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7章 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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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兩三天是宣王生辰。

  慕娉婷正在看石榴擬的禮單,與去年禮單對比厚了兩分,她點頭認可。

  宣王地位提升,禮物自然要厚一些。

  「王妃,外面有兩個掌柜的求見,說是王爺讓來求見您的。」采香進來回稟,慕娉婷拍拍頭:「對,讓他們去偏廳稍等一會,我很快過去。」

  兩個掌柜的都很老實,戰戰兢兢站在地上,慕娉婷讓他們坐,也只敢屁.股稍微沾一點凳子。

  慕娉婷開門見山詢問,如今的鹽到底是如何生產的。

  這才知道,因突厥存在,青鹽難以運送過來,刑州一帶,則被偽帝陳亮占據,蜀地則是偽帝馬大成地盤,唯獨江淮及沿海一帶,才有鹽能運進來。

  然則只有一地供給。大齊整體上都很缺鹽。

  慕娉婷頓了頓,也就是現在只有沿海海鹽、江淮和突厥占據地的池鹽、以及蜀地井鹽。

  「我曾聽父親麾下將士偶然講過,行軍時候,戰馬經常舔舐山石,那山石也是鹹的,可見其中也有鹽,為何不從山石中取?」她不動聲色詢問。

  一個掌柜苦笑:「回稟王妃,那山石有毒,吃多了人受不了。」

  「就沒有法子了麼?鹽也是命脈,受制於人,總歸對我大齊不利。」慕娉婷蹙眉說道。

  兩個掌柜齊齊搖頭。

  「如此,多謝兩位掌柜的解惑。」她叮囑:「只是此事還望兩位掌柜的莫要對人言,免得讓別人說我孤陋寡聞,若實在有人問,便說我詢問二位掌柜開鹽鋪的事情,可好?」

  兩個掌柜急忙躬身應是,得了賞賜離開。

  寧紹璟詢問,兩人可不敢糊弄,據實說了。

  聽聞慕娉婷異想天開,竟然想著從石頭中取鹽,寧紹璟面上露出微微笑容,大步走回怡和殿。

  花藤下放置著一張美人榻,榻上,慕娉婷正側躺小憩,薄薄的錦被隨著她的身形起伏,勾勒出一道蜿蜒美好的曲線。

  大約是天氣有些熱,她睡得面色嫣紅,更襯得恍似春日裡盛開的花朵,嬌嫩艷麗。

  讓人看著,便想擁入懷裡,好好.寵.愛。

  身邊侍立的兩個婢女無聲躬身行禮,寧紹璟腳步頓了頓,輕輕走了過去,在榻邊錦凳上坐下。

  兩個丫鬟很有眼色悄悄退下。

  一樹花,兩個人,有種歲月靜好、浮生悠然的閒適愜意。

  他往日沉肅深邃如海的眸中,透出點點亮光,是難得的欣喜外露。

  慕娉婷翻身時候,朦朧間見得寧紹璟的面容,轉身又睡過去。

  寧紹璟?慕娉婷猛然驚醒:「王爺?」

  昨日不是氣沖沖的到了鞠園,然後一副懶得搭理她的模樣麼?

  「王妃可是心疼本王,才會異想天開,想著從石中取鹽?」寧紹璟急切詢問。

  慕娉婷擁被坐起,憶起兩人之前談話。

  所以,生氣的人這是被順毛了?

