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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嘆了一口氣,道:「四妹妹被父親治得死死的,她除了嘴上不饒人,倒也沒做旁的。她就是年幼被母親寵得太過了,如今才蠻橫了些。」

  顧時行聞言,微轉著杯盞的手一頓,抬眸看了眼蘇長清:「只是蠻橫了些?」

  前世,雖是蘇雯慫恿,但推人入池子的卻是蘇語嫣。

  蘇長清:「……確實是過度了。」

  顧時行把杯子放下,倒入熱茶,淺飲一口才淡淡地道:「若不加管教,他日必出事端。」

  說罷,放下杯子,面色寡淡的看向蘇長清:「如若不是你,我不會提醒。」

  蘇長清面色凝重:「我明白。」

  連不愛管閒事的顧世子都這麼說了,那便是真的危險了。

  兩人復而說了一會話,在顧時行第三回 往那邊廊下望去後,蘇長清也就不管了。

  以這個視野望去,別人只會當他是在看世家女和世家公子在投壺。

  「對了,年節將至,禮部那邊給了鴻臚寺一張各方權貴進京參拜的單子,讓鴻臚寺做好迎接的準備。而單子上邊有韶州定淮王世子梁邕的名字。」蘇長清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探究的看向了顧時行。

  顧時行目光落在那帷簾之上,只能看到一角衣服的淺色,眉頭輕皺。

  而對於蘇長清口中的定淮王世子沒有半分的興趣,面色沉靜,漠聲道:「來便來了。」

  「那定淮王世子性喜漁色,素來男女不忌,荒唐至極,當年他險些擄走了你,其目的是什麼,大家心知肚明,你就一點都不記恨?」

  顧時行收回了目光,看想蘇長清:「如此德行之人,我不會廢那些心思去記住,免得污了腦子。」

  蘇長清:……

  「不是,他都欲當街擄走你,欲圖不軌了,你就一點都不記恨?」蘇長清覺得如果是他,他決然會記恨一輩子。

  顧時行在寺廟中待了有十年左右,離開寺廟的時候約莫十四五歲,少年清雋,身上帶著清冷出塵的氣息,那時的身形還未有現在這般挺拔頎長。

  一身寺廟俗家弟子的灰色長袍,沒有通知侯府,帶著墨台就離開了寺廟。

  那時候便被到金都的參拜的定淮王世子瞧見了。

  定淮王世子不過十七八歲,就已經「閱人無數」了,且還荒唐得男女不忌。

  那時候在街上看到一身寺廟俗家弟子長袍的顧時行,便生出了邪念,讓人做出掠人的行徑。

  那定淮王世子許是以為只是兩個沒什麼能耐的少年,就僅派了兩個人去當街掠人。

  可誰曾想那個少年竟然是忠毅侯府的世子,祖上曾是大將軍,怎麼可能抓得住他?

  兩個侍衛反被制伏了,定淮王世子再欲派人前去的時候,少年身邊的小廝亮出了忠毅侯府世子的身份,讓人前去報官,定淮王世子只能暗中退下。

  官府審問了那兩個侍衛後,才得知他們的主子是定淮王世子。

  當時沉默少言的顧侯聽了這事,竟直接帶了人去圍了行宮,把那兩個侍衛捆綁扔在了行宮門口,更是拿了把大弓,一箭射在行宮的門上,以此來警告。

  而那兩個侍衛也被各廢了一隻手。

  之後,那定淮王世子已有七八年不曾進過金都了。

  顧時行輕挑眉看他,平靜無波的道:「我不記恨,並不代表會與他和顏悅色。」

  這漫不經心的行事風格,確實是他顧時行的風格。

  蘇長清思索了一下,又道:「不過我看禮部給他準備了長期的行宮,約莫是上邊的意思,讓他在金都久待。」

  定淮王手握兵權,雖不知有沒有別的心思,可架不住帝王有這方面的猜忌,所以把這世子放在金都中做人質才為保險。

  定淮王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所以養成了他這種病態的癖好。也不知是不是做的孽太多了,那世子都二十五六的人了,王府也有正妻和一群侍妾,可卻愣是沒有半個子嗣。

  「不管他在金都待多久,可若是他敢在金都放肆,我不會坐視不管。」顧時行淡漠道。

  蘇長清笑了笑:「那還真要好好盯緊了,到時候抓住他的把柄,怎麼都要把他扒掉一層皮才成。」

  二人說著話,顧夫人身邊的婢女前來打斷了二人的談話,說是可以用席了。

  廳中分小桌而食,人前一方小桌,擺了一人份的九樣精美的菜餚,還有溫和的果酒。

  果酒甜美,不免有姑娘貪杯。

  有兩個姑娘因多喝了幾杯果酒,有些許的醉熏,也就被扶下休息了。

  在席間,蘇蘊便是沒有抬頭,也能感覺到顧時行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多有停留。她怕別人看出端倪,也多喝了幾杯果酒,想要以醉酒的藉口離開這廳子。

  姑娘家本就不勝酒力,她也跟著暈乎乎的了,扶著腦袋有些發愣。

  柳大娘子也沒有多說她什麼,只與顧夫人要了間廂房,讓她去休息。

  旁人對這個記名嫡女還是有幾分好奇的,但也是今日剛見的時候有幾分打量,並沒有打量得太明顯。

  而那些世家公子雖然驚艷蘇家六姑娘,但也是知分寸的,並未貿然搭話。

  蘇蘊被婢女扶下去後,顧時行面色更加的寡淡了。

  端起果酒淺抿一口,微微蹙眉。

  果酒太甜膩了,且幾乎沒有酒味。著實想不明白她為何這般愛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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