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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澄自覺沒臉還手,所以就挨了兩下。

  眾人打了兩下,見大師兄竟然不還手收拾他們,心裡正發虛,剛好看到季芳澤買東西回來,頓時四散逃命。

  這位可沒大師兄那麼好脾氣。

  葉澄離開青崖的事,已經在外面傳開了,這一幕又被其他修行者看到。於是「青崖首徒與深淵遺子關係曖昧,執迷不悟,終被逐出師門,昔日師兄弟街頭重逢竟刀兵相向」的傳聞越傳越烈。

  倒不必葉澄費心去和青崖劃清界限了。

  離開了青崖威名的庇護,那些過去隱藏在暗處,想要找麻煩的人自然也都接連冒出了頭。

  也不完全是因為季芳澤,畢竟過去葉澄在修行的年輕一輩中,風頭無兩,又愛插手管閒事,雖然知交遍天下,但得罪的人只會比朋友多。

  葉澄過去名聲甚佳,季芳澤也沒有明確的罪證,所以比起明捕,他們遇到更多的是暗殺。

  尤其是郁家將深淵遺子,天生對魂魄具有成癮性的事情公布出來之後,他們甚至遇到過九死一生的絕境。

  二人在冰原遭遇圍剿,葉澄當場進階,季芳澤引雷劫為陣,斬殺化神期三人,重傷九人,此事震驚天下。從此暗殺便在兩人身周絕跡。

  無論什麼時候,實力才是真正至關重要的東西。道德衛士再恨不得斬妖除魔,也沒見誰好端端地,非要衝進深淵裡去,可見面對讓他們代價慘痛的「除魔衛道」,也還是要慎重考慮的。

  過去的葉澄和季芳澤,雖然絕對稱得上天之驕子,但論起真正的戰力,那些修道多年的「前輩」,未必將他們放在眼裡。如今數年曆練,在生死之境多次來回,已經有了讓眾人慎重對待的實力。

  處境好轉之後,葉澄回過幾次青崖,但總是悄悄地去,悄悄地走,並不過多停留。師弟們一開始不服氣,圍追堵截了他好幾次,又是好言相勸,又是惡語相激,見葉澄不鬆口,最後也只好接受現實。

  後來,在季芳澤堅持不懈的枕頭風下,葉澄終於答應再找個深山老林安定一段時間。但這次的定居也沒能長久。季芳澤率先提出了搬家。

  因為葉澄有一次帶了晏長東在家中落腳,於是葉澄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了地址,成群結隊跑到他家來喝酒,喝醉了就在屋裡躺成一排,嚴重影響夫夫生活質量。三番五次,季芳澤面上不說,心裡恨不得把他們挨個倒吊在門口的大樹上。

  痛定思痛,只好連夜搬家。

  兩人如同一對平凡的散修夫夫,在世間行走。互為後背,互為依仗。偶爾也吵架,大部分過不了半盞茶,總有人先低頭。

  他們沒有舉辦合籍大典,未昭告天下,但天下皆知他們是一對形影不離的愛侶。

  就連時光,都因為身邊的人,而變得飛快又模糊,粗略看一眼,全是欣喜又珍貴的痕跡。

  因為瓜田李下的緣故,兩人並不刻意關注深淵的事,但也難免有所耳聞。隨著時間過去,深淵遺子傷人一事在漸漸平息。

  這也是應該的,畢竟深淵一共才多少人,便是所有的深淵遺子都算上,數量也該漸漸盡了。

  到葉澄離開青崖的第十年,已經有足足三年,不曾有深淵遺子傷人的案件傳出,就連季芳澤都覺得,「深淵」二字在人間造成的動亂和驚慌,該再一次平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第168章

  三月雨空濛,沾衣欲濕。

  野外, 人跡罕至, 偌大的湖泊上, 只有一條孤孤單單的小舟。

  葉澄披著蓑衣, 坐在舟尾,手中拿著一根自製的簡單魚竿, 看上去就像個格外俊俏的漁翁。

  魚竿微微下墜,葉澄猛地抬手, 水花四濺, 一尾魚兒甩著尾巴被他提了上來。

  葉澄將魚兒從吊鉤上解下來:「瞧這白白胖胖的,別怕, 我們不吃你, 就是想帶走養兩天, 給你畫幾幅美魚像。」

  說話間,原本零星溫柔的水滴, 突然變得細密起來,交織在一起如同簾幕, 湖面上的漣漪越來越多。伴隨著雨幕, 濃郁又清新的靈氣在天地間盪開。

  舟艙前的布簾被驟然掀起, 季芳澤的神色凝重。

  葉澄臉上的笑已經收斂,手上的力氣一松, 那尾魚兒掉回水中,很快就搖著尾巴消失在湖水中。

  片刻後,飄搖的急雨漸緩, 慢慢停了下來。太陽從雲層中躍出,金光傾瀉而下,原本寂寥的湖面突然長滿了亭亭玉立的青白荷花,又轉瞬即逝,化作靈光散開。

  「真人滅,潤澤萬物。」葉澄伸出手,捻住了一片殘留的荷花瓣,又看著它在指尖消散,神色浮上凝重和一絲悲意,「五行宗的青蓮真人隕落了。」

  舉世皆知,大陸一共十六位真人,以身化陣,坐鎮深淵。

  真人幾乎是這片大陸中修行的頂點,徹底擺脫了生老病死的禁錮,下一步便是破壁飛升,絕不可能輕易隕落。

  莫非,是深淵又出了什麼變故嗎?

  季芳澤從船艙中走出,眼中憂慮一閃而過,牽住了葉澄的手:「師兄?」

  葉澄回頭,眨眨眼,嘴角扯出一個笑:「魚跑了。」

  見葉澄沒有提出要去一探究竟,季芳澤鬆了一口氣,接過葉澄手中的魚竿:「我再給師兄釣。」

  其實季芳澤還在母親腹中時,深淵就已經徹底關閉,這一生並未真正接觸過深淵。但不知為何,他對深淵的忌憚卻極為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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