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頁
王信和李銜九打小就認識,是知道姜之栩這號人的,不由拿話試探:「你的白月光,成白飯粒了?」
李銜九罵了他一句「你他媽別亂說」,可眼睜睜看著她和別的男人那麼親昵,又聽別人這麼侮辱她,他就耐不住一股怒火直衝腦門,便把她拉了出來。
這會兒更是控制不住脾氣:「她們在打賭,你是能當未來的許太太,還是許太太的情敵!」他本來就不是壓抑的性格,人家都說關心則亂,這會兒他更是亂的不行,「她們還討論許桉是看上你的臉,還是你的身子!」
「夠了!」她不想讓他吃莫須有的醋,自己也不願意受莫須有的委屈,穩了穩說,「我理解你誤會的點,但這事沒你想得……」
「夠了?」他的理智完全在崩潰邊緣,「還沒說完呢,還有更難聽的我怕你受不住!」
姜之栩簡直要瘋了。
「那個許桉,是常靈玉愛的死去活來的那個?」李銜九又問。
姜之栩:「嗯。」
「哦。」他別有深意地沉吟一聲,「看來我該叫常靈玉也過來看看。」
姜之栩只覺得喉頭到胸前有一團火,緩和了半天都按捺不住:「她都知道。」
「她知道你們是不正當關係?」
她難以置信:「什麼叫不正當?」
他一句比一句狠:「腳踏兩條船還不算不正當?」
姜之栩怔然,凝視著他,講不出一個字。
想起她生在春分,他生於立冬。
不止一個朋友曾評價過她的性子恰如初春,帶有三分料峭七分溫暖。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是這樣,然而這一刻卻無比確定,李銜九已經越來越像一個徹徹底底的冬天。
「我們早就結束了。」她被他的話刺到了,整個人都低迷下來,語氣又輕又殘忍,「是你不要的我。」
李銜九被她的話打到痛處,幾秒後胸口起伏的更厲害:「可你沒不要我!」
「上次見面,你說了要我等的!」他言及此,想起了什麼,又掏出手機,眉眼利的恨不得殺了她,「你自己發的消息,自己忘了嗎?」
姜之栩只掃了一眼,就看到屏幕上她發給他的那段話——你把我排第一位吧。
他接著把手機狠狠砸到噴泉雕塑上。
前兩次見面,他們推拉也好,彆扭也罷,都沒有這樣橫眉冷對過。
姜之栩無法再面對他,轉身就要走。
他三兩步就攔住她的去路,剛要說什麼,只聽——
「姜之栩?」
許桉和王信一前一後從大廳出來,遠遠看到了他們。
許桉很快走到姜之栩身邊,冷眼看李銜九:「你做什麼?」
李銜九眼裡只有姜之栩:「他來得正好,說吧,你跟誰走。」
她心態很差,低沉說:「你需要冷靜,我也需要。」
許桉一直在沉默。
看姜之栩講完話,眼底滿是痛苦,他不由皺了眉,伸手攥緊了姜之栩的胳膊:「我帶你回家。」
姜之栩看了他一眼,悄然掙開他,卻沒有推辭,說了聲:「謝謝。」
李銜九笑了,諷刺更濃:「你既然真的選擇他,剛才還擺出那副寧折不彎的清高樣子給誰看?」
姜之栩一句話也不想多說了。
她轉身,越過噴泉,許桉在她身後緊緊跟隨。
「姜之栩。我的頭只低一次。」身後傳來一道又穩又重的聲音。
姜之栩眼皮猛然狂跳,可腳步未停。
看著女生離開的背影,王信搖頭苦笑:「你真信他倆有一腿?」
李銜九偏頭瞥他,目光鋒利。
王信從不怕他的冷和利:「我還不了解你?你要是真信了,保准一句話不說掉頭就走,可你這麼鬧,不外乎是心疼她被這麼議論,卻又吃醋,說不出好話。」他高深莫測笑著,「李銜九啊李銜九,你把人傷得透透的了,怎麼收場?」
李銜九站在那,像一張黑白默片,所有的色彩都消耗光了。
「她也傷我了。」
他半天沒動靜,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話,王信一怔。
「她都跟他走了,什麼都別多說了。」李銜九丟下這句話離開。
王信在原地感慨萬千。
他知道,李銜九害怕了。
就在那女人轉身的那一刻。
-
許桉親自開車送姜之栩回家。
路上二人自然都是沉默的,一個向來冷漠,一個素來冷淡,碰到一起,除了沉寂還是沉寂。
是在車子停下的時候,許桉才問:「我對別人的私事向來沒有興趣,可是,姜小姐,你三番四次推我出來擋同一個男人,我想我有必要問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會姜之栩已經很疲憊了,倦的什麼都顧不上,她有氣無力的說:「許桉,你是不是一向這麼講話?」
許桉不語,眼睛盯在她身後的某處。
姜之栩緩緩轉身,看到了常靈玉。
女人在阿婆的花攤買花。
扭臉看到了許桉顯眼的銀色邁巴赫,於是頓在那,遙遙看過來。
姜之栩一下子就更難過了,心像綁了大石頭,一下子墜入深淵。
因為她深知,這日常靈玉不上班,沒必要大晚上還打扮如此得體過來買花。
她是特意等在那的。
換位思考一下就覺得無比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