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2章 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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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紹璟大步翻身上馬。

  剛剛因自己名頭可以保護慕娉婷而產生的愉悅煙消雲散,只剩下滿腔的沉鬱。

  「王爺這是怎麼了?」慕娉婷從車窗看了他一眼。

  發生什麼事情了,他現在這樣子,像是在面對沙場敵人,恨不能拼個你死我活一般。

  寧紹璟看她一眼,沉聲吩咐:「走。」

  驅車回府,送慕娉婷回了怡和殿,寧紹璟進了書房,把曹伯懿等人關在了門外。

  他從懷裡掏出兩個荷包。

  那兩個荷包都是絳紅色為底,銀線勾勒。

  用料和做工其實都不一樣,但只是乍一看,卻是像極了。

  寧紹璟心頭血氣便翻騰起來。

  他當然知道,今天這事情很蹊蹺。

  可是,面對一個與自己身上幾乎一模一樣的荷包,小太監還說是從厲驍身上掉下來的,而且厲驍雖然否認了,可仔細盯著看,就能發現他在說謊。

  他怎麼能不生氣。

  臨清侯世子夫人的話,也在耳邊重新響起。

  勾勾繞繞纏在一起,寧紹璟恨不能掐著厲驍的脖子捏死他。

  又恨不能把自己妻子藏起來,再不讓人看見。

  他深吸一口氣,在書房裡困獸一般轉了幾十圈。才平靜下來,冷笑一聲。

  見自己帶著寶兒做的荷包,所以也想要一個一樣的?厲驍,你找死。

  壓著心頭怒火,寧紹璟叫了曹伯懿進來,讓他去查今天的事情。

  「東宮有個叫三桂的太監,好好盤盤他的底。」寧紹璟冷靜說道,今日事情,感覺先後出手的是兩撥人。

  向敏兒和她幕後之人是一夥;這個三桂和他身後人,又是一夥。

  東宮的妖魔鬼怪,可真是不少。

  寧紹璟沉思片刻,補充道:「看那個三桂,與臨清侯府或者宣王府有沒有關係。」

  宣王怎麼會和厲驍站在一起?若他真要拉攏厲驍,也應該是在私下,不可能這麼光明正大讓太子看見。

  而若非是宣王在,自己不會和厲驍多說話,自然也不可能看到這個荷包。

  同樣的,若非是宣王找上了厲驍,太子也不會著急趕來。

  是宣王,把這一些串在了一起,寧紹璟冷冷一笑。

  想借自己的手打壓厲驍,又能讓太子直接對上,二哥,你看著粗豪,心思倒是一點不少。

  曹伯懿莫名覺得今天的寧紹璟有些可怕,本來想找他商議事情的,這會兒也沒了心思。

  反正明天說也是一樣的。曹伯懿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飛快的退了下去,安排人去查三桂的底。

