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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覺得比起平日寡淡的顧時行,今日冷峻的顧時行卻是很順眼。

  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山坡之上的顧時行朝著她投來了視線,四目相對,她心底之下好似比起平時多了抹不一樣的信任。

  他朝著她做了一個手勢,抬起的手,微微往下壓。

  蘇蘊會意,把帷簾放了下來。

  嘴角浮現了淡淡的笑意。

  初意忙道:「姑娘,那好像是顧世子!」

  蘇蘊看向她,輕聲道:「所以我讓你不要慌,接下來,不管外邊如何,都不要往外看,若是發生些什麼,那些場面皆是你我承受不了的。」

  顧時行方才的動作,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馬車之外,蘇長清看了眼一眾綠衣中黑衣的顧時行,腹誹道:就知在他六妹妹面前耍帥,只讓暗衛穿那一身丑得刺眼的綠衣,他自己怎麼就不穿?

  雖如此腹誹,但臉上也因他及時趕來而露出笑意。

  看見顧時行,蘇長清不禁想起今早從宅子出發之前,顧時行喊他去聽探子探回來的消息。

  有探子回報,說是駐紮在黃土坡的五百定淮軍,有百人在深夜出了營地,朝著周家莊的方向而去。

  蘇長清驚愕顧時行竟然不聲不響的做了這麼多的準備,竟然連梁邕從韶州帶來的定淮軍在何處都知道!

  而且還已經盯上了!

  顧時行讓他儘管去接人,旁的事讓他來做。

  想到這,蘇長清覺得顧時行確實可靠。把六妹妹託付他,是正確的選擇。

  蘇長清收回了目光,看向前邊的落了馬的男人,高聲道:「定淮軍是錚錚鐵骨的熱血兒郎,不僅驍勇善戰,也曾讓蠻族聞風喪膽,可如今卻是助紂為虐幹這些搶人的下作勾當,竟連臉面都不要了。」

  話到最後,感嘆道:「本是鐵骨熱血好兒郎,卻奈何要做賊?」

  蘇長清的一席話說進了那些人的心裡邊。

  他們從軍,想要做的是建功立業,而不是假扮成悍匪攔路搶人,可軍令如山,不能不從。

  這話也說進了對面男人的心裡,男人握緊了拳頭,冷笑道:「我們不認識什麼定淮軍,你硬說我們是定淮軍,總該不是想借我們來陷害誰吧?」

  上方風聲呼嘯,同時傳來冷漠得沒有什麼起伏的嗓音:「定淮軍截殺朝廷命官,視同謀逆,可即刻射殺,再查明身份,誅殺三族。」

  只是幫自家世子搶個人,卻會牽連家人,有人慌了。

  顧時行唱黑臉,蘇長清唱紅臉。

  趁著他們心思動搖之際,蘇長清開口道:「時下棄械投降,只當定淮王世子派遣你們搶人,從輕發落,流放北境,禍不及家人。」

  一百人,已將近有一半的人蠢蠢欲動,有想放下兵刃的動作了。

  顧時行面色沉靜,不二話,伸出就取過一把弓弩。拉了弦,箭尖對準其中一匹馬,驀地一鬆手,短箭離弦,「咻」的一聲,不過一息就廢了一匹馬。

  他這麼一出的下一瞬 ,頓時有人服軟了。有人翻身下馬,把手上的刀扔到了地上,舉起了雙手。

  有人起了頭,陸陸續續地也有人下馬繳械投降。

  為首的男人大聲罵道:「你們這些孬種!」

  蘇長清依舊是一副溫潤之色,他看著男人,輕悠悠的道:「你大可硬撐著,你既是他們將領,那麼身份也不難查。待誅殺你之後,再循著你的身份尋到你的故鄉,三族皆受你牽連,視同謀逆。」

  男人雙手頓時握成了拳頭。

  死對從軍之人或者不可怕,可怕的是家人無一倖免。

  男人硬抗之際,顧時行擅會觀人心理,再拿了一支短箭放在了弦上,對準了那個男人。

  在男人失神間,瞬間鬆了弦。

  短箭瞬息射中了那男人的小腿,男人吃痛「啊」了一聲,單跪下在地。片息後,咬著牙抬頭等向上方的黑衣男人。

  顧時行把弓弩給了一旁的墨台,負手而立,清冷倨傲的俯視底下的人,毫無感情的開了口:「今日在這喪命之人,皆以謀逆之罪來定。」

  沒有投降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全部人都下了馬,扔了刀舉起手。

  為首的男人絕望地閉上了雙目。

  最後的倔強卻在全部人投降後潰敗。

  緊緊捏著拳頭的手最終還是放鬆了下來,把刀扔了。

  兩方僵持了幾乎一刻,終兵不血刃定了勝負。

  蘇長清和顧時行的一部分人去把兵器都繳了過來。

  顧時行從坡上下來,疾步地朝著馬車走去。

  蘇蘊聽到了一聲「時行」後,掀開了車窗的帷簾,望了出去。

  顧時行在車窗旁停了下來,方才還面色冷冽的人,時下多了淡淡的笑意,與她低聲道:「你的選擇,不會虧的。」

  言外之意——再嫁我,你不會再吃虧的。

  蘇蘊對他抿唇笑了笑,然後把帷簾放了下來,坐回了馬車內。

  想明白了他意思,無奈地搖頭一笑,或許嫁入侯府,也不會再像上輩子那麼難熬了。

  看到放下的帷簾,顧時行收斂了淡淡的笑意。

  顧時行看向蘇長清,冷靜的啟口:「旁人留下處理後續,你我先行快馬把六姑娘送回金都,屆時趁著消息還未傳回金都,你與我去尋梁邕算帳。」

  話到最後,不自覺地摸了摸手中的佛串,但黑眸卻泛出深沉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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