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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婉今日穿一身天水碧齊胸襦裙,兩指寬的緞帶堪堪系住盈盈雪酥,領口處適當露出一片雪白細嫩的肌膚,鎖骨纖纖,兩肩嬌弱。

  她的確不是小肉包子,肉包子沒有這麼纖瘦的,還應該再養得珠圓玉潤一些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第52章 ·

  兩人說話的功夫,屏風外有腳步聲傳進來。

  茂華吸取了上回的教訓,這次沒直接進,站在外頭先回稟聲:「爺,醫師到了,該換藥的時辰了。」

  陸珏教進來。

  他左手小臂上的傷並不重,但血肉之間的疤痕看著總有些可怖,擔心小丫頭害怕,遂又沖婉婉道:「眼睛閉起來,不許偷看。」

  婉婉望一望他,蹙眉搖頭說不,「換藥那麼痛,我不願意表哥獨自受著,我要陪著你的。」

  好像她陪著,能替他分擔一部分似得。

  陸珏笑了笑,到底沒言語。

  換藥移步去青緞軟榻邊,醫師要拆紗布,陸珏將左臂放上小几,寬大的衣袖撩起來,剪開紗布後,露出底下嬰兒巴掌大的一塊傷痕。

  這處是新傷,血肉模糊黏連在紗布上,每牽扯一下大概都鑽心的疼。

  但陸珏面上半點看不出來,連眉頭都沒皺過一下。

  婉婉瞧著很覺揪心,站在他身側不自覺將手搭上了他的肩。

  目光沿著這處新傷稍移,他小臂內側其實還有一處舊傷,在手腕往上幾寸處,婉婉一時好奇,歪著腦袋仔細分辨了下,發現居然是個深深的咬痕。

  表哥常日生人勿近,誰能咬到他啊?

  細究之下,那齒印還挺深,牙口大小卻不像惡犬之流,而像是個姑娘留下的。

  婉婉以前聽過幾齣戲本子,戲文中總說是姑娘與公子臨別之際,會在人家手腕上咬一口,作個印記,好要公子一輩子記得自己。

  但依表哥的性子與身手,大抵也只有他願意讓人家咬,人家才能咬得到吧?

  這樣一想,婉婉倏忽間渾身都不得勁兒起來,表哥教人家蓋章了,怎麼能有人先她一步給表哥蓋章了呢?

  不開心……

  婉婉心裡堵上了一根軟綿綿的針,看不見摸不著,但有些扎人。

  可她沒想好怎麼問表哥,又怕被他瞧出來心事,會挨笑話,笑她醋勁兒太大,人都是酸的。

  此時窗外的太陽正沉在屋脊上。

  春日的晚霞美得像是稀釋過的蜜糖,從窗口流淌進來,把整個房間都烘成柔和的模樣。

  換過傷口的藥,茂華領著醫師退下,婉婉也想告辭了。

  她將小手從陸珏肩上拿下來,長街低垂掩去情緒,福了福身,說:「表哥,時辰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的傷處記得不能碰水,等回頭我再熬參湯送來給你補補身子。」

  眼下大婚一日日近了,淳如館的合併工程臨到尾聲,就這幾日陸珏便會暫時搬去東南邊的一處小院兒,婉婉大禮之前總要避嫌,就不方便再來露面。

  陸珏單手支在小几上,一時沒有應聲。

  白晝悠長晚霞正好,他總歸今日難得閒來無事,便不想教小丫頭就這樣走了。

  沉吟片刻,陸珏眼角餘光里瞥見小几上放置的殘棋,忽地道:「先前你送過來的棋譜倒是孤本,今日無事,來,正考考你這幾年同先生學的如何。」

  嗯?

  婉婉一霎枯了臉,不要了吧……

  她給表哥送棋譜,只是因為知道他常時總琢磨弈棋謀斷之道,並不是因為她自己棋藝精湛。

  況且那時許承安都被殺得那樣慘烈,她哪兒好意思教表哥考較功課。

  婉婉站在軟榻邊,一時沒挪步。

  陸珏卻已盤膝端坐在小几邊,將棋盤另一邊的白玉棋盅拿過來,她不動,他順手便又摟著姑娘的纖腰,將人攬進了懷裡。

  身子驟然一輕,婉婉輕呼了聲。

  她的繡鞋頂端分別繡著一顆拇指大小的珍珠,在霞光里倏忽亮了下,而後伴隨著咚地兩聲悶響,掉落在軟榻下的腳踏上。

  「表哥……」

  落進他懷裡,後背緊貼著表哥壁壘分明的胸膛,衣料單薄時,彼此的體溫便格外鮮明起來。

  表哥雖然看起來性子清冷,但身體原來好熱好熱,燙得婉婉都沒有辦法凝神聚力。

  「執白先行,專心落子。」陸珏將白玉棋盅放在婉婉手邊,手臂攬著她軟綿綿的身子,慵然傾身,隨意將下巴支在了她肩頸處,「若是輸了,要受罰的。」

  婉婉背心片刻間便冒出一層薄汗。

  他的呼吸似有若無的傾灑在她頸間耳邊,羽毛似得拂過她一遍又一遍,教她身子也癢,心也癢,微微縮著脖子,下意識想躲開。

  但只是借著落子的動作稍往前挪開半寸,橫在腰間的臂膀便立時微用了一分力,就重新將她錮了回去。

  他悠然散漫,她心如擂鼓。

  屋外晚霞斜照時分,檐下早早掛起了燈籠。

  臨月手中的花生剝到第三茬兒,終於忍不住開始同茂華念叨起自家姑娘怎的還不出來,要他進去探探。

  茂華可不敢,當下利落認慫。

  世子爺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小美人兒已經定了親,又天天在跟前晃悠,他都瞧見倆主子碰在一起卿卿我我親熱好幾回了,遂猜想現下多半也是那境況。

  所以只有傻子才會去那觸霉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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