  寧紹璟本來還有事吩咐,見狀,臉都黑了。

  懶得再把人叫回來,他虎著臉,坐在書案前飛快的處理起了事情。

  之前差不多能過去的事情,今兒全都被他摘了出來,打回去要去重新處理。

  一大批人因此被整得有苦難言。

  做事效率倒是因此提升了不少。

  一直到了晚上,寧紹璟面色變幻了幾次,最後還是回了怡和殿。

  寧紹璟回來就直奔淨房,洗漱過後,他沉著臉不說話,嚇得屋中丫鬟都不敢出聲,鵪鶉一樣縮了起來。

  慕娉婷正在盤著王府年前的帳冊,本來和采香石榴配合的好好兒的,寧紹璟這麼一來,采香和石榴都要變成木頭了。

  慕娉婷無奈讓兩人下去,帳只能明天再盤了。

  「王爺到底怎麼才肯笑一笑?」慕娉婷坐到他面前,揉著頭詢問。

  下午兩人分開之前還好好的,碰見了宣王和厲驍之後,整個人就變了。

  要說這事情和厲驍沒關係,慕娉婷肯定不信。

  看起來像是吃醋,可這也太沒道理了一點。

  寧紹璟肅容看她一眼:「忙完了,那安置吧。」

  半點兒不提其他。

  慕娉婷被噎了一下,不由氣結:「王爺有什麼事情就直說,這陰陽怪氣的,給誰看呢。」

  她話說的很不客氣。

  寧紹璟面色沉了沉,一聲不吭的躺下睡覺。

  慕娉婷頓了頓。也上了床,但是沒躺下,就盤坐在床上,看著寧紹璟不說話。

  寧紹璟被她盯著,也睜開了眼睛。

  他眼睛深邃,眸色沉沉,流轉著慕娉婷看不懂的晦暗。

  但「賭氣」這個情緒,在慕娉婷眼中卻是明晃晃的,不能再顯眼了。

  幼稚!慕娉婷心中嘀咕,卻也有些好笑。

  「王爺到底有什麼不高興的,說來讓臣妾高興一下。」權衡利弊,慕娉婷伸腳踢了踢他的腿。

  長這麼大,從沒有人敢這般輕慢的對他。

  寧紹璟臉色就是一黑,少見的瞪大眼睛看著慕娉婷。

  她穿著墨藍色常服,這濃重的顏色,更襯得她膚白如玉,而寬鬆的常服也掩蓋不了她窈窕的身姿,反而惹得人更想去一探究竟。

  她的美麗讓人覬覦,這不是她的錯,可是一想到那個人是厲驍,他便心中不舒服。

  他想知道她喜不喜歡厲驍,可他又問不出口,怕得出的答案,是自己不想要的。

  狠狠咬了咬牙,寧紹璟閉上了眼睛,冷聲說道:「睡覺。」

  罷了,就當沒這回事。

  慕娉婷眉頭輕蹙。

  傷口就要晾著才會好,捂著不透氣,只會腐爛,誤會也同樣。

  她不太懂怎麼處理男人的懷疑,不過,慕娉婷深吸一口氣----

  她用盡全身力氣踹在寧紹璟身上。

  無論如何,發一頓脾氣,總能泄泄火。

  毫無防備的寧紹璟滾落床下,他一瞬間驚呆了,失去了反應能力,只怔怔看著慕娉婷。

  等反應過來,氣得身體都哆嗦起來。

  「慕氏,你好大的膽子!」他怒聲呵斥,只覺得從身到心都受到了侮辱:「放肆。」

  便是父皇,也從未如此對待過他。

  慕娉婷面色平平,聲音也平平:「我膽子一直很大,王爺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喊這麼大聲做什麼。」

  自己盛怒之下。別人早就跪地求饒了,她還敢還嘴。

  寧紹璟怒極而笑:「好,你很好。」

  他轉身就要走,慕娉婷冷冷盯著他的背影,長長的出一口氣:「王爺要走,臣妾不敢攔著,臣妾也不問王爺為什麼發火,只希望王爺查清真相之後,給臣妾一個清白。」

  寧紹璟豁然轉身:「你知道些什麼?」

  慕娉婷眼中浮現淚光:「只猜到大約是因為厲驍,具體的還不知道,但王爺肯定不會任由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所以才請王爺給臣妾一個清白。」

  他雙目有些發紅,用力握緊了拳頭。

  她承認了?她果然知道厲驍是誰?

  他氣得渾身發抖,嘴卻張不開,反而覺得滿腔的邪火,不知道怎麼的就泄了。

  他不敢承認,每次提到厲驍,便也會讓他想起當年那一幕。

  他覺得自己做的沒錯,他是為了她的名聲著想,可還是不自覺便會心虛忐忑。

  所以更不敢提,不想問。

  只想讓事情隨著時間流逝而淡去。

  可又怕她沒忘記。

  愣愣的站在哪兒看著她,他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反應。

  慕娉婷坐在哪兒。也是沉默看著他,看他心痛生氣,竟然有些好笑。

  但她卻也笑不出來。

  肅王妃的名頭實在太好用,慕娉婷真有些捨不得了,若是沒有這個名頭,太子便會少了很多顧忌,晉國公府肯定是拗不過太子的。

  今天對她出手的向麗兒等人,同樣也會沒有顧忌。

  或者還有隱藏的敵人,也便可以肆無忌憚的伸手。

  慕娉婷很怕落入到那種境地。

  她嘆口氣,盯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王爺,臣妾實在不知道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王爺應該相信自己,相信這世間能及得上王爺的男子,或許有,但絕對不會是厲驍。」

