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想學就滾
顧之曙看著宋伊人那副侷促的樣子，嘴角勾起，划過一個淺笑。
想到了自己此次來到這裡的目的，宋伊人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緩緩地抬起頭，淺眉彎彎，十分乖巧，笑道，「以後就要跟著你學習了，那我就叫你老師咯。顧老師，請多多指教。」
顧之曙挑眉，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一副乖巧的樣子，明知道她是有所圖，心裡卻忍不住為她展現出來的乖巧感到莫名的高興。
見顧之曙不說話，宋伊人眨了眨巴自己的大眼睛，像是撒嬌一般，「老師不說話，我就當做你是默認了奧，這一杯茶是拜師茶，還望老師不要嫌棄奧。」說著便將桌子上的茶遞給了他。
顧之曙看著宋伊人遞過來的茶，抬頭看見她眼中的期待，於是，嗯了一聲，輕輕接過茶杯，算是答應。
宋伊人看著他喝下了那杯茶，眼底閃過一道光，忍不住得意起來，看來，撒嬌還是挺管用的麼，都說男人喜歡會撒嬌的女人，果然不錯呢。
輕輕吐了吐舌頭，正得意，顧之曙突然抬起了頭，目光冷冽，宋伊人立刻收起自己得意，沖他甜甜一笑。
顧之曙望著女子笑顏如花，燦爛美好，從她一雙烏黑的眸子中看到了一抹討好，微微出神。明知道她是刻意的，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明知她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卻還是忍不住沉淪在她的柔情中。
而宋伊人看著顧之曙深邃的目光灑在自己的身上，心中一抹緊張，連心跳都不規律了起來，依稀感覺臉微微發燙。
倆人都不曾說話，過了一會，顧之曙回神，強迫自己轉移視線，垂下了眼眸，然後漫不經心看向遠方，聲音冷漠，「說吧。」
宋伊人微微愣住，「嗯？」
「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顧之曙這一次盯著宋伊人的眼睛，一字一句。
原來......原來她都看出來了啊，宋伊人咬了咬嘴，這個男人，剛才可是喝了自己的敬師茶了，那自己也算是他的徒弟了，師傅幫徒弟也是沒什麼的吧？
想到這裡，宋伊人直截了當開口，「聽說，你要為王導的電影憶愛作詞作曲，那可以不可以......」
顧之曙想都沒想就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於是硬生生打斷了，「想都別想。」
拒絕的十分徹底，毫不留情，他連話都沒讓她說完就拒絕了。
宋伊人眼中划過一道哀傷，轉瞬即逝，咬了咬嘴，靠近顧之曙，像是受氣的小媳婦一般，輕輕拉了拉他的衣服，壓低了聲音，楚楚可憐的望著他，「老師，只要，只要你讓我唱這首歌，我什麼都聽你的。」聲音到最後卻是越來越低。
柔柔的聲音帶著一點撒嬌，一點暗示，讓顧之曙心中一陣顫動，突然想要抱住她，可是，想到什麼，突然一把推開宋伊人，轉身，朝著樓上走去。
看著顧之曙消失的身影，宋伊人扁了扁嘴，連色誘都失敗了，那她再也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了。原來前幾日真的不過是你情我願的一場交易而已，一個沒有用心，一個沒有用情，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蔫在了沙發上。
顧之曙衝到洗手間，打開冷水，胡亂將水撩在臉上，鏡子中的自己，水滴從額頭的碎發滑落，眼中的*被冷水冷卻，該死的，這個女人總是有本事讓自己的冷清理智土崩瓦解，剛才差點就衝動的答應她了。
雖然這次其實就是為了她，甚至為了她，才創辦了光環亞視，但，她現在的狀況，並不是最佳狀態，目的性太強了，急功近利，反而不會成功，想到這裡，顧之曙搖了搖頭。
下了樓，顧之曙發現宋伊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電視。
畫面上赫然出現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龐，女子一身大紅色的長裙，非但不張揚反而顯出一種高貴的氣質，一頭長捲髮披散著，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對著圍繞在身旁的記者打著招呼。
「今日，顧氏集團千金高調回歸，昔日的豪門千金國外求學幾年，顯得更加明艷動人了，不知道有沒有男朋友呢？」電視上其中一個記者半開玩笑提問道。
