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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笳很快沒有時間胡思亂想,周濂月是高手。各方面的。

  她跪坐在他兩膝間的地毯上,兩臂都摟住他的肩膀。而他手掌按在她後背處,隔著浴袍,手指一節一節數過她嶙峋的脊椎。

  這個過程使南笳顫慄,好似汗毛都豎起來,但不是因為害怕。

  不自覺地臉向他湊攏,呼吸一時深一時淺,火光里他的眼睛像月亮沉入海底,幽深而不可測。

  她屏住呼吸,在她好似要缺氧時,他終於一把掐住她的腰,再度低頭吻她。兩人相擁如榫卯契合。

  好久,周濂月鬆了手。

  他一手撐在地毯上,身體往後仰,稍退遠了去看她。

  兩人都不說話。

  只有眼中火光跳動。

  南笳呼吸漸深,猛地伸手一推周濂月的肩膀。

  周濂月仰倒在地毯上,微微挑了一下眉,任憑她俯視。

  南笳伸手,去摘他的眼鏡,他一偏頭便躲過,捉住她的手,另一隻手自己將眼鏡摘了下來。

  「……你近視多少度?」

  「看清你足夠了。」周濂月伸手猛地一拽,她跌在他身上。

  「想在上面?」周濂月貼著她耳朵問。

  南笳不說話。

  「進步很快。」他評價。

  南笳伸手去捂他的嘴,他笑的氣息噴在她掌心。

  ……

  豎在南笳面前的是一堵銅牆鐵壁,她曾經試圖繞過它、忽略它……但原來最根本還是要打破它。

  而牆的對面無限開闊。

  是可以追逐本能而不必感到恥辱,是伊甸園的最初,是多少文藝作品的濫觴。

  是費洛蒙、多巴胺、腎上腺素,是投入的時候覺得自己存在、又不存在。

  她終於可以開始享受這件事。

  像享受香菸、咖啡與酒那般自由。

  ——

  南笳平躺在地毯上,平順呼吸。

  她抬頭的視野是高高的天花板,橫樑都暴露在外,懸掛著很有設計感的吊燈。

  壁爐的火已經滅了,皮膚上汗水蒸發,很快覺得冷。

  身旁有窸窣聲響,南笳轉頭看一眼。

  周濂月已站起身,披上了浴袍。他也撿起她的,丟到她手邊。

  她笑了一聲,朝他伸手,「拉我一把。」

  周濂月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扔在沙發上,扯毛毯給她蓋上,自己轉身出去了。

  南笳累得差一點睡著。

  闔眼的前一秒醒了過來,爬起來穿上衣服。

  回到臥室里,卻見浴室里亮著燈。

  另外一邊也有客用的浴室,不過這主臥離得近,周濂月應該是圖方便。

  南笳進門沒一會兒,浴室門就打開了,周濂月出現在流理台前。

  她瞟去一眼,看見鏡子裡映照出的身影。

  之前就覺察到,他看起來這樣清瘦,但其實有緊實而流暢的肌肉線條。

  周濂月伸手去拿浴巾,往鏡子裡瞥了一眼,因為沒有戴著眼鏡,他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

  南笳問:「你平常玩什麼運動項目?」

  「壁球,賽艇……」周濂月略有些不明所以,又轉頭去看她。

  南笳笑一笑,「蠻好的?」

  「什麼?」

  「沒什麼。」

  周濂月也懶得多問,披上浴袍走了出來。

  「早點睡。」他從她身旁走過去。

  「哎。」

  周濂月停步,轉頭。

  南笳湊攏,踮腳,在他唇上碰一下,又倏然退開,笑說:「希望你睡得著了。晚安。」

  周濂月停頓了一秒鐘,方繼續往外走。

  南笳沖個澡,倒頭就睡著了。

  第二天九點鐘左右醒來,洗漱之後去書房看了一眼,周濂月已不在那兒,壁爐里是昨晚燒盡的炭。

  她不確定周濂月是不是已經先走了,待走下樓,往餐廳里瞥一眼,他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坐在餐桌那兒吃早餐。

  「早。」

  周濂月抬頭,「早。」

  廚房裡有人,穿著一身白色工作服,應當是廚師或者保姆之類,微笑問她想吃點什麼。

  南笳往周濂月的面前看了看,培根蛋和柳橙汁,就說要一樣的。

  她走去他對面,拉開椅子坐下,低頭看手機,假裝處理重要微信。

  白天,且有第三人在場,她因為昨晚多少生出一些羞恥感。

  周濂月吃完便要走,叫她自己慢吃,結束了這邊有人送她回去。

  「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我趕時間。」

  「十分鐘,OK?」南笳起身,問廚師,「可以打包嗎?」

  「可以的女士。」

  「做好了幫我打包,謝謝!」又轉向周濂月,「我上去換衣服,你先去車上吧,我馬上下來。」

  南笳那身衣服麻煩得要命,好不容易才穿好,趕緊跑下樓。

  廚師遞過裝早餐的紙袋和瓶裝的鮮榨果汁。

  南笳道聲謝,拿上東西飛快跑去門前停車坪。

  駕駛座上,周濂月手指輕敲著方向盤,時而往腕上錶盤看一眼。

  南笳幾乎趕在他耐心耗盡的最後一秒拉開了車門,笑說:「應該沒到十分鐘吧?」

  周濂月看著秒針轉過了第12圈,「嗯。」

  車子啟動,南笳打開紙袋吃早餐。

  周濂月抬手按鈕,將她那邊的窗戶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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