  寧紹璟呼吸一頓,眼神,微微有些閃爍。

  她果真是如此認為的?心頭竟然說不出的喜悅。

  「臣妾是個熱烈的人,若是真喜歡,那就是拼盡全力。」慕娉婷依然認真:「王爺應該知道的比誰都清楚,不是麼?」

  他當然記得很清楚,他被纏。覺得呼吸都困難;她亂吃飛醋,給他弄出不少的爛攤子。

  因為她,他還被太子和其他人取笑。

  不對,他質疑她,她不是應該反駁自己麼,怎麼又說起了之前的事情。

  寧紹璟輕哼一聲,想起之前對她的不耐煩,略顯心虛。

  「當時滿京城都在笑話臣妾,覺得臣妾愚蠢又不要臉,可臣妾就是愛啊……」慕娉婷為自己嘆息:「愛了就是愛了,能有什麼辦法。」

  可你說你心冷了。寧紹璟很想咆哮出聲,你說你不愛我了。

  「對,臣妾是心冷了,是不愛王爺了,但是臣妾心冷,是因為王爺傷害了臣妾,不是因為臣妾心裡有了別人。」慕娉婷回答。

  寧紹璟才發現自己竟然蠢到把心裡話講了出來。

  他身子猛地一僵,面上竟有些無措。

  可也難過,她這麼說,便是還心冷著。

  他以為這段時間,他們過得很好,雖然他也常常遺憾。她不若之前那般纏著自己,可隱隱約約間,他也不敢強求。

  「臣妾喜歡一個人,是恨不得讓天下人都知道的,可不會遮遮掩掩。」慕娉婷冷笑:「臣妾自來就是這個性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若臣妾真的喜歡上了別人,也定然不會瞞著王爺。」

  寧紹璟瞪著她,有些氣急敗壞呵斥:「慕娉婷,你胡說什麼。」

  什麼喜歡上了別人,他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臣妾可沒有胡說,若是臣妾真的喜歡上了別人,便是被人罵寡廉鮮恥,臣妾也是會不顧一切喜歡的,就像是飛蛾撲火一般。」慕娉婷才不管他,笑意盈盈該說什麼就說什麼。

  寧紹璟忽然就心虛的厲害,他罵過她寡廉鮮恥。

  不對,怎麼說到現在,成了自己心虛了!

  可是,他明白,她說的都是真的,她愛一個人,便真是毫不保留、毫不掩飾。

  自己有最深刻的體驗……想到之前她的糾纏,寧紹璟竟然沒有了厭煩感覺,反而有些甜。

  厲驍那個混蛋,竟敢覬覦自己妻子,還弄得別人都知道了,並以此來算計她。

  愚蠢!此種人,怎能比得上自己。

  其實他之前也明白,可是心氣兒不順,現在被她又踹又譏諷的,堵在心頭的一口氣。終於完全泄了。

  他心中發狠,一定要讓算計他的人好看。

  但對上慕娉婷盈盈如水的目光,那種狠戾,一下子就軟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輕咳一聲,想找句合適的話來說,卻發現自己找不出來。

