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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笳說:「我口味重。」

  男的笑得意味深長,「多重?」

  南笳:「背後是醫院,瞧見了嗎?」

  「醫院怎麼?」

  「我男朋友綠帽癖,在這兒住院呢。要不我給你開個價,咱倆去他的病房裡當他的面來一場,好不好啊?」

  男的臉色陡變,「神經病。」

  一踩油門,溜得比什麼都快。

  南笳不過掀了掀眼,神情平淡地繼續抽菸。

  手機響起微信提示,她摸出來看一眼,狀態欄里數條未讀,一時都懶得點開看。

  抬眼朝路邊張望,想瞧瞧有沒有空計程車,一轉頭卻微微愣住——

  前方有台自動售貨機,解文山的那學生站在那旁邊,手裡也拿著一支煙。

  他在那兒多久了?

  南笳眯了眯眼。

  路燈是暖黃的,但奇怪的是,他在暖色的調子裡人顯得更冷,瞧過來的目光也毫無溫度,只有一種似乎超脫於萬事之外的淡漠。

  男人問,「貴姓?」

  南笳有點納悶他突然而來的好奇心,「南。南笳。」

  男人向不遠處投以目光,「送南小姐一程。」

  南笳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他的車停在那兒。

  那黑色轎車品牌很低調,車牌號卻不低調,A字打頭,後頭接續一串連號的數字。

  南笳笑了聲,這人,甚至不屑於同她同等地自我介紹一句?

  「那請問您貴姓?」

  男人瞥她一眼,這才說:「周。」

  實在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是她日常生活中極少會碰到的那一種類型,她覺得文學作品裡動不動形容人像石膏像,很土很沒有想像力,但細看周濂月又想不出別的什麼形容詞。

  也像是冷澗深雪。

  總歸都是些沒有活人氣息的東西。

  不管是他車牌號昭彰的非富即貴,還是他這性格,南笳都不大敢深入跟他打交道。

  「周先生,謝謝你好意。不過我自己已經叫了車。」

  周濂月眼鏡之下的目光平靜無瀾,並不再邀請第二次,收回目光,轉身朝停車的地方走去。

  南笳解鎖手機,叫了一輛車。

  等車來的時間,走到了周濂月方才所站的地方。

  自動售貨機亮著燈,裡頭飲料瓶琳琅滿目地陳列,有種清涼的潔淨感。

  南笳彎腰研究了會兒,伸手按了一罐可樂。

  可樂罐滾落下來,落在取貨通道。

  南笳俯身拿出來,吊帶的肩帶順著肩頭往下滑落些許,她直起身後,不甚在意地拉了一下。

  她咬著煙,一手拿著易拉罐,一手扣開了拉環,「砰」地一聲,噴出氣體。

  仰頭喝了一口,忽然直覺有人在看她。

  抬眼看去,前方,周濂月的車正飛馳而過。

  車窗半落,她與周濂月的視線一霎交匯,又倏然飛逝。

  第2章

  南笳到家已過凌晨。

  陳田田在她的舊沙發上等得睡過去,聽見敲門聲才迷迷糊糊爬起來開門,打著呵欠問她:「醫院那邊處理完了?」

  「嗯。你洗過澡了?」她看陳田田穿的是她的睡衣。

  「洗過了,你也趕緊去洗了睡吧。」

  「好。你先去吧。」

  南笳脫了衣服,穿著內衣去浴室卸妝。

  她租的是胡同里的四合院,房東重新裝修過,設施倒是齊全,不過條件也就那樣,門歪窗斜的,花灑老壞,馬桶老堵。

  這些小毛病都能將就,主要是住習慣了,也喜歡這附近便利的生活條件,加之離解文山那兒近,有個說話的人,不那麼孤獨。因此畢業之後就一直住在這兒,沒換過。

  南笳拿蘸了卸妝水的化妝棉敷在眼睛上,聽見陳田田在臥室里喊她:「笳笳,你有語音電話。」

  南笳扔了化妝棉,抽一張洗臉巾胡亂擦了一把臉,飛快走回臥室。

  手機電量只有不到5%了,還在盡職盡責地站最後一班崗,南笳說:「早知道上個月不換新手機了。」上個手機電量低於10%的時候會隨時在任何一個節點突然關機。

  「什麼?」

  「沒。」南笳將手機調成靜音,丟到一旁去,「你睡吧。」

  「誰打的?」

  「鄭瀚。」

  「還纏著你呢?」

  「嗯。」

  「你不是已經拒絕他了嗎?」

  「話說輕了他裝傻,說重了我又不敢,人大人物我惹不起,撕破臉最後倒霉的還是我自己。」南笳妝卸了一半,臉上黏糊糊的很難受,「你快睡吧,不用管我了。」

  等卸妝完,洗完澡,南笳躺在床上,累過頭了卻毫無睡意。

  一旁陳田田睡得很香,偶爾換成仰躺的睡姿,發出輕微的鼾聲。

  南笳爬起來,到門前的台階上坐著抽了支煙。

  四四方方的院子,框一方暗沉沉的天空,只有遠處一盞路燈越過圍牆,發出螢火蟲似的一點光芒。

  ——

  隔天早上,南笳沒叫醒陳田田,由她睡到自然醒,自己買了些水果,去醫院探望解文山。

  到了病房,解文山睡的那一床卻是空的,一打電話才知道,他調到VIP病房去了。

  南笳找到新病房,解文山穿藍色條紋病號服,靠坐在病床上,面色幾分憔悴,但精神似乎還行,正在翻南笳給他帶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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