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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珏隔著昏暗的光線眸中無奈,到底沒有說話。

  翌日清晨日光剛從山間冒頭時,幾人便已出發前往半山腰,婉婉體力不支,後來還是被陸珏背著走,她覺得不好意思,特別是看宋眠步伐輕快時。

  鍾牧並沒將二人送到鍾父鍾母的墳前,在岔路口便與他們分道揚鑣。

  直瞧著兩個人走進了樹影間,宋眠才問他:「真的決定了,不再多留她些時日嗎?」

  鍾牧低聲道:「留得住一時,留不住一世,何必呢。」

  他身後的包袱里並不是打獵的弓箭,而是隨身的長劍,他再轉身提步,也沒有往林子裡去,而是山下。

  宋眠一直目送他走出去幾步,還是忍不住問了句:「你這次還會不會再回來?」

  鍾牧腳步稍停片刻,而後淡聲道:「不會。」

  *

  從汀山回來後,婉婉心頭好似有隻無依無靠的小船終於靠了岸,有了歸處,她得空在當地尋了工匠,仔細將父母兄長的墳墓重新修整了一番。

  修整期間又路過一回小竹林,只是見院裡沒有人,婉婉也就沒有再去打擾。

  九月份的靈州已然開始入秋,春困秋乏,天氣轉涼便越發容易惹人倦怠。

  陸珏午間出門一趟,回來踏進屋裡,便瞧著婉婉沐發過後,裹著薄薄一層錦被正窩在藤椅上小憩。

  被子大半都掉在地上,剩下小小一角,捂不住小丫頭整個身子,露出底下一雙白嫩的玉足和光潔的小腿。

  陸珏走過去將打開的窗戶關上,而後坐在藤椅邊,握住姑娘家纖瘦的腳踝放到腿上,大手觸及那一雙珠圓玉潤的小腳丫,不由得放在掌心捏了捏。

  婉婉在夢裡都怕癢的很,加上男人手勁兒大,捏得她腳心有點酸酸的疼。

  睜開眼,垂眸瞥見男人正低頭,溫熱的唇落在她被風吹得發涼的腳踝,婉婉下意識想抽回來,卻被握得更緊,羞得忙抬起小腳在男人懷裡撓了撓。

  「夫君……你做什麼呀?」

  陸珏眸色有些暗,非但沒有起身退開,反倒張嘴咬住她小腿上一塊嫩肉,齒間稍用了點力,輕而易舉就在小丫頭身上留下個紅紅的牙印兒。

  婉婉疼得眼尾染了紅,兩淚汪汪地瞧著面前欺負人的壞男人,越發氣壞了,見他直起身來,乾脆拉起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臉。

  「好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悶悶地,越發顯得軟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陸珏聞言勾了勾唇角,後腰愜意靠著藤椅扶手,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那塊痕跡,不一會兒便沿著膝蓋順勢蜿蜒而上。

  他知道她怕癢,「天這麼涼,看你下回睡覺還記不記得關窗蓋好被子。」

  「不就這一次嘛……」婉婉哭笑不得,在被子裡扭得像是條泥鰍,受不住了,只好踢著兩隻小腳蹬他,「好了,我記住了還不行嘛,夫君你快停手!」

  她從被子裡露出頭來,披散的鬢髮蹭地亂糟糟,臉頰也紅彤彤。

  陸珏垂眸掩去笑意,抬手拉過被角,將小丫頭的小腿連帶小腳一併包裹起來放在懷裡,問起她修整鍾家陵園的事。

  婉婉其實已經都著人弄完,算算兩人前來靈州已有不少時日,是該返程了。

  盛京里近日與陸珏往來書信越加頻繁,不知又是何等大事,先頭寧昭儀被賢妃利用的冤屈也總要有個公道,一樁樁一件件都需要陸珏主持大局。

  這廂夫妻二人正說著話,寢間外的屏風忽然被人敲了敲,臨月在外說長言辦事回來,請世子爺移步,有要事回稟。

  陸珏遂起身出門,在偏房召見長言。

  長言此一趟出去,原是為了撤除鍾牧身上的通緝令,但豈料事與願違,他回稟道:「樞密院楊大人奉旨暗訪南境,已於今晨將卷宗全部調走。」

  樞密院是皇帝心腹,無緣無故,絕不可能親赴南境只為調查一個通緝犯。

  果不其然。

  長言話音才落,廊下很快有侍衛前來稟報,說宅子外有樞密院的人求見,只稱近來有人犯落網,涉及府上世子夫人,特此前來請夫人隨同走一趟,協助調查。

  陸珏聞言側目,眸中一瞬浮現鋒利凌寒冷意。

  第88章 ·

  樞密院親下南境,拿人拿到靖安侯府頭上,對方也不敢過於放肆,只在大門外等著,並未直接踏足宅子裡。

  「夫君……外頭那些人是來抓我的嗎?」

  婉婉頭髮未挽,因為出來匆忙穿得也單薄,站在高闊的門邊越發顯得嬌小。

  她只聽了個尾巴,不知道出什麼事了,婉婉心裡越發惴惴的不安,觸及陸珏眸中未及隱去的寒意,一顆心就更加沒有著落。

  陸珏頓時垂眸遮去鋒芒,換上滿目柔和,兩步過來抬手摸了摸她的臉,「無事,在家等著我,自己不要出門去。」

  他遇事從來不肯教她擔一點心,便如上回御船那般,只教她乖乖在家等著。

  這次又見他提步,不知要去赴怎樣棘手的境地,婉婉忙挪著身子微微擋了下,「夫君,若有難處千萬不要瞞著我,晚上等你回來我們一道商議對策。」

  陸珏心裡冷不防被貓爪子撓了下。

  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遂沖她安撫地笑了笑,「別怕,我走後教人關好門,只要你平安待在家裡,便沒有人能威脅得到我,記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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