『陰謀』有什麼關係嗎?」他心中微哂,但既然來了,工作還是要做的。
掃過周圍持槍的警衛,布魯斯微低著頭,找到了那位負責登記和計件的人,也是個犯人。
這個犯人很胖,而且很矮,他皺著眉,滿臉暴躁,看到布魯斯就喊道:「餵你這個蠢貨,待在那裡幹什麼,快給我過來!」
布魯斯:「……」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傢伙有點眼熟。
不過奉行一貫的低調原則,他很快走過去,報出自己的編號,然後被安排到了自己的縫紉機上。
嗯……縫紉機上。
布魯斯摸索了一下縫紉機的用法,開始和其他人一起,踩著縫紉機做他們唯一的任務,一款比較厚實的綠色頭罩。
他琢磨了一下這款頭罩——
螢光綠,這會讓戴著頭罩的人在夜晚中非常顯眼。
後腦勺處「環保」的字樣,說明這項工作很可能是監獄從某個環保組織處接下來的。
脖頸處的綁帶為搭扣式,那麼這個頭罩很難直接摘下,而是要先解開皮帶與搭扣。
眼鏡為遮光,下方有通氣口……還是比較人性化的。
結論是,監獄裡接下了某個環保組織的活,讓犯人們做螢光綠的頭罩,可能是在進行勞動時的統一穿著——但是為什麼是頭罩?什麼勞動需要戴頭罩完成?
即使是清理下水道,布魯斯很輕鬆地就發現這款頭罩沒有過濾毒氣的功能,自然也沒法過濾臭氣。
它唯一的作用應該是「顯眼」以及「遮住臉」。
太奇怪了,布魯斯邊踩縫紉機邊想。
另一個奇怪的點是:他發現自己知道的很多。
他會各種格鬥術,這幾乎是本能,他的身體非常靈活,學習能力很強,操控縫紉機能夠立刻上手,他在圖書館裡走動時,發現很多書看了個開頭就能猜到後續內容,說明他看過,只是忘記了。
是的……布魯斯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
可他的記憶天衣無縫,他過去的人生經歷里塞不下那麼多的書與那麼多幾乎是肢體本能的鍛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喂,餵兄弟,」就在這時候,布魯斯隔壁的那個犯人壓低聲音喚他,「你是新來的,你在哪個牢房?」
布魯斯心中一動,但當然沒有說,而是反問他:「你問這個幹什麼?」
那犯人朝他擠眉弄眼:「看到負責登記的那傢伙了嗎?他是前黑幫老大企鵝人,但是現在他在做計件的活,別看那傢伙好像很閒似的坐在前面,實際上他也得踩縫紉機——他有每天的工作指標,完成之後還得記錄我們幹的活,把殘次品挑出來,每天工作到大半夜。」
布魯斯微笑著看他,眼中閃過一絲審視:「你告訴我這個,是想要幹什麼?」
「什麼工作要讓鼎鼎大名的企鵝人負責?」那犯人將聲音壓得更低,鬼鬼祟祟道,「而且我們做的頭罩堆滿了倉庫,卻從來沒見到有人來把頭罩取走。」
「最重要的是,」那人悄聲說,「最近總有犯人被換牢房,我哥哥就被帶走了。」
布魯斯:「你哥哥犯了什麼案子?」
那犯人沉默了一下:「他太衝動了,他在上班的時候殺了自己的上司和其他同事,總共七個人,直接就被逮捕了,而我是因為偷竊進來的。」
「他從小就很暴躁,說一不二,從小就是,還經常會打我……」
「但沒有辦法,他是我哥哥啊,他被帶走,我至少要知道他是死是活。」
看樣子那些被挑選出來的犯人的確都是重刑犯?
布魯斯手下的工作沒停,低聲說:「我是新犯人,我們牢房裡都是新犯人。」
他沒說自己被調到了精神病專區。
那犯人情緒低落許多:「害,算了,看樣子從你這也找不到什麼線索……」
「自從監獄施行分批吃飯放風之後,我就再沒見到我哥哥和其他被帶走的犯人了,甚至不知道他們是生是死……」
房間裡只有機器工作的嗡響,非常吵鬧,那名為企鵝人的傢伙肩頭停著兩隻麻雀,他突然站起身,踱步到布魯斯身邊來,敲了敲他們這一排的桌子。
其他人詫異地停下動作,而企鵝人則凝視著布魯斯,說:「你的名字。」
「布魯斯,」布魯斯打量著他,發現企鵝人似乎沒有好好休息,眼眶下黑眼圈十分明顯,他補充道,「布魯斯·馬龍。」
企鵝人:「……」
企鵝人莫名地瞪視了他一眼:「你們剛在說什麼?你,還有你——」
他指了指布魯斯和旁邊的小偷犯人:「你們今天的工作量取消!工作的時候還有空聊天?」
隔壁犯人臉上閃過不忿的表情,低聲抱怨道:「聊天又沒有違反規矩……」
「聊天不違反規矩,」布魯斯平靜道,「你只是想要展示自己的權利,威懾其他人並報復我們。」
企鵝人:「閉嘴!你這傢伙,你想要關禁閉嗎?」
布魯斯掃過他的頭頂。
他突然動了——
他單手按住企鵝人的肩膀,將他摔在了桌上,兩人迅速扭打起來,企鵝人大概是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實際上他的搏鬥能力不賴,而且這傢伙喊道:「你幹什麼?喂,你們看什麼呢?過來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