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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什麼?」她手裡還拿著卸妝油,眼神若有若無地往那個棕色小痣上瞥去。

  徐堂硯被她看的喉嚨發緊, 避開她的視線往桌子旁邊走去, 把花瓶裡面的花扔掉,然後將新的放進去。

  正要擺正花瓶位置, 他感覺到自己的腰間又被人抱住。

  「阿硯,你幫我卸妝吧。」寧暫臨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

  徐堂硯也不知道今天她怎麼了, 才剛鬆口在一起,就這麼主動,又摟又抱的。

  他轉過身來,拉著她走到衛生間, 問道:「這個怎麼用?」

  寧暫臨指了指按壓口,說道:「你擠到手上兩泵,然後用指腹沾一些,在我臉上打圈。」

  她拽著他的手把卸妝油擠到他掌心裡,自己沾了一點,在一隻眼睛上打圈搓搓,給他做示範。

  徐堂硯看著自己掌心的卸妝油,伸手用中指和食指沾了沾,然後貼到她臉上很輕柔地打圈,妝被乳化之後變成白色,他跟寧暫臨說道:「以後不要在外面親我那顆痣。」

  用舌尖舔這話他說不出口,只能換成了親。

  「為什麼?」她閉著眼睛,靠在洗手池前,問道。

  徐堂硯擰開水龍頭沖了沖手上卸妝油乳化過後的白沫,然後用重新擠了一小點,把她嘴唇上的口紅很認真地一點一點打圈擦乾淨,軟軟的,比臉蛋還軟不少。

  「沒為什麼。」他替她打開水龍頭將臉上洗乾淨。

  寧暫臨擦乾淨臉,和他一起出了衛生間。

  徐堂硯沒在這裡多呆,走回到了自己房間,剛要關門就被一隻手給按住了門把。

  「你怎麼下來了?」他看著穿著睡衣的寧暫臨又跑到二樓,問了句。

  寧暫臨拽住他的衣領,踮腳在他耳邊說道:「男朋友,晚安。」

  徐堂硯感覺到氣息在耳廓亂竄,她軟軟的嘴唇還碰到了耳垂,他咽了下口水,笑著和她說:「晚安,女朋友。」

  第二天回到學校之後。

  大家還在班裡討論今天下午兩點要在大禮堂里舉辦的成人禮儀式,學校邀請了每個高三同學的家長來參加。

  寧暫臨發消息問寧虞剛要不要來的時候,他只是說今天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臨時趕不過去。

  她也早就料到了是這種情況,並沒有很失落。

  徐堂硯也根本沒有通知嚴宴舒有成人禮這件事,她在家裡忙著照顧弟弟,根本也無心管他。

  午覺過後,大家醒來開始唱每周一歌。

  唐維旭走進班裡,等所有人唱完,帶隊去了禮堂按照位置坐好。

  徐堂硯和陳展被排到了一起,前面坐著寧暫臨還有宣梓楠。

  「硯哥,你眼睛就不能從暫臨身上挪開?」陳展昨天收到徐堂硯給他發的消息之後,十分無語,大晚上十二點,他都要睡了,被冷不丁地秀了一臉。

  徐堂硯側頭看他,眼神里不知道在琢磨什麼,過了幾秒開口說道:「你和暫暫換換位置。」

  陳展等他說話就等來這麼一句。

  無語地認命換了位置。

  寧暫臨坐到他身邊,順勢就去牽他的手,兩個人在座椅的遮蓋下並沒有被別人發現,其實不是害怕同學們知道他倆在一起,而是在公眾場合行為舉止要適度。

  台上的校長正在講話。

  發言完畢,校長說可以進行最後的儀式了。

  坐在另外一邊的家長站起來紛紛地找到自家孩子,每位家長手裡都捧著一束花,跟自己孩子說出祝福的話,督促學習的話,關心身體健康的話。

  整個禮堂里全都是講話聲,以及帶了相機拍合照的。

  徐堂硯拉著寧暫臨站起來,仿佛站著就能融入到家長和孩子之中。

  所有人都是父母陪著,只有寧暫臨和徐堂硯兩個人孤零零的。

  徐堂硯卻不在乎,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在身邊,他已經知足了。

  「暫暫,成年快樂。」

  少年的聲音被吞沒在熙熙攘攘中,但寧暫臨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於是她也笑著,很堅定地回復他:「阿硯,你也是。」

  他們長大的那一瞬間,都是在對方面前。

  寧暫臨覺得她最好的成人禮就是擁有了徐堂硯。

  成人禮過後,離高考的日子就還有整整一個月,雖然和徐堂硯、寧暫臨沒有什麼關係。

  但是他們保送生想要在這一個月內製作出仁濟紀錄片作為這屆畢業的禮物送給母校。

  總策劃是周姝也,她把每個保送生需要完成的任務都一一分配了下去。

  紀錄片中有個很美麗的構想,是記錄下來夜晚飛機在仁濟上空飛過的軌跡,然後合剪成一個視頻片段。

  周姝也因為是寄宿生,也沒有比較相熟的走讀生,就把這個工作交給了寧暫臨和徐堂硯兩個人。

  他們兩個人等傍晚放學之後,去食堂吃了個飯,然後拿著陳展給借到的拍攝設備,在上晚自習的時候,把拍攝設備架到了視野最開闊的鵲橋上。

  剛開始是寧暫臨和周姝也在守著,陳展拉徐堂硯一起去下面的籃球場打球。

  小姑娘站在台子上,趴在護欄往籃球場上看去,徐堂硯仍舊穿著白襯衣西服褲,和陳展一塊打籃球。

  周姝也把拍攝設備打開,對著微微暮色的天空,然後坐在台子上,掏出西服口袋裡的手機,神色有些落寞地盯著屏幕里的對話框,沒過多久又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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