這樣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裡面顯得尤為突兀，宋伊人盯著畫面中的人，神色微動，眼中流轉著莫名的情緒，顧之曙的妹妹，顧婷，她怎麼會不記得。
「目前我還沒有男朋友奧，不過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好多年了。」顧婷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喜悅和深情顯而易見。
記者們像是得到什麼特大的新聞一般，一窩蜂似的圍了上去，顧氏集團千金喜歡一個人好多年，記者怎麼能錯過這麼大的新聞。宋伊人看著圍上去的記者們不禁吃笑，看來這個小公主還是沒有變，無論什麼時候都能成為焦點，讓大家圍著她轉。
她沒有注意到，顧之曙站在樓梯上，對電視充耳不聞，一直盯著她的側臉，眼中柔情一片，聽到她的低笑，才將視線轉移到電視上，看到電視上的畫面，心中一陣怒火，一下子走過去關掉了電視。
宋伊人莫名其妙的看著旁邊拿著遙控器的顧之曙，面色陰沉，像是一點也不關心一般，那好歹是他的親妹妹啊，忍不住說到，「婷婷回來了。」
「嗯。」簡單扼要。
「她說有喜歡的人了，而且還是喜歡了好多年，你知道是誰麼？」宋伊人思考狀，想著剛才婷婷的表情，那一定是十分愛那個男子吧，不然她怎麼會有那樣神情呢？
男子挑了挑眉，眼中戾氣一閃而過，臉色極為難看，「我怎麼知道！」
「你好歹是人家哥哥啊，怎麼這麼不關心你妹妹，有你這麼當哥哥的麼？」宋伊人嘟了嘟嘴，顧之曙果然跟從前大不一樣了，從前的他怎麼可能這樣對待自己的親妹妹，果然是變了。
「你是來學習的，還是來八卦的！不想學，就滾！」顧之曙再也遏制不住怒氣，朝宋伊人低吼道。
宋伊人被他過激的情緒嚇了一跳，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於是十分討好，乖巧開口，「老師，我再也不八卦了。」
男子看著她這幅樣子，聲音軟了下來，但是語氣還是十分清冷，「去二樓音樂室，將莫扎特和貝多芬的所有曲子都彈一遍，譜子在琴旁邊。」
「是，老師。」宋伊人急忙朝樓上走去，不敢多說一句，生怕惹了這尊大佛。
看著她近乎逃的舉動，男子眼中的戾氣消失，耳邊迴蕩著剛才宋伊人的話，目光冷冽，內心苦笑，哥哥？是呀，有自己這般當哥哥的麼？就算自己想要當哥哥，人家也未必這麼想。
想到回國前的那一晚，他臉色愈發難看了。想到了什麼，忽然拿過手中的電話，發現了好多個未接電話，名字全部是顧婷。手指不耐煩的按下刪除鍵，撥通了一個電話，「冷念，婷婷回來了。」
電話那頭似乎有了幾秒的沉默，顧之曙接著說道，「派人看好她。」
說完便掛掉了電話，別墅內傳來悅耳的鋼琴聲。
顧之曙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凌少天打來的。按下通話鍵，「這個時候打給我，你最好有特別重要的事情。」
電話那頭的凌少天楞了一下，「今天是......是周三？」他可沒有忘記，每周三是宋伊人去他那裡學習的日子。
「咳咳，你也不用這樣吧，人都在你的眼皮底下了，還能跑了不成。」凌少天調侃的聲音傳來。
顧之曙咬牙切齒，「沒事，我掛了。」
「喂喂，別著急，聖音學校的葛教授打過來電話，問問你有沒有意向繼續回去接受音樂學院。」凌少天急忙的開口說道，生怕他掛了電話。
本來不想打擾他，可是在他看來，這件事非同小可，聖音學院是全球知名的音樂聖殿，每一年能進去的人寥寥無幾，顧之曙的音樂就是在那裡學的，甚至成為院系最年輕的教授，他卻突然從那裡辭職了，沒有人知道原因。
「我已經明確表態了，再也不會回去了。」顧之曙一字一句慷鏘有力，「什麼事情也比不了她重要。」
凌少天嘆了口氣，早就想到會是這個樣子，可是聽到顧之曙親口說出來，難免會有些替好友惋惜，那樣的機會不是誰都有的。
宋伊人一臉驚訝，顧之曙的話她聽的一字不差，原來，原來他是為了一個人回來的，怪不得變化這麼大，那個她應該是對他很重要的人吧，明明很冷傲的一個人，卻為了她回國，她有些不懂。心裡一陣彆扭，卻無跡可尋。
顧之曙掛了電話，轉頭就看到了在樓梯口的宋伊人，隨即皺了皺眉，「有事？」
「沒，沒事，就是我已經彈完了，你看......」宋伊人帶著一點局促不安小聲提醒道。
「彈完了？」顧之曙挑了挑好看的眉毛。
宋伊人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算作是回答。
「那你有什麼想法？」顧之曙幽深的眸子依舊盯著女子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