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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的天已經蒙蒙亮了,不用燃燈也能依稀看見屋裡,阮清莞今夜終歸是沒睡上一個好覺,她坐在床沿邊用帕子使勁擦拭手心,可那觸覺仍然經久不散。

  半晌,她終於負氣丟開帕子,穿了鞋子下床開門。

  門外,是守了一夜的童林,他並未聽聞屋裡的任何動靜。

  「夫人有何吩咐?」童林看向他。

  阮清莞將手藏於身後,髮絲凌亂,面頰緋紅。她想說什麼,可望著童林一雙疑惑的眸子,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口。

  片刻,從身後的屋裡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童林,給夫人備水洗手。」

  第30章 陰氣 折損陽壽換她重生

  銅盆架子下, 阮清莞奮力搓著自己的手,恨不得都要搓紅了肉、搓破了皮,才肯罷休。

  童林愣愣地看著她的動作, 提醒道:「夫人……洗手不是這麼洗的……」

  阮清莞當然知道不是這麼洗的, 可她就是覺得不自在, 非要把手上那股黏膩的味道洗掉了才好。

  用了好幾道香胰子,一直到兩隻手都泡得皺巴巴的,阮清莞才終於作罷。

  景翊也已經起身了,穿一身玄色的錦紋長袍, 腰掛羊脂玉佩, 他明明也是一夜未眠,可精神狀態卻好得多。

  阮清莞轉身, 一看到他就覺得尷尬,羞赧, 還有點生氣, 她別過臉去不看他,默默用帕子擦拭自己的手。

  景翊看到她揉搓得紅彤彤的手心, 深邃的眼中起了些波瀾。

  方才為了給他紓解,她那雙柔若無骨的手使了很大的力氣, 堅持了半晌不敢鬆懈, 才終使得他釋放出來,想來必定是酸痛了的。

  景翊俯身在她面前, 問:「手疼?」

  阮清莞輕哼一聲, 轉過頭去不理他。

  這會兒來問自己手疼不疼有何用, 方才按在她手上不許她停下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好說話的。

  景翊眉心一沉,知道她這是開始耍小性子了, 方才在塌上那陣子蓄勢待發,他又強忍著難受,沒能照顧到她的感受。

  他握過那雙柔荑在手心裡,溫聲道:「那我給你揉揉。」

  他一雙粗糲的大手包裹著女孩兒柔軟的巴掌,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揉搓著,生怕碎了似的。

  阮清莞沒說話,也沒抽開,算是默許。

  她低頭默默看著男人的淡漠瘦削的臉,頭頂的光倒映在他低垂的眼睫上,在眼下形成一圈好看的光影,阮清莞咬了咬唇,囁嚅道:「下次……我不想再這樣了……」

  她覺得怪難堪的,還有點委屈。

  從來都沒有碰過那個,手心的觸感幾乎讓她感到心驚,這樣的東西她如何承受得了?難怪上一世自己不行。

  她以後也不想再碰這個了。

  景翊抬眸,知她心中顧慮,摸了摸她的頭,向來低沉淡漠的聲音帶了分淡淡的寵溺:「好,下次不這樣了。」

  美人兒近在眼前看得見卻吃不著的感覺,他又何其能耐得住?下次,他也不想再這樣了……

  兩人低頭正湊在一起,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後院慌慌忙忙飛奔而來。

  隨即,門口響起驚慌失措的聲音:「將軍將軍,不好了!夫人不見了!」

  是竹苓。

  阮清莞聽見聲音,眉心一跳,騰的一下站起身,火速從景翊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然而她的動作還是慢了,竹苓急匆匆衝進房門,驚訝地看著自己一早醒來就不見了的夫人,此刻竟然出現在將軍的房間裡。

  更異樣的是她髮絲垂亂,面容素淨,一副剛醒來的樣子。

  昨夜必定是睡在這裡的!

  「夫人?」竹苓不免詫異:「您怎麼睡了一覺,睡到這裡來了?」

  阮清莞面色通紅,咬唇遲疑,仿佛做賊被當場抓住一般心虛。

  她昨夜偷偷一個人跑過來,本想趁早上偷偷溜回去,不讓人發現的,誰知被景翊耽誤了。

  這下被當場抓住,不僅是竹苓,怕是整個後院都知道她們夫人半夜偷偷跑來將軍屋裡過夜的事了。

  她又不能說是景翊雷雨夜心悸的毛病,只能自己默默認下,仿佛是她主動來他這兒夜宿一般。

  景翊瞥了她漲得通紅的臉,知道她的窘迫,替她開解:「昨晚雨下得大,夫人害怕打雷,所以來尋我。」

  竹苓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中卻疑惑,他們夫人沒有怕打雷的習慣啊,何況昨夜她就守在臥房外間,夫人若是害怕,直接叫她一聲不就好了……

  半晌,她看見夫人緋紅的面頰和低垂的眼眸,似乎明白了什麼。

  待到景翊轉過身去,竹苓才靠近阮清莞,用只有她們兩個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夫人,您若是想和將軍同房,直接邀他宿到棲霞居不就好了?」

  明明前段日子讓她留將軍夜宿,她還藉口自己小日子,這才過了幾日就自己主動夜行前院了。

  竹苓繼續道:「……何必大半夜偷偷跑過來,怪辛苦的。」

  「……」阮清莞無理反駁,不禁攥緊了手心。

  她勢必要快些尋到那雲浮大師,將景翊心悸的毛病治好。

  不然再往後,她都沒法解釋了,如何在丫頭面前做人?

  ----

  天晴,風清,一輛精緻的馬車緩緩駛出景府,在靜謐石巷碾過轍痕,向著京郊的方向奔去。

  天已經寒了,道路兩旁的樹枝在寒風呼嘯下,都變得枯敗稀落,空氣中瀰漫著蕭瑟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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