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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王妃忙得腳不沾地,臨時在正堂西側搭了三面屏障,鋪了蓆子,行納采之禮。

  謝池穿著紅衣黑靴,長身玉立,溫文爾雅,年輕點的婢女眼角瞄他一眼,都禁不住面紅耳赤。

  時間緊迫,李無眠也顧不得打扮得多隆重,簡單換了身衣裳,略施粉黛便去了正堂。

  二人跪坐在各自的蓆子上,中間隔著一面矮屏風,屏風中間是紗制的,走個形式罷了,媒人與宣王剛走到問名的環節。

  李無眠低聲道:「用得著這麼著急?」

  「夜長夢多。」謝池正襟危坐,嘴角含笑,還未成親已有了新郎官的架勢。

  庚帖帶回衛國公府後,不出三日,媒人再次帶著大雁上門,說大慈恩寺的高僧都看了,大公子和九娘子的八字並無相衝相剋之處,乃是天作之合。

  宣王夫婦一不留神六禮已過半,遂叫來李無眠,府中大夫給她細細把脈,衝著宣王搖搖頭,他才安下心來,行事這般急,不是奉子成婚就好。

  四月十六日,衛國公府一列浩浩蕩蕩的納徵隊伍往宣王府去,為首的函使是三衛中的小將軍,駱祭酒的嫡孫駱林悅,副函使則是謝家二郎,捧著楠木製成的禮函,外面纏著五彩絲線,正中寫著大大三個字「通婚書」。

  二人身後跟著長長的聘禮隊伍,其中各色彩鍛錦帛、金銀珠寶、家具物什、瓜果牲畜等,眼花繚亂,應接不暇,沿街圍觀的百姓里三層外三層,望著一眼看不到頭的聘禮,無不感嘆謝家是真看重這個兒媳婦。

  當天夜裡,李無眠換了衣裳還未睡著,就聽帷帳外燕字不情不願地問道:「小姐,謝大公子又來了。」

  若不是二人已有婚約,燕字真想把謝池亂棍打出去,所謂有其主必有其仆,謝池身邊那個玉竹也不是個正經人,得空就纏著她說話,也不知羞。

  「聘禮你可喜歡?」謝池自顧自坐在榻上,神情像是在邀功。

  「大姐姐嫁的也是公爵之家,聘禮都未有你一半奢華,我看嫡母為了嫁妝要頭疼好一陣子了。」李無眠白了謝池一眼,怪招搖的。

  「這已經是我為低調,減去不少了,不過別擔心,減去的都在咱們府的庫中,等你嫁過來,還是你的。」謝池說著又往李無眠跟前挪近幾分。

  李無眠下榻穿鞋,見門窗都已關好,屋中只有他們二人,遂神秘兮兮地問道:「你這麼著急成親,是不是身子出了問題?」李無眠本意是關心謝池,怕他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有沒有問題,洞房之夜你就知道了。」謝池忽然出手,將她拽入懷中,親了半晌,又在她耳邊問:「要不,今夜你先檢查檢查?」

  李無眠被謝池硬拉著碰觸了某處,整個人僵在原地,待回過神來,掙脫開謝池的手,捂著臉想尖叫又不敢出聲。

  「你若還不放心。」謝池站起身,去解腰帶,李無眠忙摁住他的手,使勁兒點頭:「我信我信,你別脫了。」

  上一世駱林悅成親時,李無眠回府後羨慕了好久,感嘆原來尋常女子出嫁這般熱鬧,謝池慫恿她,二人私下再成一次婚,李無眠不願,認為是白白折騰府中之人。

  這一世謝池要傾盡全力辦好這場婚事。

  長安百姓見到衛國公府又抬出一隻大雁時,就知道要請期了,按照他們娶媳婦的速度來看,說是下個月親迎也不意外。

  親迎之日定在了六月初六,李無眠一大早就被阿娘叫起來梳妝打扮,穿的是深青色大袖連裳,頭上戴的鳳冠雖比不上王室貴主,但與郡主相差無幾,煞是好看。

  傍晚,身著青色袍子紅色下裳的新郎官,捧著一隻大雁前往宣王府,府門前早已擠滿了人,宣王府幾位郎君守在門前,三郎先開口:「妹夫文采斐然,作詩自不在話下,不如做篇賦如何?」

  多虧上一世幫駱林悅做過不少情詩情賦,謝池信手拈來,別說一篇賦,就是十篇他今日也不會皺下眉頭。

  待行了奠雁之禮,女方家的禮儀行程已畢,接上新娘子,迎親的隊伍往回走。

  李無眠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新婦入門,要先在府門前鋪氈席,做各種規矩,意為壓服新婦銳氣,日後也更好拿捏。

  沒想到轎簾揭開,除了朱紅地衣,再無別物,謝池見她遲遲未下轎,明白是為何,上前低聲道:「以後夫人為天,你的規矩最大。」

  待入了夜,合卺酒過,二人並排躺在榻上,李無眠緊緊捏著裙角,手心滿是汗水。

  「你別怕,這兩年我不會同你圓房。」謝池側過身,親了親李無眠的額頭:「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還有其他法子。」

  李無眠剛鬆了口氣,心又提到嗓子眼,謝池附在耳邊低語幾句,她聽了直搖頭,這般羞人的事情她哪裡做得出,謝池又哄了好半晌,才勉強答應。

  五年後,李無眠終於有孕,謝池鬆了口氣,日子和上一世懷謝子年時差不多,遺憾的是他又沒能躲過害喜,與李無眠同吃同吐,除夕夜的宮宴他以身體不適為由留在府中。

  羊水破的那一刻,他猶如先知一般坐起身,叫來早就候在隔壁的穩婆。

  黎明破曉,洪亮的嬰兒啼哭聲響徹衛國公府,「恭喜世子爺,是個……」穩婆話未說完,謝池已掀開裹布看了一眼,很好,是他們家年年:「抱小公子下去吧。」

  自己則徑直走到李無眠身邊,拉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吻了又吻,感嘆道:「我們一家團團圓圓便是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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