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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言道:「那你能看得出來嗎?」

  「……」陛下總不能在這時候說「不行」,於是冷冷拋出一句,「眼睛的沒有,別的有。」

  「嗯?」傅言和岑意雙雙一怔,傅言問,「別的外加霉運?真是兵符丟失導致的?」

  「準確來說,不是兵符丟失帶來的霉運,也不是霉運導致的兵符丟失。」梵向一的視線落在岑意身上,明明沒什麼表情,卻讓岑意難以自控地渾身發僵。梵向一挪開視線,繼續道:「可能是拿走兵符的人,同時向他施加了霉運。」

  「……聽著就是件倒霉事,這簡直就是『因為倒霉,所以倒霉』啊。」傅言感嘆道,「算了,先進來吧。」

  三人進了門。

  傅言去把水壺和杯子都拿出來,給梵向一和岑意都倒了水,然後也給自己倒了,噸噸噸喝了半杯。剛才那個賽場裡許多人抽菸,各種菸草味熏得人難受。傅言回家之後,愈發覺得嗓子難受,因此趕緊找水喝。

  半杯下肚,傅言長長舒了一口氣。他看岑意把杯子攥在手裡,一副失神的模樣,便緩了接著喝完整杯水的想法,先問梵向一道:「那現在,怎麼做?」

  「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把人叫來。」

  「那你叫唄?需要我們迴避嗎?」

  「不用。」

  梵向一和傅言的對話,聽得岑意一頭霧水。他感覺兩人似乎要叫誰來,卻又搞不清到底誰要來。他心裡隱隱有個猜想,但又沒敢問出口,只能看著梵向一和傅言的行動。

  他看到梵向一上前拉傅言的外套,掀開衣襟,正想著「要麼我還是迴避一下」的時候,梵向一從傅言的外套內袋裡掏出了一支筆和一個小冊子。

  都是傅言的道具。

  然而這些道具的主人是誰,對於梵大佬來說似乎完全無關緊要,也不會影響到他使用這些道具。岑意看著他用柯馨雅的筆,在小冊子上快速地書寫起來。

  岑意很好奇,但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湊到梵向一身邊去偷窺他在寫什麼。

  不過岑意很快就知道了。

  因為客廳中忽然憑空冒出一股黑煙,然後再一眨眼,一個身著甲冑的高大男人驟然出現在眼前!

  岑意:「!!!」

  他一下就蹦了起來,出現的男人卻沒轉頭過來看他,而是直接面向梵向一行禮。

  「不用廢話。」梵向一一擺手,然後指了指男人背後的方向,「和他聊去。」

  男人這才轉過身來,目光落到了岑意身上。

  岑意也定定地望著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男人倒是眼裡露出些隱隱的笑意:「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岑意開口回話,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有點飄。他定了定神,才說出了對方的稱呼:「……齊將軍。」

  是的,齊應飛來了。

  自從在「戰魂幢幢」的遊戲世界一別,岑意還是第一次和齊應飛面對面。上次在醫院裡,齊應飛倒是來救過岑意一回,只是當時岑意沒看到他、也沒聽到他。還是後來岑意問了傅言,才確定那個將自己從糯糯手裡救回來的,正是齊應飛。

  齊應飛的視線在岑意身上不動聲色地掃了一圈,面上依舊是無甚表情,微微一點頭,又道:「找我所為何事?」

  「呃……」再見面的喜悅還沒維持多久,岑意被齊應飛的問題噎住了。他遲疑了兩秒,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抱歉,我不小心把你給我的兵符……弄丟了。」

  「嗯?」齊應飛凝視著他,「弄丟了?」

  「……對。」沒見到齊應飛時,岑意心裡只是純著急。現在齊應飛來了,問起這事了,岑意心裡的愧疚又源源不斷地冒出來。他不敢、也不想推卸責任,拉出掛在脖子上的鏈子和吊墜,垂眼道:「我把兵符放在這裡面,一直貼身戴著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剛才再打開,裡面就空空如也了。明明早上還在的……」

  他越說聲音越低,也不敢抬頭看齊應飛。無論如何,這個重要的東西從他手裡遺失,他的責任重大。

  齊應飛聽他話都沒說完,就沒了聲音,說道:「所以,你只是想道歉?」

  「不、不是。」岑意道,「我想找回兵符,可它甚至不在這個城市裡了,他們說需要你幫忙找……」

  岑意自己說著說著,就覺得自己好像把這事想得太理所應當了。東西是自己弄丟的,怎麼就好意思這麼堂而皇之地提要求,勞煩傅言、梵先生、齊應飛這一連串的大佬?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弄丟的,更不是覺得別人就有義務來修補我犯的錯。」岑意強迫自己冷靜一點,閉了閉眼,然後有條理地梳理起自己的錯誤來,「如果是別的道具,我絕不會這樣興師動眾。可那是你送我的兵符,我知道它意義重大,所以拼命想找回來,只能到處求助。我知道這聽著像是藉口,可我也沒別的辦法了。」

  頓了頓,他又道:「如果齊將軍為此生氣,並且覺得我不再有資格持有它,我也不會…」

  岑意說不下去了,因為齊應飛忽然走近他。

  男人的修長手指撩起鏈子,然後捏住那個吊墜,仔細打量。

  他站得如此之近,岑意不敢動彈,沉默地隨他動作。垂下的視線里,男人那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個吊墜。

  接著齊應飛試著打開那個吊墜,確認這玩意兒還真要用點力氣和技巧,才能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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