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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裡有一种放肆的、喝醉似的快樂。

  終於,走到了一輛商務車旁。

  那車門自動打開了,南笳撐住了門框,周濂月輕輕一托她的腰,她順勢爬上去。

  一抬眼,瞧見了前排正拉開車門的許助。

  許助整個人都惶恐極了,「我說我去接,周總非要自己去……」

  南笳笑出聲。

  許助下了車,從周濂月手裡接了雨傘。

  周濂月上車,在南笳旁邊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這車是臨時的商務用車,沒備著毛巾,周濂月只得讓司機將空調溫度調高。

  南笳穿了一件,頂了一件,實則還好,只有裙子下端濕得比較嚴重。

  反觀周濂月,他身上的襯衫濕了一大半。

  周濂月接了許助遞來的紙巾盒,抽出紙巾擦眼鏡。

  他發梢滴水,幾縷落在額頭上,墨黑的頭髮與蒼白的皮膚映襯,顯出一種病弱感的禁慾;而半濕的襯衫,又隱約可見其肌肉與骨骼的線條。

  矛盾極了。

  南笳收回目光,克制自己不要再看。

  車廂里一股潮濕的雨水氣息,等空調溫度升起來,又悶又熱。

  周濂月問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半夜。睡了沒到三個小時,就起床去做造型了。」

  南笳腦袋靠在皮質的座椅靠背上,轉頭看他,「你感冒好了嗎?」

  周濂月輕笑,「這都過去多久了?」

  有外人在場,也沒法聊什麼。

  南笳知道了周濂月在這附近參加一個酒會,離他們辦晚宴的場子僅隔了五百米不到。

  車慢慢吞吞地,又過了半小時,才終於駛離了擁堵路段。

  周濂月吩咐司機,先送南笳回家。

  她身上這條裙子造價六位數,得趕緊換下來。

  又開了二三十分鐘,車開到了南笳小區門前,她跟安保打了聲招呼,車子直接開進去,駛入地下車庫。

  南笳推開車門,準備下車,看一眼尚坐在昏暗裡的周濂月,沒作多想,伸手,將他的西裝外套一拿,「你也上去擦一下頭髮,別又感冒了。」

  南笳抱著他的外套,進電梯。

  那潮濕的氣息,也隨之充斥著轎廂里狹小的空間。

  她隱約有無法呼吸之感,抬眼拿餘光瞄一眼周濂月,他臉上神情顯得平靜極了。

  出電梯,南笳走在前面帶路,穿過走廊。

  腳步聲跟在她身後,不緊不慢地。

  她無端的心臟發緊,在門口停下,低頭,微抿住唇,去按指紋解鎖大門。

  「滴」的一聲打開,南笳推門,按門口開關,海鹽的香撲鼻而來。

  進去的一瞬間,玄關里也頓時充滿了悶而重的,雨水的氣息。

  南笳將周濂月的西裝丟在換鞋凳上,蹬掉了腳上金色的細跟高跟鞋。

  赤腳踩在地板上,拉開壁櫥門,找一次性拖鞋。

  周濂月將換鞋凳上的衣服往旁邊推了推,坐了下來,脫掉了濕透的皮鞋和襪子。

  南笳走進浴室里,拿了一方乾淨的浴巾,出來時,周濂月正走了過來。

  兩人在浴室門口撞上,她將浴巾遞給周濂月。

  周濂月先沒接,進門,擰開了水龍頭,先洗了個手。

  南笳往鏡子裡看。

  周濂月覺察到了,抬眼,與她目光相對。

  南笳呼吸驟緩。

  沒有人出聲。

  周濂月盯了片刻,忽地一轉身,背靠著流理台,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拽。

  潮濕的雨水氣息,靡艷辛辣的香水的氣息,連同這個空間裡,殘留的沐浴乳的氣息,一併向他襲來。

  周濂月手指收緊,啞聲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句你問過了。」

  「……是嗎。」

  「嗯。」

  南笳只覺得心臟已停止跳動,「……我有問題問你。」

  「問。」

  「……想我嗎?」

  周濂月看著她,沒有作聲。

  南笳上前一步。

  他手肘後撤,手掌撐住了流理台的邊緣,用力,小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南笳踮腳,伸手,去摘他的眼鏡。

  他沒有躲,只是微微眯了一下眼。

  太近,輕易看清她眼尾松石綠的眼影,分明而幾分誇張的下睫毛,弓形的上唇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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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相對,只有輕若不存在的呼吸聲。

  周濂月張口,「你……」

  南笳知道他要問什麼,伸手,手指輕按在他唇上,「噓。」

  她仰頭,聲音低不可聞:「我很想你。」

  周濂月目光深黯而不見底。南笳再度靠攏,無法更近了。溫熱的氣息,只差分毫。

  可周濂月仍然沒有動彈,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像是一種,隱約的挑戰,抑或者,挑釁。

  再這樣下去,她恐怕要窒息。

  她伸手,手指順著他的心口,一路蜿蜒而上,最後,一把揪住他襯衫的領子,一字一句地:「周濂月,我命令你吻我……」

  話沒有說完。

  最後一個字,被他重重地吞沒於她的唇上。

  南笳呼吸一滯。

  過了好一會兒,才沉而重地拿鼻腔呼出一口氣。

  她不自覺的伸手,繞過他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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