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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兒們常年在碼頭,並不怕人,撲騰著翅膀繞著船頭飛來飛去,也沒有離開。
陸珏遂教人在岸邊買了些小米,牽著婉婉的手,陪她腳步輕緩地靠過去。
他在婉婉掌心倒上一把小米,捉著她的手腕撒出去,引得那些小鴿子爭相來啄,婉婉頓時便學會了,她自己也抓一把米,馬馬虎虎就將手直接伸了出去。
大膽的鴿子飛來奪食,一不小心就啄到了姑娘家軟嫩的掌心。
婉婉又癢又疼,忙一把撒開掌心裡的小米,轉身扭頭躲進男人寬闊的胸膛里,縮著小腦袋沖他告狀。
「夫君,它們咬我!」
陸珏摟著懷中的小嬌氣包,眉眼間笑意溶溶,幾近融化在日暮霞光中。
作者有話要說:
婉婉:夫君,你替我咬回去!
陸珏(把小媳婦抓過來):來,讓我咬糖豆一口……
第81章 ·
傍晚戌時,大船起航,碼頭上吹響寮長的號角,像是江河飄揚在空中的吶喊。
婉婉先前在盛京好幾年都沒出過遠門,印象里這還是頭回乘船遠行,是以瞧什麼都新鮮。
碼頭上大小攤販們的吆喝聲新鮮,窗口望出去星星點點的豐州燈火新鮮,連大船駛出碼頭,迎風展開的巨大船帆與江面上層層泛開的浪花兒都教她新鮮。
晚膳用的凌江魚,顧名思義這魚是凌江的特產。
陸珏特地從岸上酒樓雇的大廚隨行,魚肉做的鮮美無比,婉婉聞著食指大動,自己動筷夾了一塊兒。
他溫聲囑咐她:「慢些,這魚刺多,當心扎著嘴。」
婉婉聞言覷著他抿唇笑笑,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些臉紅。
她都是個大人了,可在他眼裡總好像還小,她可以不懂事、犯錯,也可以肆意的撒嬌耍賴引他注目,好教他費心費力地去看顧著。
一切都那麼理所當然。
但其實從前沒跟夫君在一起時,婉婉從來都不需要雲茵或臨月操心她吃喝、穿衣,她從前照顧老夫人、給陸雯做好吃的糕點,一向都十分懂事、能幹。
是他把她養嬌氣了。
陸珏離開盛京難得不理公事,又吩咐臨月,「去將船上的醉花陰拿來。」
那是南地的酒,名字起得婉約柔美,倒在盞中香氣更美,說不出的清甜甘醇,不似旁的酒那樣清冽,反倒有些綿軟纏綿的味道。
婉婉皺著鼻尖湊過去輕嗅了嗅,眼巴巴兒地瞧著他自告奮勇,「夫君,獨酌多寂寞呀,我陪你飲幾杯吧。」
她是一點兒都不長記性,原先大婚之夜明明醉得出盡了笑話,到現在卻好似全都翻篇兒了。
陸珏笑看她,「那你要是再醉糊塗了鬧笑話怎麼辦?」
「唔……」
婉婉噎了噎,眼珠子滴溜著看艙門邊的臨月一眼,湊過來低低地跟他說:「夫君,咱們不都說好既往不咎的嘛,你別當人的面揭我的短兒呀。」
她還挺愛面子,又愛裝模作樣地嫵媚。
從桌子底下把小腳伸過來蹭了蹭他的腿,婉婉湊著夫君耳邊偷偷地說:「更何況我醉了也只給夫君你看,隨便你怎麼罰我都行。」
這舉止可太有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了。
陸珏支起眼皮裊裊瞥她一眼,小東西把媚眼如絲學得有些四不像,但美人的一顰一笑本就韻味天成,恰而形成了她獨一份兒的蠱惑。
那便許她喝吧。
要她半醉不醉,清醒而朦朧地受著罰,教她微紅美目沾染上難為的霧氣,軟嗓嬌怯地跟他落淚求饒才最好不過。
陸珏眉尖輕挑,唇邊浮出些隱晦無奈的笑意,執起酒壺給婉婉倒了一盞。
晚膳過後,婉婉共飲了三盞酒,臉頰紅紅的、身子熱熱的,江面上風潮,陸珏遂吩咐臨月備水帶她去沐浴了一回。
他也去換了衣裳,而後靠著窗口的軟榻看書。
婉婉再出來時,便看見夫君穿著單薄寬鬆的長衫,領口松鬆散散地露出一截精緻的鎖骨,餘光里瞧著她便抬手招了招。
「來。」
船艙里沒有旁人,婉婉柔黃色的芙蓉小衣外只套了件薄紗蟬衣,他將手掌落在她平平的小肚子上揉了揉又捏了捏,太平了,捏不出一點兒多餘的肉肉。
「方才光顧著喝酒,是不是沒吃飽?」
婉婉怕癢的很,搖搖頭忍不住想笑,軟軟偎在他懷裡蹭了蹭,忙按住他的手不許動。
「吃飽了呢,就是不顯……」
婉婉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小肚子,忽然想起原先看見大嫂子周氏懷孕時,圓圓突起的肚子像是衣裳底下藏了個球。
她認真問他:「夫君,我怎麼還沒有懷寶寶呢?」
陸珏訝然失笑,捏一捏懷裡香甜軟糯的小嬌嬌,「想要孩子了?」
婉婉側身趴伏著,指尖勾起他披散的長髮纏繞在手上把玩,「也不是,只是看人家都有我就眼饞,可仔細想想……又好似並不開心。」
「為什麼會不開心?」
陸珏在意她的想法,然而等了半會兒,只看見婉婉蹙著眉提前苦惱道:「夫君的心是一整塊兒,有了寶寶以後,我就只能占半塊兒了。」
等將來寶寶越多,每個寶寶占一點,那她的寵愛豈不是就會越來越少?
果真是半醉不醉,都開始說渾話了,她方才喝下去的酒,現下大抵都變成了腦子裡莫須有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