  她義正辭嚴回答:「臣妾是想要為我大齊千千萬萬百姓謀福祉。」

  寧紹璟伸手覆在她右手背上,愉悅說道:「王妃說的是,是本王狹隘了。」

  眼中晶亮光芒,卻並未散去,甚至還輕輕笑了一聲。

  慕娉婷被晃了一下。

  冷酷型男暖笑起來,也是威力蠻大的。

  「王爺不是說臣妾是異想天開麼?」慕娉婷抽回手。斜睇他。

  寧紹璟情緒漸漸收斂,只慢慢摩挲她的手:「王妃高興就好。」

  慕娉婷請求:「那王爺幫臣妾悄悄運點磨成粉的鹽石進來,莫要讓人發現,可好?」

  「嗯?」寧紹璟疑惑:「真的要?能有用麼?」

  想起了現在幾乎傳遍整個大齊的曲轅犁,莫名,便多了幾分信心。

  慕娉婷點頭:「當然,臣妾可是天上仙女下凡呢。」

  這可是當初他為了造勢,讓人傳出去的流言。

  寧紹璟眸中閃過一絲異樣情緒,忽然有些惶然,忍不住握緊慕娉婷手腕。

  「王爺。」慕娉婷嗔怒:「您捏疼臣妾了。」

  他訕訕放手,眼見得那皓白肌膚上,已經有了一道紅印。

  紅得醒目,甚至有些刺眼。

  「也太嬌氣了一些。」他穩住情緒:「幸虧本王還養得起。」

  慕娉婷:「……」

  最近的肅王爺,感覺有點放飛自我,畫風略奇怪。

  她像是在看什麼奇怪的東西,寧紹璟微覺不自在,起身說道:「本王還有事,先去忙了,你且等等。」

  出了怡和殿,寧紹璟站了一會兒,才大步回到鞠園,把慕娉婷要的東西吩咐了下去:「到時候全都抬到鞠園來,莫要讓人發現。」

  葛公公略憂傷,嚴肅行禮:「王爺放心,老奴省的。」

  葛公公下去。

  寧紹璟握住桌上抄譽好的刑部案卷,忽然有些燙手。

  定了定神,他還是看了起來,並吩咐允文,不停派人去取證。

  太子正為厲驍踐行。

  他差事已經辦完,要返回亳州。

  厲驍現在住在太子提供的一處兩進院子裡。

  他一躍上樹,盤坐樹幹上,遙遙望著肅王府方向。

  那日他本想對寧紹虹動手,但被太子屬下來打好關係的武官絆住,等送走了武官,寧紹虹已經死了。

  他不信寧紹虹是自然死亡。

  而前朝餘孽被抓了不少,為首幾人卻逃了。

  厲驍直覺,對寧紹虹出手的乃是聞人璽,只可惜他沒時間呆在京城了。

  太子正對著一隻金簪發呆。

  小巧精緻的簪子,乃是內造。

  這是在那處管著慕娉婷的密室里找到的,顯然。她是慕娉婷之物。

  太子明白,自己應該派人送回肅王府,給老三。

  他定定看了一會兒,伸手把它放進自己袖袋裡,面上露出帶著貪婪和肉慾的奇異笑容。

  慕娉婷正在偷偷把補血散的四分之一摻在水中喝下。

  她早就想要兌換來給自己喝的,又怕好的太快惹人懷疑,吃了這些天補氣血的東西,覺得合適了,才悄悄兌換出來,打算分半個月服下。

  喝完。慕娉婷吩咐采香:「去給父親送個口信,說我明日下午過去看他。」

  寧紹璟現在一會生氣一會高興,慕娉婷越想越覺得他像是一個墜入愛河瞬間智商不在線男人。

