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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好謀算。爹爹和哥哥本就擔心眼下這種複雜的局勢會傷害到她,肯定也是希望她在寧城散心。這一舉,甚至斷絕了假小仙會被發現的危機。

  她一向知道他心機深不可測,當他真的把這種心機用在她、她的家人身上時,她慢慢地後怕起來。這幾個月來,為了不危及爹爹和哥哥,即便被他困於這斗室之內,她都忍了下來。

  可是哥哥成親了。她等了這麼多年啊,就為了等到這一天。哥哥和香蘭之間,暌違多年,終於能夠結為恩愛夫妻,她多麼想親自為他們準備所有。而不是這樣倉促地被通知。

  她的脆弱,就像這句顫抖的話一樣。

  季沉都為之側目,這三個月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露出那樣不甘和委屈的樣子。

  他嘆了一聲,「小姐,我只是開玩笑。白興元的婚禮,我會帶你一起去。不過……」

  白小仙說:「不過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她內心都告訴自己,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會答應下來。

  在她心中,他就是那樣不堪的人嗎?

  她的小心翼翼全部被他看在眼底,比起她的話語,更傷人的是她這種疏離的態度。

  他低眉,語氣冷酷。「白府之中已經有一位白小仙了。你只能是我身邊的侍女。」

  白小仙臉色一白,她還是咬牙答應了下來。

  哥哥娶親那一天,是一個良辰吉日。十里紅妝,桃花灼灼,他迎娶的是永安縣主顧香蘭。將軍府中,結燈掛彩,喜氣洋洋。車水馬龍,來往不絕。

  不過他們的到來還是將這場婚禮推上了高潮。很多人好奇地望向她,可都在看見她身邊的首輔大人時,齊齊噤聲。

  哥哥一身喜服,俊朗非凡,笑著走過來。「下官見過季首輔。」

  季沉淡淡應了一聲,「祝將軍與縣主百年好合。」

  白興元也好奇地看了一眼他身邊的女子。雖著丫鬟裝飾,一張臉也只是普通,可是她那雙眸子很美,如春水般瀾瀾落在他臉上,仿佛有千言萬語。

  我們認識嗎?

  「新郎官,新娘來了,到了拜堂的時候了。」一身紫衣冕冠的首輔大人勾唇笑道。

  他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身邊的女子。

  她低開眸子。

  她眸中有過掙扎,可還是站在季沉的身邊,

  白興元笑著朝季沉抱拳,爾後欣喜地走向門檻。

  「新娘到——」

  娉娉婷婷的新娘已經跨過火盆。

  鞭炮簇蔟響起,熱鬧里又攜著諸人的笑語。

  他湊近她,如惡魔低語。「小姐,你在害怕什麼?」

  白小仙捏住他的手,很用力,很用力,可是他仿佛未覺,任她掐著手臂,臉上還帶著春風般溫煦的笑意。一如每一個在這裡的客人。

  白老爺居於高堂之上,笑盈盈地看著新郎牽著新娘走來。

  在一邊,有一個「她」捂唇落淚,她的身後站在兩個丫鬟,桃紅和柳綠。

  她望向桃紅。

  桃紅接觸到她的目光時,笑著臉一點點消失笑意,她的眼睛閃了閃,仿佛想和她說什麼,最終只是避開。

  沒錯,她早已知道,此桃紅非桃紅,而是季沉的暗衛碧羽,而她陷入了眼下這種局面,也多謝她所賜。

  柳綠那個傻姑娘什麼也不知道,居然還安慰著落淚的「白小仙」。

  她咬了咬唇瓣,低頭,眼眶紅了,她忍住不讓眼淚落出。

  爹爹說:「只盼你二人齊眉共渡,良緣永締。同心同德,宜家宜室。」

  哥哥說:「孩兒此生定會好好待香蘭。」

  拜禮後,又是鬨堂的賀喜。

  她忽然覺得下巴一疼,才發覺是他的手,他鳳眸冷酷地盯著她看,「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不許哭。」

  她拍開他的手,嗓子有些干,「這一天我等了多久,我才不會哭。」

  他們在廳堂的角落,在人群的邊緣。

  她甚至看見了楊凌走到「白小仙」身邊,仿佛說了什麼話,居然逗笑了她。兩人相望。

  「呵呵,原來楊凌喜歡的只是你的這張臉啊。」季沉譏誚地說著。

  她心情很差,甚至忍不住懟他。「那你又是喜歡我哪一點?」甚至為了這一點,見她困在身邊。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冷冷地道:「婚禮禮成,我們該離開了。」

  他牽起她的手,緊緊地,不給她一點掙扎的餘地。將她帶離這個本該屬於她的地方。仿佛畏懼著,只要再待下去,她就不會再回到自己的身邊。

  季沉和太后爭鬥得熱熾時,朝堂之上風雲再起,後來終究是以他勝利。太后派系逃的逃,叛的叛,死的死,後來連皇帝都發覺了不對勁。

  可惜已經晚了。

  他的狼子野心終歸在朝堂之上顯露出來。若不是有楊凌在身邊護著他,被架空的皇帝,也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乾坤殿,昔日的君臣已反目。

  溫潤的君王難以置信地望著紫衣首輔。

  「季卿,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語氣之中帶著被背叛的驚駭。

  紫衣青年冷嘲一聲,「皇上,到了現在您仍然一無所知嗎?太后真的瞞得您好苦啊。活在琉璃瓶里,成為了她想要的皇帝,這樣的一生,你不覺得可笑嗎?」

  君久安臉色蒼白,「季沉,你在胡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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