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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濂月說:「不嫌擠?」

  南笳頓了下,「……你要是覺得擠我就拿走。」

  「你高興放著就放著吧。」

  周濂月洗完澡出來,將摘下的眼鏡放在床邊柜子上,在床沿上坐下,打開了柜子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隻白色的小藥瓶。

  南笳看一眼,猜測那應該是助眠的藥物。

  他旋開蓋子拿出兩粒,朝著她這邊揚了揚下巴。

  南笳會意,將自己這邊的水瓶遞過去。

  周濂月就水服了藥,便躺下來。

  南笳還在看書,就問,「要關燈麼?」

  「你不還要看書?留著你那邊的。」

  南笳撐起上身,將頂燈撳滅。她趴下,手臂撐在床上,翻著攤在枕頭上的一本書。

  頭髮垂落下來,將她側臉擋住。那燈光是淺黃的,比霜天裡的月光要再柔和一些,微沉的呼吸聲,一切都無比靜謐。

  周濂月伸手,將她的頭髮捋過肩頭,「在看什麼?」

  南笳舉起封面給他看,《毫無必要的熱情》,封面圖片是一片蒼綠森林。

  「機場候機的時候買的,衝著封面好看。」她說。

  話音落下,她微微地抿住唇,轉眼看向他,那神色瞧著有幾分緊張。

  周濂月瞬間領會到她為什麼緊張。

  她是怕他又要強迫她讀書。

  周濂月不再說什麼,手指輕輕地碰了碰她的臉頰。

  南笳怔一下,因為無端覺得這動作有些安撫的意味。

  周濂月平躺著,手臂輕搭在額頭上。

  他閉著眼睛,聽見一切都是寂靜的,寂靜里有書本合上的聲音,窸窣的聲響過後,緊接著細小的「啪」的一聲,是燈關上了,最後她「呼」地一下,吹滅了蠟燭。

  閉眼亦能感知到,空間陷入絕對的黑暗。

  周濂月翻身側躺,伸臂摟住她的腰,她頸間肌膚溫熱,帶著陣甜柔的香。

  興許是他的呼吸拂進耳朵里,她縮了一下。

  周濂月臉往旁側了側,手臂收得更緊,「別動。」

  南笳起初覺得不適應,想等著他睡著以後再掙脫開。

  可閉著眼,思緒漸緩,倒是直接把自己給等睡著了。

  ——

  南笳覺得,自己和周濂月的「同居」是非典型同居。

  他們的作息過分不同步。

  她每天起床、出門和到家的時間都不固定,隨工作安排靈活調整。

  而周濂月基本是早出晚歸。

  她此前想像不到,坐到周濂月這位置的人,居然還會這麼忙。

  有時候她跟周濂月一起吃早餐,聽著他免提接聽的電話里,許助匯報行程安排,每天都是滿滿當當,名目繁多。

  部門會議、董事會議、和意向投資團隊的接洽會議、酒會、論壇、應酬、出國考察……還能擠得出時間去游泳、打壁球或陪某位老闆打高爾夫,甚至於還能保證每周至少兩次去探望周浠。

  是以,南笳跟周濂月大塊相處時間並不多,一般只能一起吃個早餐,晚上他到家通常都很晚,要麼南笳已經睡了,要么正準備睡。

  偶爾一次回來得早一些,才能一起吃晚飯,很隨意地聊一聊,以及上床。

  南笳算是理解了他之前為什麼常住酒店,老實說,這樣的作息反倒是住酒店更方便。

  周濂月入睡很困難,如果不是累到極點,就需要藉助藥物。

  藥物能夠保證他深度睡眠的時間更久一些,如果是自然入睡,則會很容易被動靜吵醒。

  結合他那繁忙的日程表,南笳很難想像,人不會崩潰嗎?

  還是說成功人士的身體素質和意志力就是要異於常人。

  有一次,南笳忍不住表達了這樣的疑問。

  他目光穿過眼鏡掃過她的臉,輕笑一聲,說我身體素質好不好你不知道?

  這非典型同居,沒有南笳以為的那樣難捱。

  她隱約覺得這種朝夕相處確定了某種「穩定」,或者說某種平衡,就好像隨意亂搭的積木塔,明明基礎不穩搖搖晃晃,可因為各個受力點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致使它暫且沒有坍塌。

  ——

  南笳生日在8月23日。

  生日前兩天,周濂月就到東城出差去了。

  南笳問過許助,得知周濂月在她生日當天應當是不會回來的,22號晚上,就放心大膽地叫上一眾朋友去喝酒唱K。

  那包間包了通宵,劇團的那些新進來的年輕朋友不得了,連唱四五個小時一點不累。

  南笳等到凌晨,吹過蠟燭、吃過蛋糕之後就徹底嗨不動了,抱著陳田田躲在角落裡睡覺。

  聽說人一過二十五歲身體機能會日漸衰退,她深以為然。

  陳田田的未婚夫彭澤走過來搡搡她們,說不行就回去睡覺吧。

  兩人打著呵欠爬起來,南笳跟其他朋友們打聲招呼,就跟著陳田田撤了。

  彭澤叫了部專車,南笳跟陳田田頭靠著頭坐在後排,繼續睡覺。

  車開到半路,南笳的手機響了。

  她打著呵欠,將鏈條包拽過來,拿出手機一看,周濂月撥過來的。

  她身體坐直了些,接聽。

  周濂月問她:「聚會結束了嗎?」

  南笳一直覺得,倘若看不見周濂月的臉,他的聲音會比他本人給人的感覺要溫和兩分,低沉而有玉的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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