  他本就不是善於言辭的人。

  慕娉婷卻一拉被子:「時候不早了,臣妾要睡了。」

  寧紹璟怔了怔,走吧,心裡捨不得,且總覺得。這次走了會壞事。

  留吧,臉面上過不去,明明剛剛吵了一架,她還下了逐客令,自己強要留下,拉不下那個臉。

  竟是左右為難。

  「王爺怎麼還不走?」慕娉婷卻側身望著他,「難道是在想著怎麼懲罰臣妾剛剛的失禮?」

  寧紹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盯著她看。

  猛然反應過來,他沉聲說道:「王府是本王的王府,本王為什麼要走!」

  慕娉婷頓了頓,赤足下床,走到他身邊:「那王爺的意思是,讓臣妾走?」

  「這可難辦了,現在臣妾只要不踏足肅王府就可以,將來臣妾說不得得找個深山老林,免得礙了王爺的眼。」

  「渾說什麼。」寧紹璟捂住了她的嘴。

  慕娉婷用鼻子哼了一聲,用力拍開他的手,大聲吩咐:「鄭嬤嬤采香茴香,進來收拾東西,明兒咱們回晉國公府去。」

  兩人在裡面吵架,外面人早就心急的不行了。

  生怕兩人真的吵起來慕娉婷吃虧。

  後來聽不見裡面說什麼了,她們就更著急了。

  但是也不敢進去。只能在外面來來回回走著干著急。

  忽然聽得慕娉婷吩咐,就更令人著急了,這是怎麼了,怎麼都鬧到要回娘家的地步了?

  鄭嬤嬤急忙進去:「這……王妃,使不得啊。」

  采香茴香卻是一切以慕娉婷為主的,雖然心裡不贊同,卻還雙雙應下:「奴婢遵命。」

  鄭嬤嬤要跳腳了,等著她們倆:「你們兩個添什麼亂,出去出去,都給我出去。」

  采香茴香不做聲,鄭嬤嬤轉而看著慕娉婷:「王妃啊。夫妻之間有什麼不能說清楚的,賭氣使小性子可於事無補,你們啊,好好兒的睡一覺,等明兒起來,再好好談談。」

  慕娉婷就哭了:「我倒是想好好的,可王爺哪裡把我當妻子了,他明明就是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我只不過是個伺候他的奴婢,想呵斥就呵斥,想打罵就打罵。」

  寧紹璟被噎住了。

  剛剛被踹下床的。好像是他吧。

  還高高在上的皇子和奴婢呢,那個奴婢這麼大膽!

  呵斥?打罵?

  他有這麼沒品麼!

  寧紹璟嘴角抽了抽,冷著臉:「都出去。」

  鄭嬤嬤扯著不情不願的采香和茴香,直接出了門。

  慕娉婷狠狠剜了他一眼,跟在采香和鄭嬤嬤身後,也打算離開。

  寧紹璟還沒糊塗到底,立即拉住了她:「你腳上沒穿鞋,當心冷。」

  「這個不勞王爺操心。」慕娉婷橫他一眼,水波流轉。

  寧紹璟心就軟軟的,第一次情話張口就來:「本王不操心你,還能操心誰。」

  慕娉婷心中掠過譏諷。面上冷哼一聲:「臣妾受不起。」

  掙扎著就想離開,寧紹璟就算是再蠢也知道這時候不能放她離開。

  他直接把她打橫抱起,上了床。

  慕娉婷滾進自己被子裡,閉上眼睛。

  寧紹璟覺得憋得慌。

  明明該生氣的是自己啊!

  「還看什麼看,要睡覺趕緊蓋上被子啊,凍病了又要怪我了。」慕娉婷板著臉,斜睇他一眼。

  寧紹璟心裡一暖。

  乖乖兒的躺下蓋上了被子,頓了頓,忍不住問道:「腳冷不冷?本王給你暖暖?」

  他雖然不說,卻也知道,她冬日裡喜歡靠著他取暖。

  慕娉婷哼了一聲:「腳不冷,心冷。」

  寧紹璟輕咳一聲,把手伸在她心口:「那暖暖心。」

  慕娉婷詫異側頭望著他,這……肅王爺還會說這麼軟和的話?

