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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間院子裡,你曾經答應過,將一輩子都許給我。既然師兄如今要毀諾,我也只能自己守住我該有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小芳只有在腦子不清醒的時候,才敢放狠話……

  晚安……

  第170章

  深夜, 水缸里的魚兒也陷入安眠。

  地上的一塊厚重的青石板, 稍微動了一下, 又動了一下, 最後被慢慢推開了。

  魏晉元慢慢從地下露出一雙眼,環視四周,心中激動不已。自己竟然這麼容易就進來了!雖然他有母親留下的法器傍身,能悄無聲息地穿過大部分結界,但這畢竟是連師兄都破不開的陣啊!

  難道這些年師兄沉沒於小情小愛,修行日漸鬆懈,而我發憤圖強,一日千里……

  葉澄用劍柄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蹲在坑裡傻笑什麼呢?」

  魏晉元翻上來,解下發間那根平平無奇的藍色錦帶:「師兄,快走吧。我躲去屋裡, 儘量多拖一會兒。」

  葉澄卻沒接。他眼睫微垂,看不出什麼表情:「不用了,芳澤把陣解開了。我們走吧。」

  自從那日不歡而散, 已經過了三天, 葉澄再沒有見到過季芳澤。

  這陣和季芳澤關係緊密,如果當真要暴力破陣, 季芳澤必會受傷。所以葉澄設法傳信青崖求助, 想試著借用魏晉元母親留給他的法器, 悄悄離開。

  但在魏晉元冒頭的那一刻,葉澄發現,籠罩在四周的結界, 被解開了。

  魏晉元跟在葉澄身後,猶豫了一下:「師兄,你是不是再和季芳澤好好說說?」

  既然把陣解了,就說明季芳澤讓步了,何必還鬧得這麼僵?此行兇險,若是當真不幸,這可能就是最後訣別;若是活著回來,以後不還得過日子嗎?

  「不必了。」

  葉澄走到廊邊,抬手摺下了一支杏花,背影籠在濃濃的夜色中,看上去有幾分寂寥:「我想,他也不願意再見我了。」

  ……

  季芳澤站在不遠處的湖邊,看著屬於葉澄的那道劍光在空中滑過,轉瞬失去了蹤跡。

  他身後,有人嘆息一聲:「你把人費心關起來,又眼睜睜地看他走,真是好蠢的年輕人。」

  要麼狠狠心,不管會不會反目,總算把人留下來;要麼一開始就放人走,至少還能落個識大體,明大義的好。現在情義兩失,到底圖什麼?

  除了葉澄,季芳澤平常誰也不愛搭理,如今卻突然有了傾訴的**。他看著早已沒有痕跡的夜空,苦笑道:「我求也求過,吵也吵過,最後把他鎖起來,他搬救兵也要走。難不成真的跟他刀兵相向嗎?」

  那人從樹下的陰影中走出來,竟是青崖的掌門:「阿澄傳信到青崖,說你將他困住了,我當時很驚訝。」

  雖然他和季芳澤真正的接觸不多,但看季芳澤安安靜靜跟在葉澄身後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有這種脾氣的人。

  季芳澤回頭,月光下,露出一雙暗紅色的眼睛:「嗯,是心魔。」

  當初那個聲音是如何進入到深淵遺子的腦海中,眾人沒弄清楚,只能歸結於深淵一族的特殊之處。但是季芳澤如今已進大乘,神識與過去不可同日而語,根本不可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入侵他的識海。

  季芳澤事後回憶,也不得不承認,當時魔怔了一般,並不誰使了齷齪手段,全是因為他自己。

  那聲音實在是個操控人心的高手,當初為了惑他,沒少從他對葉澄的心思上挑撥。他當時滿心防備,嗤之以鼻,可有些話終究還是悄悄記在了心裡。

  掌門看清季芳澤的眼,一驚的同時,又覺得費解。

  心魔這玩意可不是個善茬,一旦陷入其中,人會變得越發執拗,到最後面目全非,眾叛親離。按往常的經驗來說,季芳澤既然將葉澄困住,那是寧願親手把人殺了,也不該輕易將他放走的。

  季芳澤卻不在意他想什麼。眼睜睜看著葉澄從掌控中消失,他心底強壓下去的暴躁又開始蠢蠢欲動,無數可怕又荒唐的念頭在腦海中不斷閃現。季芳澤深吸一口氣,從亂成碎麻的思緒中,勉強撿出個頭來:「這個關頭,掌門既然來見我,想必我在信中的猜測,也有幾分準確。」

  青崖掌門笑道:「我來倒不是為了這個。」

  「我只是聽說你們兩個吵架了。」按照魏晉元的原話,可能還有人身□□和家暴傾向,「所以過來看看而已。」

  「年輕人要體諒老人家的指導**。」掌門沖季芳澤眨眨眼,「就算深淵明天就要開啟,人族一路奔向滅亡,該調解的道侶矛盾,也還是要調解的。」

  季芳澤懨懨地站著,看上去對滿足老人家的指導**沒有任何興趣。

  掌門摸了摸季芳澤的頭:「所有人都會竭盡全力,如果最後還是出事,那就是不可抗拒的命運。在那之前,為什麼要浪費了現在的好時光呢?這些天,你不想陪著他嗎?」

  無論是閉關,還是去赴陣。

  季芳澤看著月光下粼粼的湖面,扯了扯嘴角:「你們才是一樣的人。」

  葉澄也喜歡摸他的頭。

  性格也像。對他們來說,死亡根本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簡直就像順手把折斷的花枝扶起來一樣,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

  但季芳澤做不到。他永遠也不能像葉澄期待的那樣,像往常一樣,開開心心地和葉澄分一壺花茶,賞一輪冰月,然後看著葉澄心平氣和,頭也不回地去奔赴命運。他只要想到將來葉澄可能會離開他,甚至安全受到威脅,就沒辦法再泰然處之。恐懼如影隨形,澆滅了所有的閒情與意志,直接將他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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