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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雨綿綿,又濕又冷。因顧忌晚上會冷,父親身子受不住,所以就把團圓飯飯定在了下午。

  團圓飯過後, 玉棠和雲震把父親送回了院中。

  才從父親的院子出來,榮旺就匆匆來報:「寨主,夫人, 欽差入城了!」

  雲震與玉棠目目相覷。

  夫妻二人回了院子, 屏退了他人,只留榮旺在書房中。

  玉棠問:「沈大人既然回來了, 那阿蕾可回來了?」

  先前雲震就說因沈霽失蹤,所以讓她去調查沈霽的事情了,如今沈霽也回來了,那雲蕾呢?

  雲震也是一樣的問題,只是他清楚雲蕾並非是去調查沈霽失蹤的消息, 而是因沈霽而失蹤,所以面色更為凝重。

  榮旺知道自家寨主不想讓夫人知道二當家失蹤的事,所以只道:「暫時只知道欽差入城,別的還不知道。」

  「知府那邊呢?」雲震問。

  榮旺:「欽差來得急,似乎是入了城後,直接在人最多的酒樓前讓人敲鑼打鼓,我急急來報,知府許剛趕過去。」

  玉棠一怔:「為什麼要在酒樓前敲鑼打鼓?」

  雲震略微思索了一下,猜測了沈霽的目的:「他想把人引來。」

  玉棠不解:「他想把誰引來。」

  雲震看了眼她,然後先是吩咐榮旺:「你再去打探,有什麼消息,立刻回報。」

  榮旺應了聲,隨即退出了書房。

  榮旺出去後,雲震才言:「其實沐蓮身在揚州城,她暗中聯繫過牧雲寨的弟兄,道已經慫恿動了猛虎寨寨主郭琥攔下欽差轎子,讓他當眾拆穿知府。」

  「沐蓮先前應當就有這個打算,所以在阿蕾去接應她時,只留下了信息。我猜測是阿蕾把此事告知了沈霽,所以才有這麼一出。」

  玉棠默了默,這事可真複雜得緊,但同時又是心情緊繃著。

  沒有再追問這事情,而是靜靜等候。

  這個年三十,過得絲毫不平靜。

  夫妻二人去了前廳等候。在等了小半個時辰後,榮旺未回來,倒是讓另一個弟兄趕回來報信。

  那弟兄說道:「沈大人到了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一個自稱是猛虎寨寨主的漢子擠入了人群,跪到了沈大人跟前,他才到,知府後腳就到了。」

  正在喝茶水緩一緩的玉棠,聽到這話,那口水差些把自己給嗆到了。

  一旁的雲震大掌落在她的背後輕撫了幾下,給她順氣,隨即才問那弟兄:「那郭琥沒有被知府當即滅口?」

  弟兄道:「寨主猜得沒錯,知府確實想要滅口,只是沈大人似乎早有所料,在知府下令誅殺,莫要讓賊人傷到欽差大人時,沈大人的人早把郭琥護得水泄不通了。」

  當時知府見到郭琥之時,整顆心往下沉,不顧露出端倪的危險,只想把他殺了滅口。

  所以才會大聲一喝,當即以保護欽差為由,下令要把他給誅殺了。

  只是他不曾想那欽差竟然早有所謀劃,不等他的人靠近,就有十數人把郭琥圍住了。

  那十數人,身形健壯,手持長刀。

  知府一眼便看出來了,那長刀分明是鎮撫司的刀!

  這些人個個都是高手!

  他底下的那些官差,莫說幾百人,那也不一定是對手!

  郭琥許是見到了知府要殺自己的架勢,就大喊自己有冤屈。

  知府當即黑了臉,與欽差道:「賊人所言,大人莫要輕信。」

  沈霽卻是一派淡定從容:「不妨先聽聽他有什麼冤屈,再決定信不信。」

  說著,看向郭琥,面上依舊是一副淡漠的神色:「你且說說看,你到底有什麼冤屈。」

  郭琥有了底氣,就是還有內傷,卻依然中氣十足道:「罪民這些年當猛虎寨的匪首,確實是犯了無可饒恕的罪過,但是這一切都是有人逼著罪民做的,若是罪民當時不答應,只怕命都沒了!」

  「你這賊人,你身為猛虎寨的寨主,幾千人聽你號令,誰還敢威脅你?你別不是為了活命而隨便誣陷。」知府袖中的手緊緊握成了拳,手背青筋凸出,手指似要戳進肉中一般。

  郭琥看向知府,朝著他啐了一聲:「呸,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今日就說出來,讓揚州城的人都知道你嘴臉。」

  說完這話,郭琥繼而看向沈霽,指著指向知府,高聲道:「三年前,罪民因搶劫而落下牢獄,知府到牢獄之中威脅罪民,若是不幫他辦事,便立刻要了罪民的腦袋。」

  那旁的知府眼神幾乎淬了毒,重聲道:「你這賊子滿口謊言,休要誣陷本官,欽差清正廉明,英明睿智,豈是你等罪大惡極之徒所能欺瞞得了的!」

  說著看向沈霽,拱手作揖:「大人莫要聽信讒言,下官不敢言有何功績,但一向謹言慎行,從未做過逾越律法之舉。」

  郭琥似乎料到他會這麼說,冷嗤道:「我就怕有朝一日你會殺人滅口,故你與我互通的信件,我都留了下來。」

  郭琥勢力逐漸壯大後,便也擔心知府會過河拆橋,所以便道非府親筆書信下令,不然不從。

  知府知道郭琥逐漸不受控制,所以找人妨筆所寫。

  所以他倒是不慌不忙道:「你若是有證據,拿出來就是,若是本官做的,本官認。」

  郭琥看到知府忽然從容不迫了,似乎也猜出了些端倪,他雙目突睜:「你用假字跡和假官印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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