  她有些回不過神。

  寧紹璟其實有些不自在。

  他從沒做過這種事情,從來都是女人撲上來哄他他還避之不及的。

  主動去哄女人,還是第一次。

  說出口的時候有些難為情。

  但看著慕娉婷的反應,寧紹璟忽然就有些開竅了,原來女人要這樣來哄。

  「寶兒。」似乎在她面前放下身段,也並不太難,寧紹璟軟了聲音:「今日是本王錯了,你莫要生氣,氣壞了身體本王……會心疼的。」

  後面四個字說得聲音有點小。實在是有些尷尬。

  慕娉婷噗哧就笑了,這……為什麼寧紹璟說這種情話,她不但不覺得感動,反而覺得好好笑呢。

  寧紹璟如釋重負:「不生氣就好。」

  慕娉婷用力踹他:「誰說我不生氣了,我明明很不高興。」

  她沒什麼力氣,踢到身上其實一點都不疼。

  那會兒被踢下去,也是因為完全沒有防備。

  這會兒她又來,寧紹璟心中有些惱火,他堂堂皇子之尊,怎能被人如此輕慢對待?

  瞅了一眼慕娉婷的臉色,他卻只能忍氣吞聲把到口的呵斥咽下去。行,踹就踹吧,反正也不疼。

  慕娉婷見他忍了,頓了頓,存心試探他的底線,又用力揪著他胳膊上的肉,擰了一把。

  他只是微微用力,肌肉繃緊,她就揪不住了。

  慕娉婷面色就是一沉,把手縮回來裹進被子裡,閉著眼睛不說話。

  寧紹璟深吸一口氣,臉還是忍不住黑了。

  但因著心中有愧疚,只好放鬆了肌肉,把自己的胳膊送上去。

  那邊兒毫無動靜。

  寧紹璟主動把胳膊送上,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極致,她不給面子,他也再拉不下臉。

  兩人就又僵在了哪兒。

  慕娉婷見好就收,哼了一聲,詢問寧紹璟:「到底是怎麼回事?王爺不打算讓臣妾知道麼?」

  寧紹璟黑著臉,不想說。

  才不想讓她知道更多厲驍的消息。

  「王爺!你總得讓臣妾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好應對吧。」慕娉婷氣惱出聲。

  寧紹璟忍了忍,還是把事情說了。

  慕娉婷聽完。把事情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才說道:「這事兒,若真成了,王爺和臣妾這日子肯定是過不下去了,王爺和臣妾父親關係怕是難以再好。」

  「王爺出手打壓厲驍,也會和太子直接對上,怕是會兩方各有損傷。」

  「最後厲驍被打壓下去,太子想要用厲驍來壓制宣王的計劃也會破產。」

  「看上去宣王出手的可能性最大,不過這事兒,對別人也同樣有利。」

  寧紹璟其實也分析的出來這些情報,否則也不會讓曹伯懿去查三桂和宣王府關係。

  但他那會還是很生氣。只顧著不痛快了。

  現在倒是冷靜下來,寧紹璟覺得自己挺可笑的,這麼簡單的計謀,他卻偏偏中招了。

  他引以為傲的自製,竟然脆弱的像一張草紙。

  寧紹璟忍不住有些後怕,又暗自警惕,若自己總是這樣腦子不清醒,上了戰場可就是個死了。

  別說上了戰場,就算是在京城,若再這麼不理智,結果也好不了。

  太子宣王皇后。還有那些權貴文臣,哪一個是好相與的。

  以後不能這樣了。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慕娉婷,她容色灼灼,桃花眸瀲灩生輝,正一臉認真看著他。

  他心又有些軟,覺得不被她影響,實在有些困難。

  不過,此事的幕後之人,確實絕對不能放過的。

  不是想讓他去打壓厲驍麼,他不會幫厲驍,但也不會打壓他。至於宣王府……

  寧紹璟心中冷笑,他可以讓人上奏,請父皇為宣王封賞更厚,不但封賞宣王府,連徐家都要有恩蔭。

  看太子面對越來越壯大的宣王一派,心中會如何想。

  至於太子……是該讓父皇忌諱他了。

  一覺醒來,寧紹璟匆匆用完早飯,便找了曹伯懿,吩咐他找點事情,讓父皇看看現在太子的威勢。

  曹伯懿應下,這都是打算好的事情,很好辦。

  他是有另外的情報回稟:「王爺,太子在感業寺附近本就有一座別院……」

  寧紹璟震驚:「真的?」

  既然曹伯懿告訴他,那事情肯定不可能是假的。

  只是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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