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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文山苦笑,「你說人不能面子裡子都占全,可你何嘗不是既占了朱家的面子,又占了小笳的里子……你雖然長得像音華,可在固執這一塊,卻跟你父親像了十成十。」

  周濂月一時蹙緊眉頭。

  解文山嘆聲氣,結束了這番毫無建樹的對話,「罷了,誰能拯救誰的命運呢。」

  ——

  南笳住了五天院,出院去派出所做了個筆錄,之後就在公寓裡靜養。

  周濂月從周浠那兒調遣了一個保姆過來,照顧南笳的三餐。

  李喆那事兒,警方還在繼續偵查,進一步搜集證據,以便後續提請公訴。

  跟著周浠的司機、保鏢,周濂月進行了一次大換血,對周浠出行的防護也較之於以往更嚴格。

  南笳又休養了二十來天,自感已經痊癒。

  這天下午,周浠過來公寓這邊拜訪她。

  周浠自帶了茶點和餐具過來。

  松糕布丁、瑪德蓮和榴槤班戟擺放在精緻的瓷盤裡,描金的骨瓷茶杯盛裝伯爵紅茶,都散發一股叫人昏昏欲睡的甜香。

  南笳吃得很克制,她過一陣就要去拍嚴岷君的戲,那角色要求她儘可能的保持骨感。

  周浠卻不然,拿著小叉子,小心翼翼、持續不斷將一塊又一塊的糕點送入口中。

  南笳和她也算認識了不長不短的時間了,少見她這樣對甜食流露出有點病態的嗜好。

  她打量周浠片刻,出聲道:「浠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周浠頓了頓,很平靜地說:「我跟蘇星予分手了。」

  南笳微訝,「是不是他……」

  「不是。他是清白的,我哥恨不得將他祖上三代都扒得一清二楚了。」

  「那為什麼……」

  周浠笑了聲,低下頭,放下叉子,「往後,但凡我出一點點事情,我哥就會風聲鶴唳,而首當其衝的一定是蘇星予。可這對他多不公平……他要一輩子被懷疑嗎?」

  「既然已經查清楚,我想周總不至於繼續……」

  周浠搖搖頭,「不會的。你不了解,某種程度,我可能是我哥的心魔。」

  南笳沉默。沒有問為什麼。

  周浠像是籠子裡的鳥。

  鳥都有可能透過玻璃窗看到一角的天空,而她什麼也看不見。

  「笳笳,你知道我名下有多少的股份嗎?划算成錢,興許十輩子也花不完吧。可是又有什麼用……」

  南笳不知道該說什麼,這道題怎麼想都是無解。

  周浠笑了一下,「……抱歉,有點太掃興了。」

  「不。在我這兒你不必逞強的。」

  「可我也不能哭……」周浠指一指自己的義眼,「哭的話會難受……」

  南笳起身走到周浠跟前,伸手,捉住她的手臂。

  周浠將臉靠在她身上,深深地呼吸,「……寧願沒認識過蘇星予。」

  哽咽了一下,她又說,「寧願生下來就看不見。」

  南笳不作聲,只輕輕撫摸她的頭髮。

  如果說,人生是如此痛苦的荊棘路,她會後悔出發嗎?

  好像,不會。

  還是想看一看,看一看能不能看見北極星。

  ——

  周濂月到家的時候,廚房裡正傳來笑聲。

  他換了拖鞋走過去一瞧,南笳、周浠和甄姐三人正坐在廚房的島台那兒包餃子。

  甄姐擀麵團,南笳和周浠包。

  南笳動作稍快,每次包完一個,就往周浠手裡遞一張餃子皮,再舀一勺餡料放進去,周浠對摺捏出花邊,摩挲著放到手邊的大瓷盤中。

  她們浴在淺黃的燈光里,有說有笑。

  周濂月晃了一下神。

  片刻,轉身進了衣帽間。

  周濂月換了身衣服,走進廚房。

  周浠已聽見腳步聲,笑說:「哥你回來了。」

  周濂月走過去,拍了拍她肩膀,往南笳身邊湊攏一步,伸手撐著島台的邊沿,往南笳手邊的盤子裡看了一眼。

  他輕笑一聲,發表評價:「你怎麼還沒周浠包得好看。」

  「……反正又不是給你吃的。」

  「那給誰吃?」

  周浠在一旁笑,周濂月伸手輕推了她腦袋一下。

  餃子包完,南笳和周浠洗了手,回到客廳里。

  甄姐又炒了幾個菜,晚飯開席。

  南笳夾了幾個周浠自己包的餃子到她碗裡,「嘗嘗你自己的勞動成果。」

  轉頭一看,周濂月正在夾她包的丑餃子。

  她盯著周濂月,周濂月也抬眼看她,「怎麼?不給我吃?」

  周浠在一旁小聲地:「……你們夠啦。」

  吃完飯,周浠又坐了一個多小時便準備回家,周濂月下樓將她送到了車上才折返。

  南笳先洗了澡,拿了本書坐到客廳去看。

  周濂月洗完澡出來,往客廳里瞥一眼,她穿著那條白色棉質的睡裙,赤腳踩在地毯上,懶散地撐著沙發扶手。

  那單腳白鷺鷥一樣的落地燈灑下月光一樣淡白的光,她整個人也靜謐如某種悄然生長的植物。

  南笳聽見周濂月走過來了,但沒抬頭。

  他在身旁坐了下來,伸出手臂,南笳頓了一下,攤在扶手上書被他拿了過去。他闔上書頁,置於一旁,緊跟著伸手,輕輕扳過她的肩膀。

  南笳呼吸微微地滯了一下,心臟也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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