  但她見識過,他為了奪權無情的樣子。

  實在沒辦法相信他有把自己放在大業前面的可能。

  早離早好。

  寧紹璟第二日專門空出時間,送她回晉國公府。

  慕娉婷看他,覺得今日的寧紹璟,有些憔悴。

  當然,無損他的英偉剛毅。

  他閉目養神,顯然是很累了,慕娉婷看了一會兒。默默轉過頭。

  寧紹璟低低一笑:「怎麼不看了?」

  慕娉婷:「……」呵呵。

  下車時候,慕娉婷轉頭笑著說道:「王爺,聽說男人做了對不起自己妻子的事情,便會變得格外殷勤想要補償,王爺最近對臣妾這般好,難道也是做了對不起臣妾的事情?」

  「無稽之談。」寧紹璟面色微冷,張口斥責。

  慕娉婷忍不住就笑了。

  轉身進了院子。

  心思微沉。

  他反駁的話,說的著實快了一些,與他沉穩性格不符。

  慕娉婷笑盈盈到了慕天成書房。

  「寶兒,來讓父親看看,最近可真是遭罪了。」慕天成滿眼心疼,上下打量慕娉婷:「瘦了……」

  慕娉婷蹭上去抱著慕天成胳膊:「父親。」

  笑呵呵說了一會話,慕娉婷悄聲詢問:「父親,你說,女兒能和王爺和離麼?」

  「噗……」慕天成一口茶噴出,眼睛瞪得老大:「你說什麼?」

  慕娉婷嫌棄看著他。

  慕天成震驚瞪著她。

  父女倆對視一會兒,慕天成撫額:「寶兒啊,你怎麼有了這個念頭的?」

  慕娉婷擼起衣袖,把手腕露出。

  寸長的黑色結痂覆蓋在瑩潤如玉的肌膚上,觸目驚心。

  慕天成真是心疼:「我兒受苦了。」

  慕娉婷眼中含淚:「父親您不知道。女兒當時真的怕,怕極了,就差一點點,父親就只能為女兒收屍了。」

  慕天成沉著臉沒說話。

  那些前朝餘孽,都該碎屍萬段。

  慕娉婷抽噎了一會兒,又說道:「父親不知道,這事情女兒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從落胎到被厲驍挾持到被何夏林一槍重傷再到後來太子妃等人算計,有些是慕天成知道的,有些是他不知道的。

  慕娉婷覺得自己活下來特別不容易。

  慕天成聽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面上肌肉一直抽搐。

  他捧在掌心的寶,竟然被如此對待?

  虧他還覺得,與女婿聯手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呢。

  慕娉婷捂著臉,嚶嚶哭泣:「女兒是真的害怕了,之前覺得不能和王爺在一起生不如死,現在心冷了,覺得好死不如賴活著,沒了王爺,女兒還有父親和弟弟啊。」

  「但是,沒聽過進了皇家門的女子,能和離的啊。休棄的都沒有,軟禁打入冷宮賜死的倒是不少。」慕天成很發愁。

  軟禁?打入冷宮?賜死?慕娉婷抖了抖,這麼兇殘?

