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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邊浮起一層冷笑,袁豈涼心中思緒百轉:尊尚的烏龍相親,他不是看不出來那只是演戲。讓他感到無助而沮喪的是相親背後的故事,季競堂為什麼要找她去陪他演戲?他可以直接不去相親或者用各種理由拒絕?他甚至可以常年在外不再回來……可是,那個滿臉堆著可憎笑容的男人找了她……卓理看不出來,他卻看得清清楚楚。這是一種暗示——暗示他想要結婚,可是,他卻不想要新娘,或者該說,他想要這個被他暗示的女人做新娘。

  收回了已然遼遠的思緒,袁豈涼極淡地回,「這個問題有意義麼?」問題根本不在於此,而在於她的選擇,在於她認識到她的『競堂哥』想娶她之後的選擇。

  卓理怒了,為他不明意味的笑容而怒,為他的冷嘲熱諷而怒,「我告訴你,你那天看到的……聽到的……都不是……」

  「都是真的!」有一隻大手飛快的拉過卓理,這迫得她連退了幾步,被強制性的瞬間與袁豈涼拉開了好一段距離。卓理側頭想發火,季競堂及時的湊到了她耳邊,用一種十分堅定的語氣小聲的說,「以後想少吃點苦,現在就聽我的。」

  「競堂哥,你不明白的……」卓理想掙脫掉季競堂制住自己的那隻手。大冰山已經誤會她到這種程度了,她就知道,那天那個背影就是他,她不可能感覺錯他的氣息。而現在,她不希望這種場面更加增添他的誤會。

  「如果他不懂得主動爭取你,珍惜你,那麼,他也不夠資格擁有你。」季競堂說這句話的時候加重了語氣,那是一種毋庸置疑的力量。

  這句分量超足的話叫卓理立即停止了掙扎。她用一種疑惑不解卻又滿懷期待的眼神望向不遠處依然昂首挺胸的袁豈涼,突然就覺得心酸:他會主動爭取她麼?他會珍惜她麼?他為什麼不來問她?他為什麼這麼決絕這麼輕易的就要離開唐家?他為什麼一句話都不願意和她多說?他為什麼連一個小小的眼神都不願意給她?

  他,愛她麼?

  季競堂帶著卓理轉了個身,然後,離開。

  袁豈涼立在原地,低著頭,找到了遙控器,伸手一按。

  包間內瞬時黑暗一片,沒有人看得到他的表情。

  四一回

  夏天的夜並不常常都是悶熱的,比如此刻。季競堂和卓理兩人靜靜的走在人行道上,保持著兩人兩影子的和諧步伐,卓理蓬亂的髮腳時不時被吹亂,季競堂T恤的邊角也不時的浮動著。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和他?」卓理最終還是忍不住開腔,偏頭問季競堂。

  「你的表現太明顯。」季競堂笑言。不止她表現明顯,那個渾身犯冷的男人也表現得很明顯。從他見那男人第一面起,他就在他眼裡察覺到了凌厲的敵意,起初他還在猜測是否是商場裡的敵人。但看他玩迷你撞球時精確的準度計算和方位計算,看他把一副小球玩得那麼科學細緻時,他感覺到:一男人絕對不是一個會把敵意明晃晃外露給敵人看的人,所以,排除商業對手的可能性。再看到卓理和他之間的對話時那男人眼裡幾縱幾逝的不穩定又受傷的情緒,他確定:一人是把他當情敵了。把他當情敵,真夠有覺悟的。

  聽到季競堂的回答,卓理臉上又是一陣落寞。怎麼從頭到尾都是她一麼莽撞一麼不夠范兒呢?怎麼她就沒見到冰山因為她而傷感憂愁不知所措呢?

  「我原本以為你會一生一世只愛我的。」

  有風吹來,把季競堂的話直直的吹向卓理,她震驚地看向身旁的人,明明是一句很讓人遐想的話,明明是很曖昧的內容,可是,被表情悠然的季競堂說出來,卻讓人想不出一話里的真實意味……尷尬以後,卓理想堆出一個『你開玩笑呢吧』的笑容,卻最終沒有。轉而無奈地嘆了口氣,用一種看似輕鬆實則決然的口氣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我不懂愛啊。」

  「……」

  季競堂有幾秒鐘的沉默,一幾秒鐘以後,他又突然轉移話題,「你和他認識多久了?」

  卓理不明所以的答:「三個多月。」

  季競堂面色不改,目光純淨,「我們認識多久了?」

  「從我七歲開始。」

  「如果,三個多月前,在你遇到他之前,我回來了,並且,我打算和你結婚。你會不會同意?」

  沒有風吹過,但卓理還是下意識的伸手捋發:怎麼一麼冷呢?如果季競堂是她不在乎的人,她也許會惡俗而又殘忍的答,『可惜,一世上沒有如果。』可是,此時此刻,她找不到話來補說。

  「看你,又被嚇住了。我跟你開玩笑呢。」季競堂的語氣里有不易察覺的苦澀。要他如何解釋他自私的想法?他愛卓意,可是,他卻想和卓理結婚。卓意分手而離家出走的事情沒能把他及時激回來,可是,他媽逼迫他結婚要他去相親一事卻提醒了他,並促得他臨時改變了路線,計劃回家休整半年,他清楚自己一樣做的深層動機是什麼。

  他了解卓意,她是那種強勢而又倔強的人種。他並不寄希望於她能在分手之後接受自己,十幾年來她未曾為他破例,他一點也不指望十幾年後她來愛自己。雖然他有一份溫暖的愛一直為她保留,可是,還沒到要他放棄夢想的地步。而卓理確是不同的,大不相同的,因為卓理會和他一起去完成他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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