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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異變再次發生了。

  仿佛驚濤駭浪突然降至零下,捲動的浪,奔騰的水,實質化的死亡在那瞬間被某種強硬的事項所凍結。什麼東西在剎那轟鳴,又在剎那結束。

  家入硝子看見了比日光更篤實的笑容,是那個永遠自傲的咒術師同學常年掛在臉上的笑。

  「什麼嘛,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沒有我根本搞不定~!」

  五條悟浮在空中,指尖涌動的是幾近瘋狂的實心黑洞。他在災禍面前如履平地,明明是被虛數空間排斥的存在,卻勝似這裡的主宰。

  外來者掌控一切。

  「這次一年份的喜久福也不夠了,要三年,不,乾脆還是五年吧。五年怎麼樣,硝哥?」

  硝子輕聲說:「別在這裡立flag啊五條。」

  似曾相識的對話讓五條悟眨眨眼,「要不我們把這個煩人的傢伙丟下吧。」

  伏黑甚爾朝他豎了個中指。

  ***

  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家入硝子緩了幾分鐘,慢吞吞從床上坐起來,後知後覺發現這裡是當初那個只住了一晚上的三人同居公寓。

  門被敲響。

  「請進。」

  門被推開,進來的是端著水杯的夏油傑。

  他沒有穿高專的制服,寬鬆的衛衣,頭髮也沒扎,胡亂被他抓了兩下,露出狹長的眼。

  「死裡逃生有什麼感想嗎?」夏油問。

  硝子接過水杯,抿了一口就放到床頭柜上。

  木質地板的涼意從腳底漫上來,他拿胳膊肘撐著膝蓋,呼了口氣,突兀地開口:「那個時候我該罵你的。」

  夏油傑笑了一聲:「什麼時候?」

  「在陽台上吹夜風,我問你相不相信,你和我裝謎語人的時候。」

  夏油傑拉長了音調哦了一聲。

  「那個時候我在想,要是我罵出來,你回一句,哦,這樣啊——我的一廂情願不就暴露了嗎。」

  「我知道的哦。」

  「什麼?」

  「我知道的。」夏油說,「悟也知道,所以他要求你醒了之後去找他表達一下至少半小時的感謝之情。」

  「居然只有半小時……」硝子低低笑起來,「他在哪裡?」

  他記得五條悟似乎是進入了一個相當不得了的狀態啊。

  「無故曠課快一個禮拜,在夜蛾那兒挨罵呢。」

  「……」

  「對了。」夏油從兜里摸出來一個紅色的信封,比尋常的信封要小上一半,巴掌大小,「寄給你的信。」

  硝子接過來,也不避諱什麼,當著夏油的面拆開了。

  裡面是一封信,信紙攤開有A4那麼大,而正中央只寫了一行字——

  「想吃草莓大福的話可以來找我。」

  監護人真是任性的可以。

  家入硝子收起信,沒有問和他一起出來的男人相關的問題,他和夏油傑隨便聊了兩句,稍微規劃了一下接下來的打算。

  夏油在出去前朝他確認:「你已經決定了嗎?」

  「是。」硝子頓了一下,突然問,「你會因為一些想法的轉變做出一些……讓我們很難接受的決定嗎?」

  夏油傑一愣,杵在門口半晌後突然哈哈大笑出聲。眼睛笑成一條縫,硝子看著他的笑,莫名感受到了一種有些塵埃落定後的荒蕪。

  「你就是這麼做的,硝子,最後你回來了。」夏油傑轉過身,他背向著往外走,揮揮手,說,「未來的事未來再說吧。」

  休息了一周,家入硝子重新到東京咒術高專院校報導。

  他仍然不怎麼接外派的危險任務,如果有特殊情況一定會安排其他咒術師和他一起。

  一年級的學生和他熟悉得很快,畢竟咒術師經常受傷,任務完成之後總要去醫務室走一遭。學弟們偶爾會在治療之後得到一些聽起來很奇怪的建議。

  明天外出的時候請晚上五分鐘。

  如果可以,七海你們這次的任務還是找高年級的前輩一起會比較好。

  不用擔心,明天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出現在京都的。

  ……

  灰原雄覺得很神奇,在某個節點按照建議就能得出一個十分順暢的,找不出什麼差錯的結果。他拉著七海建人,偷偷問,家入前輩不是有什麼預知的術式吧?

  兩個月之後,在京都給庵歌姬善後的家入硝子被京都的學弟叫住。

  「外面有個人找您。」學弟皺著眉,一臉擔憂說,「看著不像什么正經人,臉上還有疤……給人感覺也很奇怪。」

  硝子拍拍歌姬的肩,示意已經治療結束了,他站起來,一邊收拾手邊的東西,一邊漫不經心問:「然後呢?他說找我幹什麼了嗎?」

  「唔……」學弟磕磕巴巴說,「說找您,呃,找您討債來了。」

  硝子點了點頭。

  學弟跟上他一起往外走,一路上都在擔憂,「這是真的嗎,前輩您不是被什麼高利貸訛詐了吧?」

  隔著五六米遠硝子就看見了那個站在門口無所事事的男人。

  他雙手插在兜里,懶懶地,有些長的頭髮也不打理。在察覺到有人接近之後抬起眼,露出銳利的綠色眼睛。

  「是啊,可能被訛詐了吧。」硝子將東西交給學弟,朝他笑了一下,「可以辛苦你幫我寄回東京嗎,我得去還債了。」

  家入硝子走向貪婪的流浪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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