  「那就沒有辦法了麼?」慕娉婷哭喪著臉問。

  慕天成本想說沒有。

  最後不忍心,他說:「除非你或者父親能立下大功勞,以此求陛下允許。」

  慕娉婷覺得這個目標太困難了一點。

  化悲憤為食慾,慕娉婷吃完一頓飯,又詢問了一番慕崢嶸婚禮的準備情況,以及慕承平的學業,才懨懨回府。

  回去睡了半天,睡著睡著,覺得像是被石頭壓住了一般,呼吸困難。

  這情況慕娉婷經歷過一次。

  她受驚猛然睜眼。

  寧紹璟壓.在她身上睡覺,她一動,他睜開眼看了看她,翻身躺好又睡去。

  顯然是累得狠了。

  慕娉婷睜大眼睛看了一會兒床頂,有些泄氣。

  隔了一會兒,寧紹璟睜眼:「休息好了?那就起來吧,免得晚上睡不好。」

  「哦。」慕娉婷慢吞吞坐起:「臣妾擾了王爺休息?」

  「不是,本王稍後也有事情。」只是太累了,看她睡的香,忍不住也躺了上去。

  沒想到很快睡著了。

  一起用過晚膳,寧紹璟開口:「鹽石粉末已經送到鞠園了。」

  慕娉婷頓了頓:「這麼快?」

  功德值最近攢了不少,然而只是看起來不少,卻根本不好動用,一用很快就沒了。

  寧紹璟看她一眼:「不是什麼難事,自然快。」

  功德值!慕娉婷笑彎了眉眼:「多謝王爺。」

  「還需要什麼東西?本王讓人一併送到鞠園去。」寧紹璟詢問。

  慕娉婷呆了一呆:「送到鞠園?」

  「嗯。」他神色不動:「鞠園保密性好,不然,你想在怡和殿熬煮?」

  「王爺考慮的周到,臣妾受教了。」慕娉婷頓了頓,感謝說道。

  以後自己在鞠園做事。她就在不遠處。

  寧紹璟語氣隱含愉悅:「夫妻本是一體,寶兒不用這麼客氣。」

  鞠園一角被隔了出來。

  慕娉婷想要的東西一件一件被做出來,很快就充塞了鞠園的角落。

  一大袋的鹽石粉。

  十多個陶桶、盛滿水的大缸、壘好的灶台、碩大的鐵鍋、壘得整齊的柴火。

  四個多層麻布做成的厚網兜,邊緣被類似繡花繃一樣的可拆卸木條卡著,剛好可以放在木桶上而掉不下去。

  被弄碎的木炭。

  還有一桶磨好的豆漿。

  當然,還有肅王府的十個親兵。

  寧紹璟很好奇,一直等在了旁邊,看慕娉婷到底想做什麼。

  慕娉婷指揮親兵先把鹽石粉倒了一部分在水中浸泡攪拌,儘量讓鹽分溶解在水中。

  一桶渾濁泥滷水流過多層麻布網兜,被倒進了另一個桶里。渾濁的泥石留在網兜里,桶里的滷水雖然依然渾濁,卻顏色清澈不少。

  如是兩遍之後,滷水顏色發黃,卻乾淨了許多。

  倒進去一部分豆漿,攪拌之後,便有絲絲縷縷的絮狀物沉澱出來。

  再次用麻布網兜過濾,之後用包裹了木炭的網兜再過濾一次,便把得到的鹽水上鍋熬煮。

  寧紹璟的眼神,隨著滷水的變化而變化。

  落在慕娉婷身上的目光逐漸晦澀,帶著驚疑。

  「為什麼加豆漿?」他忽然出聲詢問,嚇了正興奮等著結果出來的慕娉婷一跳。

  「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慕娉婷定神:「老話是這麼說的,至於緣何如此,臣妾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這樣可行。」

  寧紹璟「嗯」了一聲,目光卻不肯從慕娉婷身上離開。

  「王爺?」被他這麼盯著,慕娉婷不自在動了動身體,小聲詢問:「怎麼一直盯著臣妾看?」

  他這才轉開目光。

  大鐵鍋里的鹽水還在熬著,另一個用作試驗的小鍋里。水已經被煮干。

  一層微帶黃.色的硬殼在鍋底鋪了一層。

  寧紹璟面色肅然沉靜,走過去伸手拿起一塊碾成粉末,就要放到嘴裡。

  「王爺不可。」葛公公一把抓住了寧紹璟的手。

  「嗯?」寧紹璟側頭看他。

  葛公公一臉即將英勇就義的大義凜然神色,伸手拿了一大塊塞進自己嘴裡。

  他臉立即扭曲了起來。

  咸,太咸了。

  葛公公忍不住想哭。

  可是吃少了怕毒性試驗不出來。

  慕娉婷恍然。

  寧紹璟恍然。

  「快,快給葛公公端水。」慕娉婷忍著笑,讓人端來一大碗的水遞給葛公公。

  「老奴很好,多謝王妃關心。」葛公公端著水,流著淚謝過慕娉婷,才急忙喝水。把口中的鹹味衝下去。

  他扭曲的面色這才恢復正常:「王爺,這鹽,好像不必青鹽差。」

  青鹽就是最上等的鹽了。

  如今突厥兵馬阻隔,青鹽運送艱難,真是貴得很。

  寧紹璟把自己手中一點粉末放進嘴裡。

  很咸,但是並沒有其他苦澀味道,果然是上好的鹽。

  慕娉婷鬆一口氣,她還擔心第一次試驗不成功呢,沒想到竟然真的成了。

  讓人看好了現場,不許任何人離開。除了填柴熬煮鹽水,也不許任何人動任何的東西,寧紹璟伸手牽住慕娉婷,到了迴廊里。

  他認真打量慕娉婷。

  之前被壓下去的疑惑,這次完全抬頭。

  他的王妃換人了。

  「你是誰?」他低聲詢問:「放心,本王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他給出自己的承諾。

  「王爺怎麼又這樣。」慕娉婷拉下臉,惱怒質問:「王爺對臣妾哪兒不滿?說出來,臣妾也好改正。」

  寧紹璟垂下眼眸。

  鞠園是他的書房、練武場,也是幕僚辦公兼偶然住宿的地方。

  自然沒有王府後院那般美麗景色。

  但這光禿禿的院子裡,站著一個容色絕艷的她。似乎風都香了起來。

  但----

  她是誰?會不會是別人奸細?

  還是,到底是什麼妖魔鬼怪?

  會不會對他有妨礙?

  寧紹璟握著她的手,一下一下摩挲,明知她身上有古怪,他卻不想放手,該如何是好?

