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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這兩家共在一個大殿,仇人相見眼紅,也不知會不會鬧出什麼不愉快。

  但旁人仔細觀察後,才發現那顧侯父子竟然沒太把那定淮王世子當一回事,一眼都沒有往那邊看去。

  定淮王世子,年紀約莫二十七八,相貌倒也算是英俊,只是眼底有些遮掩不住的烏青,臉色更是比旁人多了幾分蒼白。

  知道這定淮王世子是如何荒唐的都知道,他這很明顯就是縱慾過度了。

  嘖,聽說這定淮王世子才到金都半個月,就把這各大青樓的頭牌花魁給睡了,也怪不得會這麼的虛。

  只是身虛,沒有得花柳之疾算他運氣好的了。

  那邊席上的定淮王世子煩悶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用力地把杯子放到桌面上。目光從舞姬翩躚飛舞穿透而過,落在斜對面的顧時行身上,眼神里倒是沒有半點的興趣,有的只是隱藏的冷意。

  他猶記得七年前自己是如何從金都逃回韶州的,這奇恥大辱他怎麼可能會忘記?

  想到這又憤憤的飲了滿滿一杯酒。

  顧時行眸色淺淡的觀著舞,但心思卻不在那曼妙輕舞之上,而是遠在那蘇府的妻子身上。

  上輩子過去的幾年,每年進宮赴年宴的時候,身邊都少不了蘇蘊,而今年身側卻是空的,所以時下雖然觀著歌舞,但卻是覺得索然無味。

  興致乏乏的飲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再抬眼,就對上了那定淮王世子陰鷙的視線。

  顧時行那淺淡的漆眸漸漸泛出了冷意。雖君子端方,舉手投足皆從容雅致,可周身散發著冷漠且不容侵犯的氣息。

  那定淮王世子明白自己在金都,而不是在自己的地盤韶州,所以對上顧時行的視線,也只能垂下頭飲酒。

  憋著火氣的何止是這定淮王世子,還有前不久被顧時行擺了一道的大皇子李嵇。

  李嵇心尖上的人是陳側妃,所以對其素來縱容。

  而陳側妃那雙胎胞弟陳小郎君在金都城大街上縱馬害死了小童後,她不僅威脅了那小童的雙親,還派人把那一家打了一頓。

  李嵇也是在事情發生之後才知曉的。

  他暗中解決這事,口頭上也訓斥了陳側妃幾句。

  原想這事就這麼了了。可不承想在年前,這事不僅傳了出來,還被人一個摺子彈劾到了到了父皇的跟前。

  李嵇被皇帝重叱,而皇后也派了宮裡的嬤嬤出宮,去到大皇子府就逕自把陳側妃摁在了長板凳之上杖責了二十板子。

  他站在一旁,手緊緊握成了拳,咬緊了牙根才沒有上前阻止。

  陳側妃被打了二十杖,也沒了半條命,府醫說起碼得休養上半年才能恢復元氣。

  雖然憋著火氣,但比起那喜怒外顯的淮王世子,李嵇更會遮掩,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一點也看不出來他的真實情緒。

  宮宴過半,已到了放煙花的時辰,殿中的人都出殿外看煙花。

  煙花在最高的城樓上點放,所以整個金都城都能看到。

  別人在看煙花,顧時行卻是在看著蘇府的方向。

  蘇府。

  蘇蘊隨著嫡兄嫂嫂,還有庶兄,姊妹一同在院中看著那絢爛的煙花,臉上笑吟吟的,很是開心。

  但看了一會,不自覺的望皇宮的方向望去。

  往年她都是陪著顧時行一同進宮,每年這個時候都是她最難熬的時候。那一雙雙眼睛飽含著深意在她的身上掃過,雖不明說,都會讓人坐立難安。

  但現在,她有了新的開始,一個好的開始。

  *

  正月之後,初意每每出一趟門,或者蘇蘊也偶爾出去一趟,那墨台就似個聞到肉味的小狼狗一樣,回回都能被他堵了個正著。

  墨台每回都會把顧時行吩咐的東西轉交給初意。

  若是她不收下,他就一副可憐至極的模樣盯著初意瞧。

  今日蘇蘊與初意一同出門,他也是那一副可憐樣,且甚是委屈可憐地說:「若是蘇六姑娘不收下,小的就一直在蘇府的小暗門外守著,守到下回初意,或是蘇六姑娘再出來。」

  蘇蘊忍無可忍:「你家的主子是不是中邪了?」

  不是中邪,怎麼頻頻送小姑娘喜歡吃的零嘴?!

  顧時行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不再送她貴重的禮,而是送各式各樣的吃食,或者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

  墨台小表情扭捏,小聲地回:「就是中邪了,中了對蘇六姑娘的相思邪。」

  蘇蘊:……

  初意:……

  蘇蘊呼了一口氣,不想聽墨台胡說八道,再者怕旁人看到,忙說:「東西給我,你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別再給我送東西了,這是最後一回,若是他再送,我便拿去餵狗。」

  墨台頓時笑逐顏開,忙把東西拿了出來,遞給蘇蘊。

  蘇蘊掃了一眼,是個長盒。在她猶豫間,墨台把盒子給了初意,然後飛快地逃開了,生怕她後悔。

  蘇蘊:……

  看著他的背影,無奈搖頭。

  回了蘇府,回到小院,進了屋子後,蘇蘊才把盒子打開。

  是一封信,還有一枝梅花。

  蘇蘊把梅花拿了起來。看著梅花發了一會呆,隨後才放到了一旁的桌面上,把信拿了出來。

  打開信件,看到信上的內容,眉頭多了幾分凝重。

  信上,顧時行告訴了她,關於上輩子差些害了她一輩子的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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