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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震拿著杯子自位上站起。一言不發地緊抿嘴唇,黑沉著一張臉,氣勢壓人。

  著實是可怕。溫玉棠也覺得有些發怵,所以也不敢說話。

  就一瞬間,雲震抬起手,猛的把杯子砸到了廳子中的地上。杯子落地,碎片四散,有碎片碰到了老太太的腿腳,嚇到老太太臉色蒼白地抬起腳,同時倒抽了一口氣。

  雲震眼眸冷冽的盯著老太太,沉聲問:「還要繼續砸嗎?」

  溫三叔猛的朝著自己母親使眼色,讓她不要鬧。可老太太都被捧了三十幾年了,這哪裡咽得下這口氣,所以梗著脖子大喊大叫:「反了反了!這孫女的未來夫婿這是要砸死老婆子我呀,沒天……!」

  就在老太太嚷嚷的時候,雲震忽把腰間馬刀一解,「啪」地一聲拍到了茶桌上。老太太話語戛然而止,睜大眼睛瞪著放在桌面的刀

  雲震面色陰沉,冷聲道:「我這人不講道理,若是再從你這老不死的口中聽到一句我不愛聽的,我指不定要做出什麼事。就是到了晚上,你們睡覺的時候可要把門窗關緊來了,莫要第二日就再也起不來了。」

  語聲冷冽,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嚇人的戾氣。大概是匪首當久了,就是隨便黑著臉說幾句威脅人的話,也嚇得旁人背脊發寒。

  何止是把老宅子中的人給嚇到了,就是溫玉棠都被他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她確實是有讓雲震嚇嚇老宅子這些人的想法,但這效果似乎超出自己的預想了……

  老宅子的人原是想著既然這山賊頭子如今從良了,那他自然是得小心行事,不能讓旁人抓了辮子上報。可現今這囂張模樣,哪裡有半點小心行事的謹慎?!

  雲震的話一出,即便被罵成老不死的老太太也安分了,握著椅子把手的手微微發顫。

  山賊狠起來,少不了見血的。如今誰都不敢再當那出頭羊!

  雲震再看向溫玉棠,見她也白了臉的時候,瞬間記起了想讓她忘記自己山賊身份的事,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

  反應過來的雲震立即收斂臉上的戾氣,語氣緩和下來,問:「這地方太烏煙瘴氣,我們回去?」

  那溫和的臉色和溫和的語氣,好似剛剛發狠威脅人的人的不是他一樣。

  被他方才嚇到的溫玉棠再看到他現在模樣,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其中的反差,只懵懵的點了點頭:「那就回府吧……」

  第11章 被攔 男子

  從入老宅子再到出府,攏共不到一壺茶的時間。而大半時間都是花在走路上的,在老太太的院子也就是待了一小會。

  二人走的時候,廳中的人沒人敢再多說一句話,便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溫玉棠卻是懵懵然的跟著雲震從廳中出來。

  倒不是被雲震那兇悍的模樣給嚇了。而是因他對旁人凶神惡煞的態度與對她那溫和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她生出了些莫名的熟悉感,好似在雲震的身上看到了別人的影子。

  仔細想了想,她記起了一些年幼時的事情。約莫是在六七歲的時候,有一回因下人沒看住她,讓她摔了一跤磕破了手。父親知道此事後對下人滿面怒容的斥責,但轉而與她說話的時候,卻又是溫和有耐心的哄著,反差極大。

  回想到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在雲震的身上看到了父親的影子。

  只是當時父親是因為緊張她才訓斥下人,又因怕嚇著了她,才會在與她說話的時候輕聲細語。可這山賊頭子對老宅子的人凶神惡煞,轉頭就對她態度緩和,這又是為什麼?

  難道因為擔心她怕他?

  雲震會答應與她的婚事,溫玉棠一直都覺得是因溫家對牧雲寨有恩,父親也給了牧雲寨十萬兩作為聘金,再而就是她模樣也不差。

  一直以為是這麼幾個緣由,卻從來沒有細想其他的。

  如今雲震的態度,讓溫玉棠有些不安。總該不會是有幾分心儀她吧…… ?

  就在溫玉棠心底忐忑的時候,離她有半步的雲震忽然在門口處停了腳步,好在她反應快,不然就真的撞上去了。

  害怕雲震真有幾分心儀自己,溫玉棠聲音微顫:「怎、怎麼了?」

  雲震轉身看向她,以為她受了驚嚇,眼眸中浮上了一層陰霾,眼神複雜了起來。

  微默了一息,嗓音略沉的解釋:「方才,我也只是嚇唬嚇唬他們,我已金盆洗手,自然不會再沾惹人命。

  溫玉棠愣了一下,隨即連點了三次頭:「我明白的。」

  說是明白,但看她那模樣卻像是驚魂未定。

  雲震誤以為她還是怕的,所以眉頭緊蹙。想要再說些什麼,但卻因極少與女子交談而不知從何開口。

  思索了半晌後,還是決定回去之後再從長計議。雲震忽然覺得深謀熟慮的搶地盤可比去娶妻還要來得容易些。

  「那回去吧。」最後挪開一步,讓她先行。

  溫玉棠僵硬著身子從他面前走過。同時也在心底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那雲震當了那麼多年的山賊,怎麼可能沒見過樣貌比她更出眾的女子?且他們才認識不過五六日,話都沒多說過幾句,雲震又怎麼可能心悅她?

  根本沒道理可言。

  他會這麼做,定然是因為她是恩人的女兒。而在外人的面前,免不得做一做戲的。況且在廳中的時候,她也還不一樣做戲,親昵的喊他一聲「雲震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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