  「你先回去休息吧,這兒本王會看著。」放開慕娉婷的手,寧紹璟沉聲吩咐。

  慕娉婷抬眼看他,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茴香甘草急忙跟上。

  慕娉婷走得很快,似乎氣沖沖的。

  她心肝兒在顫.抖,驚駭情緒發酵。

  不過被她穩住了。

  寧紹璟找不到證據,不怕。

  鞠園,寧紹璟回到書房坐下,定了定神,開始處理事情。

  天策府新建不久,現在他身在京城,要保持低調,還要應付太子打壓,天策府便不好放在竟趁發展。

  他正在調派人手。逐漸把他們放在雲州自己封地上鍛鍊,以期待有一日,能扛起大梁。

  同時,還能抵禦突厥打草谷,護衛雲州百姓。

  曹伯懿走了進來,拱手行禮:「王爺。」

  「嗯?」寧紹璟抬頭,「有何事?坐下說吧。」

  「王爺,江淮一地,鹽商富裕,幾乎可抵國庫……」曹伯懿目光炯炯:「王爺可曾想過。把這製鹽秘法,放到雲州去秘密生產,之後,我雲州即便苦寒,卻也再不是貧瘠之地。」

  寧紹璟眸光沉沉,面色冷肅:「本王……也有此意。」

  之前自然是忠君為國,然如今,自身難保時候,他也不是沒有私心的。

  曹伯懿目光一亮:「王爺也贊同?」

  寧紹璟起身,站在窗口望著窗外高大樹木:「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曹伯懿目中閃過痛色:「王爺何必如此說,王爺拳拳愛國之心,沒人會比下官更清楚。」

  寧紹璟長嘆一聲:「此事,伯懿你去做吧。莫要讓人發現實情。」

  曹伯懿拱手應是。

  「嗯……去暗中弄間鋪子,從江淮鹽商手中進貨,收益全歸王妃。」寧紹璟有吩咐:「之前葛公公尋鹽鋪掌柜時候,並未避人耳目。」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防人窺探。

  曹伯懿懂了:「王爺放心。屬下定然會辦好。」

  鞠園一角,剛剛弄好的東西全都被打碎燒毀,又恢復了原先的樣子,似乎之前填滿這一角的情形恍如幻覺。

  甘草茴香被勒令不許透露這事情半點消息。

  那十個親衛,以公幹名義,星夜馳往雲州。

  高明坤與幾個天策府新進的官員也在隨行之列。

  太子聞言,與趙宏商議:「老三這是做什麼?怎麼把人,都送雲州去了?難道,他是準備要就藩了?」

  想到這兒,太子眼睛一亮。

  這豈不是說。老三自認不如自己,已經在找退路了?瞬間,太子心中無比得意起來。

  他伸手摸了摸袖中金簪,身上血液便熱得讓他覺得燙人,非得要發泄一番才能冷卻。

  趙宏點頭:「看樣子,肅王好像真的在找退路,只是,肅王向來狡詐,臣怕他放出這樣消息只是個幌子,暗中卻在謀算其他。」

  「舅父果然思慮周全。」太子不以為意。但也不打算駁了趙宏面子:「那便繼續盯著老三行動,免得他搗鬼。」

  趙宏不滿太子敷衍,但勸也無用,只能自己多上心。

  慕娉婷正在生悶氣。

  她只得到了制岩鹽法子的一次性獎勵功德值三千。

  但是現在鞠園已經被收拾的乾乾淨淨,甘草和茴香也被下了封口令,她想要大量攫取功德值的法子,破產了。

  慕娉婷把寧紹璟恨了個牙痒痒。

  搞什麼,不是缺鹽麼?多給你補補不好麼?

  所以這幾日一起用膳時候,慕娉婷都愛搭不理的。

  寧紹璟也不以為忤,照常日日一起用飯。慕娉婷不理他,他卻還時不時會給慕娉婷夾菜。

  「想去避暑麼?」晚飯後,寧紹璟洗漱完畢,換了寢衣坐在床邊,詢問慕娉婷。

  慕娉婷眼睛一亮,立即又拒絕了:「王爺這般忙碌,臣妾還是不敢勞煩王爺。」

  寧紹璟低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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