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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言屏風後頭站著沒進裡間,三小姐鬧到這地步,該說的哪裡還瞞得住,他只好一板一眼地,將陸珏的信上所寫都告知了婉婉。

  那頭話音不絕,婉婉坐在軟榻上聽了好半晌,沒開口打斷過,只神色冷凝住許久,而後便越發陰鬱沉靜。

  長言止住話頭後,室內一時寂靜無聲。

  片刻後,婉婉忽然站起身提步朝門外去,雲茵趕忙拉住她。

  「自作孽不可活,你何必心軟去為不相干的人求情,世子爺肯定不想你淌進這趟渾水裡,一開始才不與你說的。」

  是這個道理,但婉婉抬頭望著雲茵,眸光沉沉搖了搖頭。

  能驅使得動陸珏身旁的侍衛生出異心,真是趙姨娘自己有能力干出來的事嗎?

  婉婉沒有那麼多滿溢出來以德報怨的仁善之心,此去並不是為給趙姨娘求情,而是,要為自己夫君過去那麼多年受到的疏忽與不公,向侯爺一併討個說法。

  作者有話要說:

  第92章 ·

  靈州之事背後的蹊蹺,整個侯府只有婉婉一個人想得明白嗎?

  當然不是。

  陸淇肯低下頭求到曾經看不起的婉婉跟前,也不會是頭一個便破天荒覺得婉婉的話會對自己父親有多大的影響。

  只不過病急亂投醫罷了。

  陸淇最先去找了兩個哥哥,哥哥們卻都神色頹敗,無人說話,然後她去求了爹爹,爹爹卻根本不見她。

  最後是祖母,祖母從來都疼愛她們這些小輩的,可是這次祖母也只是摟著她溫聲細語安慰了很久,教她不要管。

  可陸淇怎麼能不管,那是她親娘啊!

  陸淇看不到靈州之事在恰好侯府內憂外患之下發生,已經不單單是勾心鬥角那樣輕巧,她只看到如今整個府里的人都默認了她娘該為此付出代價。

  陸進廉處置趙姨娘,陸瑾陸瑜兄弟二人現如今沒有資格置喙半分,陸老夫人在兩個孫子和家醜面前,也默許了如此去給陸珏一個交代。

  甚至連趙姨娘自己都心甘情願地接受了。

  唯獨只有陸淇,不論究竟發生了什麼、她都沒辦法接受自己娘在荒廢的莊子裡,潦草過完後半生。

  婉婉出來時,陸淇在外院哭得毫無從前半分儀態,甫一見到人,忙就想推開面前的沉星和茗玉衝上前來。

  可惜她要失望了。

  用趙姨娘這般敷衍、搪塞的處置結果去給陸珏一個交代,模稜兩可,處置了又好似沒完全處置,陸珏興許都已經習以為常、不在乎。

  但婉婉在乎,她信一句冤有頭債有主。

  「長言,拿人。」

  押著在靈州通風報信之人徑直前往集賢堂,院門前的管事看三太太那麼個嬌小玲瓏的女孩兒家,竟看出幾分來勢洶洶的錯覺。

  管事忙上前來,笑吟吟恭敬問好。

  婉婉不與他徒勞周旋,只道:「今日我有要事求見侯爺,還請進去通稟一聲。」

  管事的沒說上話也不好得罪主子,應聲答應著的功夫,一雙精明的眼睛已將婉婉身後的長言等人盡都掃過一回,心中大致有了底,隨即轉身進了屋裡。

  不到片刻,人出來了。

  「三太太還請回吧!」管事的臉上賠著笑,「今兒著實不湊巧,侯爺公務纏身不得空,淳如館若是缺了任何用度,且同夫人提去便是。」

  缺少用度……嗬!

  婉婉的目光越過面前的笑臉看向屋內片刻,忽地從心底里生出中無力感。

  侯府過去數年無數次的粉飾太平,早已經將眾人內里的異人異心變成了一塊兒膿瘡,旁人碰不得、說不得,便都在得過且過中互相算計。

  這樣虛假的太平要來何用,又什麼時候是個頭?

  婉婉站在院中沉默良久,突然揚聲問:「敢問侯爺眼中,眾人吃穿用度不缺,便算是家宅安寧嗎?」

  「缺了吃穿用度能與夫人提,可要是缺了人心公道,又該與誰去提?」

  這話問出來,直教管事滿臉的笑全都僵在了褶子裡,急不過,險些想伸手去將這小夫人的嘴堵上。

  可到底不敢,於是抬起的手順勢變成了送客。

  管事的著急忙慌地低聲勸,「三太太何必呢,萬事如何侯爺自有主張,您若覺得不妥,哪怕等世子爺回來,請世子爺前來與侯爺再說呢?」

  婉婉不曾理會他。

  她知道屋裡是能聽見的,可若是對方聽得見依然當做充耳未聞,她身為兒媳並不能如何,但想必能理解了夫君這些年對侯府眾人的漠然以待。

  人總有些事無法為所欲為,陸珏身為其子更加不例外。

  眼看婉婉執意不退,管事的沒法子,只好又轉身進屋了一回,幸而這次才走到屏風後,便聽得裡頭沉沉一聲,

  「教她進來。」

  婉婉獨自進屋,沒有帶任何人。

  與此同時的浮玉居,陸老夫人倚在軟榻上,聽雲茵說完婉婉這會子正獨自在集賢堂後,原就微微皺起的眉頭,頓時更加緊鎖。

  那小丫頭,哪裡來的膽量竟敢去同她公爹叫板吶?

  「快,趕緊扶我起來!」

  陸老夫人心裡一叢一叢憂心的火直往嗓子眼兒冒,陸進廉是什麼脾氣,老夫人比誰都知道,尋常看起來好說話,實則卻是固執又冷硬。

  他心裡萬事都自有一套章法,哪裡會允許一個小姑娘來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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