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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祝你,星途坦蕩。」

  易拉罐與玻璃瓶相碰,發出的聲音不同頻。

  酒液微涼,發苦。

  可有時候一段感情太無望,尤能無悔投入的時候,反而不會覺得苦,會變成一個極有樂趣的,自己與自己玩的遊戲。

  南笳在心裡想,她已盡力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不會後悔。

  ——

  那天周濂月在辦公室,聽戰略部的負責人匯報是否參與某遊戲公司B輪投資,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他私人號碼知道的人不多,現在大家有事基本會先在微信上招呼一聲,直接打電話的人更不多。

  有預感是誰打來的,拿起一看,果真。

  匯報人頓了一下,看向周濂月。

  周濂月說:「你繼續說。」順手滑動接聽。

  南笳問:「有空麼?」

  「做什麼?」

  「請你吃飯。」

  「什麼時候?」

  「都可以,看你的時間。」

  「那就今晚吧。」

  南笳頓了一下,「一定得今晚?」

  「怎麼,不方便?」

  「我昨天早上洗的頭,你讓我現在是洗還是不洗?」

  「……」周濂月承認自己有時候不全能預料到話題的走向。

  她又說:「好吧,就今晚吧。五點半,你來接我。」

  這語氣儼然是安排起了他。

  周濂月輕笑一聲,「可以。」

  ——

  雨是出門時開始下的。

  北城的秋雨都是冷雨,尚不到五點,已然天色暗沉。

  車窗外世界是一片荒涼的灰。

  車到南笳新住處附近的路口,周濂月抬眼一看,樹下已站了個在踱步的人。

  司機打雙閃燈,南笳聞聲轉頭看,下一瞬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右側車門打開,她進來時身上帶著澀然的寒氣。

  她穿著一套山本耀司風格的深灰色西裝,內搭是短款的白T,露出分明的鎖骨與細瘦的腰。

  「怎麼不打傘?」

  「家裡只有長柄傘了,麻煩。」她凍得微微發抖,手臂都抱在胸前。

  周濂月看她一眼,吩咐司機調高氣溫。

  然後脫了身上的黑色風衣,往她身上一罩。

  南笳兩手伸進袖管里,將風衣蓋在身上。

  硬質的料子,里襯有薄薄的溫度。

  車子啟動,溫度升高,南笳緩和一些,忽說:「能不能我來開車。」

  周濂月看她。

  她說:「我想就我們兩個人。」

  第10章

  司機靠邊停車,將鑰匙交給南笳,自己下了車。

  南笳脫下周濂月的風衣,放在座位上。

  兩人都轉移到前排去。

  南笳調整好座椅、方向盤高度和後視鏡,打開手機導航。

  周濂月懶散靠坐,偶爾瞥她一眼。她一系列操作乾淨利落,是個老手。

  南笳將車子啟動。

  陳田田有輛車,但她懶,出去玩的時候,都是南笳在開。

  南笳挺喜歡開車的掌控感,開得也很穩當,但從來沒載過這麼高身價的人,多少有點緊張。

  車也不是自己常開的的品牌,上路好一會兒才漸漸適應。

  得心應手後,南笳看向周濂月,「你有沒有什麼特別忌口的?」

  「沒有。」

  「那就都聽我安排。」

  「隨意。」

  雨刮器自動啟動,在前窗玻璃劃出弧形的水跡。

  南笳有一點受不了這樣的沉默。

  周濂月是一個存在感過分強烈的男人。

  她在觀察後視鏡時,目光略過他的臉,他其實並沒有在關注她,但她仍然有好像考場上寫作文被監考老師盯住了的不適感。

  她輕輕呼吸,按方向盤的媒體控制鍵打開了電台廣播。

  周濂月卻隨即伸手,將其靜音了,「很吵。」

  南笳:「……」

  世界安靜得只剩下白噪音。

  周濂月掃她一眼,「你遣散了我的司機,就為了當我的司機?」

  南笳笑了下:「這不是,還在想話題嗎?」

  「我以為特意把人支開,是有話要跟我說。」

  南笳轉頭看他,「是。但是我好像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說。」

  周濂月目光在她臉上停駐片刻,沒再出聲。

  眼神已然說明一切。

  他可以有耐心,但不是永遠有耐心。

  雨聲瀟瀟,昏暗車廂變成水的囚籠。

  南笳又開了好一會兒,寂靜叫她恍然覺得身邊的人是不是不存在。

  她不由轉頭去看。

  周濂月微微歪著身體,兩臂抱在胸前,似是睡著。風衣脫掉以后里面是白色襯衫,兩粒扣子解開,露出分明喉結。

  南笳不確定他真的睡著,輕聲地:「周濂月?」

  他頃刻睜開眼睛,微微轉頭,睨她一眼。

  「……你睡著了嗎?」

  周濂月以目光詢問她叫他做什麼。

  南笳:「……沒事,你要不繼續睡吧。」

  如果不是捕捉到他眉頭輕輕一皺,南笳很難從他平淡的表情中覺察到他有些許的不悅。

  南笳只好笑說:「Sorry.」

  周濂月倒睡不著了。

  車離開主幹道,經過了一些七彎八拐的小道,老城區的居民區,間雜一些商鋪,路窄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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