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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自己的新婚之日,夫君卻寵幸了別的女子。本來東宮就已經有了兩位良娣,三個良媛,份位低的不計其數,如今又要再添一人了。

  其中那個張良娣已經為太子生了庶長子,真的是一團亂麻。若是沈珂一朝有孕……

  十八娘想著,就聽南枝在一旁有些焦急的說道:「小娘,百兩今兒吃不下東西,莫是生病了吧。給它準備的羊乳,它也不喝。」

  「百兩喜歡喝牛乳,不喜歡喝羊乳。喜歡吃豬後蹄,不喜歡吃豬前蹄;每三天要洗一次澡,用毛巾擦乾……」她說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南枝睜大了一雙杏眼:「我的天!百兩簡直比小娘你還難伺候!我這就給它換成牛乳。這雨一直下,也不敢給它洗澡兒,怕毛不得干。」

  這時東珠突然插話道:「小娘,近日陰雨綿綿,城郊莊子的老農說,地裡頭的種子都泡爛了,是否再補種一次?」

  十八娘皺了皺眉,推開窗子,雨越下越大,像是瓢潑的似的,打斷了窗外的臘梅枝。

  「補種就不會泡爛了嗎?」

  東珠搖了搖頭,「他說若是雨水少些還好,若是雨水太多,田地都要淹了,今年怕是要少了收成了。」

  「補吧。讓莊子裡多囤糧,別讓大家吃不上飯。」

  東珠笑著點了點頭,替十八娘傳話去了。

  長安本是乾旱之地,如今都這樣了,那其他的地方呢?

  十八娘搖了搖頭,打開了箱籠,將自己壓在最裡頭的首飾盒子打了開。

  上頭那幾層晃眼的貴重珠寶,她是看也沒有看,就將它們挪開了,直接打開了最下面的那層暗格。

  將王六今日送她的牡丹花簪放了進去,放在了之前他為她編織的手圈旁邊。

  又將那枚磨毛了的平安扣拿起來,放到鼻尖聞了聞,若有所思。

  ……

  三日之後,沈珂被一頂小轎送進了東宮,說是武夫人老家的親戚,名叫武珂。

  她穿著一件桃紅色的春衫,擦著厚厚的粉,看也沒有看武歸和沈玉,卻是直直的朝著十八娘走了過來。

  「接連兩次,你都沒有救我。第一次,你知道沈玉不懷好意,你救了沈琴,卻把我推進了火坑裡;第二次,你明知道沈氏女不為妾,卻縱容我去東宮自尋死路。是也不是?」

  十八娘睜大了眼睛,「姐姐真是好沒有道理,榮陽帶你去東宮的時候,我還在王九家裡頭飲宴呢,如何害你?」

  「你的手段哪裡有那麼淺顯,你不消親自動手。只需要讓東宮侍衛,為我放行,順利藥倒太子即可。沈庭是武將,做到這些簡直太容易不過了。」

  沈珂說著,她很冷靜,眼睛裡卻充滿了野性的光芒。

  十八娘在心中哀嘆不止,她以為嫁給孫連成已經夠悲慘了,其實並不想害沈珂。那到底是誰遣走了東宮守衛,讓沈珂長驅直入呢?

  不可能是沈庭,他那麼個魯直的貨,干不出這種事情來。

  「你想多了,王九是我好友,我斷不會在她的新婚夜,給她添堵。你都已經爛到泥里了,我犯得著要出手對付你嗎?你太高看自己了。」

  對付這樣的小姑娘,對於當過宗婦,上過戰場的沈十八娘來說,還不跟切菜玩兒似的。再說這種打蛇不死的手段,不符合她的風格。

  年輕人就是不明白,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這個道理!

  她只要推掉了她們的依仗,她們還不是任人搓扁揉圓。

  沈珂笑了笑:「是我魔障了,你不害我,就是恩典了,何談救我。沈十八,下次見面,我會讓你仰望我。」

  她說完,直直的上了轎,一句話都沒有和其他人說,想來,真的是與這個家裡的人,恩斷義絕了。

  武氏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

  她心愛的女兒,就這樣,沒有聘禮,沒有嫁妝,一頂小轎的嫁人了。

  十八娘看著她,心中暗想,若是母親在天有靈,看到沈琴嫁孫連成,被搓磨致死,是不是,也會哭得這麼傷心呢?

  武歸,這不是過一個開始,以後,還有得哭呢。

  她甩了甩袖子,衝著沈瑜笑道:「瑜哥哥可真是冷心冷情,親妹妹被除宗了,也不見你這個長兄為她美言一句呢。明明,父親就很聽你的話呀。」

  說完,也不顧沈瑜又青又白的臉,徑直的出門去了。

  第三十三章 劍指朝華

  王九出嫁了之後,這長安城的天,就像是被戳破了個窟窿一樣,見天的下雨。

  世家小娘最愛的春季遊園也被迫停了下來,一個個的悶在家裡簡直要長蘑菇了。

  十八娘拿著秦昭給她的信,神色莫名,她和秦昭就這麼成了至交好友了。若秦昭是男子,她當真要以為,她對她一見傾心!

  隔三差五的送個信兒,隔五差三的送朵小花……就連沈琴都支支吾吾的試探她好幾次了。

  她和秦昭真的不是那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關係啊!

  尋梅院裡的雨滴滴答答的,打在屋檐之下,百兩打了個哈欠,又窩在十八娘的腳上睡著了。

  前院裡嘈嘈雜雜的,武歸正在為沈瑜準備聘禮。公中給了三千兩銀子,武氏哪裡看得上,她借著朝華夫人的東風,如今也算產業頗豐,拼了命的要炫一把富。

  沈珂一走便了無音訊,整個府里再也沒有敢提起她了,怕觸到武氏的逆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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