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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說談不談?」

  「不說拉倒。」

  林培無語了,凝噎了,抽搐了,淚奔了。只得訕訕地蹭到卓理身邊,「不然你先告訴我一些林碩大學裡的糗事,咱倆換換?」

  卓理意味深長地看了林培一眼,像是突然參透了許多事情,點點頭道,「這個,可以。」

  然後,卓理將林碩大學裡所有猥瑣的不猥瑣的,搞笑的噴飯的要人命的不要人命的,所有她記得的經典場景都告訴了林培。然後她眼見著林培笑得花枝亂顫抽風了一般,以至於卓理不得不翻著白眼友情提醒她,「到你了。」

  林培又笑了很久才回過神來,一回神就看到卓理一張怨婦般的臉,慘黑慘黑的,「……你怎麼這麼像一個棄婦?」

  卓理咬牙,「你到底說不說情報啊啊啊啊……」

  林培像是才意識到,但是,這個瞬間的意識轉換讓她的表情也跟著轉換,剛才還笑得癲狂的女人現在是一副嚴肅無比的樣子,然後,她悠悠地開口,「你知道,袁豈涼在A市的那場車禍是誰幹的麼?」

  卓理的心不由自主的『噔』了一下。她昨天晚上已經聽到了一種說法……

  小心得查看了四周,林培壓低聲音說,「就是明遠乾的……」

  本來不怎麼詭異的話題被林培渲染得像恐怖片一樣,卓理摸了摸跳得很快的心臟,用一種十分鄙夷的眼神說,「這還是個法治社會,如果有證據,他們律師不是最有本事把犯罪分子送上法庭麼?這樣的猜測……毫無意義。」

  林培不贊同的搖了搖頭,「我忘了你還是個菜鳥……要是壞人能那麼輕鬆就被送進法庭,那咱們可早就共產主義了啊……」

  「我再告訴你,這年頭,律師不靠本事吃飯,而靠人脈。袁豈涼能做到現在的成績,除了他的能力,你可別小瞧了他的交際。我這麼說,你明白了麼?」

  卓理又無語了。

  在她眼裡,大冰山什麼都好,就是交際爛到家了。

  「哎……傻妞,你什麼時候能主動一點呢?你看人家美女白縈,長相高你好幾階,身家背景高你好幾階,可是,人還是一個倒貼的范兒,那臉皮厚的……」

  「如果袁豈涼喜歡臉皮厚喜歡有錢喜歡漂亮喜歡有背景的女人,那他這兩年多幹嘛不接受她?」真是的,幹嘛貶損她。說起來,她在對待袁豈涼的方面,臉皮已經夠厚了。她現在光想著以前那些丟人的場面就覺得渾身起毛。她還要怎麼丟人?

  不過,她還是做了一個小小的決定,打電話拒絕了卓意的接送。不是不回家住,而是給她自己一個單獨思考這段感情的場所……也是在潛意識裡想著,袁豈涼有沒有可能……會去找她。

  她給了自己兩天時間,也給了袁豈涼兩天時間。她星期三就搬走,再不理他。

  可是,這天晚上卻是她一個人住在唐家的晚上。可是,袁豈涼一直都沒有找她。她邊洗澡就邊思考這一些讓她很糾結的關於袁豈涼的問題。

  卓理其實很討厭在浴缸里洗澡,她原本是一直在沖淋浴的。洗著洗著就覺得特別疲倦,直接躺進浴缸里了。這麼一躺,便是整整半個小時。若不是突然停電……她覺得她會躺到明天早晨。

  是的,唐家停電了。當然,這個停電絕不是簡單的停電,這可是唐家二老留給兩個年輕人的禮物。

  卓理自然是不清楚的,她先是受驚,然後是飛快地起身。這樣的起身必定是有難度的:一,她躺在浴缸里太久,全身都被泡得發軟;二,浴缸被她倒進去的泡泡乳弄得滑不溜丟的。

  所以,這兩個難度所造成的後果是——

  卓理呈狗爬狀摔在了浴缸邊緣上,正面朝下,她沒摔著臉,沒摔著胸,沒摔著手,沒摔著腿,光摔著那個難以言明的難以啟齒的關鍵部位。

  卓理覺得:她的人生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衰。

  很痛很痛,痛得她的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卻因為要忍著痛而不得不順便把淚也忍住。在浴缸邊上趴了十幾分鐘確定疼痛稍有緩和以後,她才從浴缸里爬出來,光腳站在地上,擦乾水,臉皮發燒的在黑暗處揉了揉受傷的部位。然後,摸黑穿上了睡衣,拖鞋。

  請注意,此時此刻的浴室里是堆滿了黏黏的滑不溜丟的液體的,卓理在黑暗中看不到自己方才一交帶來的效果,就直接把那雙滑不溜丟的拖鞋穿上了。然後,很明顯地,還沒走幾步,她又腳下一滑,四仰八叉的摔在浴室里。

  這回,是正面朝上。她沒摔著臉,沒摔著胸,沒摔著手,屁股卻摔成了兩瓣,不,可能是四瓣。然後,她的背部和腿部也未能倖免於難。她含著眼淚思考道:她的骨頭得摔得多震撼才能造成那『嘭』的一聲巨響啊……

  卓理此時此刻覺得:她的人生要用三個字來形容——太衰了。

  很痛很痛,她也顧不得形象了,淚珠子吧嗒吧嗒就從眼角邊流了出來。她只覺得自己摔得站都站不起來,動不動不了了。她恨浴缸,恨浴室,恨泡泡乳,恨停電,恨拖鞋,最恨的……還是袁豈涼!

  都怪那塊凍死人不償命的臭冰山,要不是他,她早就回家住了,也不用在這裡挺屍一樣躺著;要不是一直琢磨關於他的大事小情琢磨他的顰顰笑笑,她也不會這麼粗心,也站都站不穩;要不是因為他一直不出現不找她不聯繫她,她也不會這樣牽腸掛肚洗個澡就不得安生;要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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