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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向一的神色頓時冷凝下來。
傅言倒是鎮定又悠哉,拿著對講機道:「能找到我再放這些囂張的屁吧,你覺得光拿個手電下一樓就能找到我?笑死,根本不對。」
梵向一看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心裡的不爽也稍微消散了一些,把水倒進杯子,杯子塞傅言手裡。
傅言把對講機扔在腿上,喝了兩口:「謝了。」
梵向一把水壺放在桌上:「玩得挺開心?」
「還行。」傅言沒有潔癖,但也不想把腳放在水壺旁邊,於是把腳放下來,繼續解釋道,「薛中理這撥人現在背叛了院長,而且他們覺得院長應該和我站在對立面,肯定不會找來這裡的,所以……」
「來了又能怎麼樣?」梵向一坐回旁邊,「就這幾個玩意兒,還能怎麼樣?」
傅言聞言覺得好笑,放下杯子道:「是,有你在這裡,天皇老子來了也不怕。」
梵向一不說話了。傅言這話雖然是誇獎,但又帶著調笑,真是淘得很。梵向一不怎麼愛聽,可又覺得聽著總比疏離的「謝謝」好點兒,也就忍下了。
他指了指大屏幕:「看你的監控。」
「看著呢,就是看不到岑意和岑怡在哪。」傅言道,「薛中理在哪也不清楚。」
他也沒指望梵向一會和他討論,於是自言自語似的繼續道:「不過,可以想辦法先確定岑意和岑怡的位置。」
梵向一以為他想問自己知不知道,搭了句茬:「什麼辦法?」
傅言卻出乎預料地舉起對講機晃了晃:「直接問唄。」
他其實早有猜測:岑意或岑怡手裡應該有個對講機。
之前剛才那倆保安說,在樓上時還能見到岑意他們的手電,下樓就看不見了,像是專門在躲他們。那麼這個關手電的人,很可能知道有敵人已經看到了自己這邊的燈光,因此關閉手電以隱藏自己。
但岑意或者岑怡,是怎麼確定敵人發現自己的?如果只是遠遠看到了對方的手電光,怎麼確定那不是隊友,而是敵人的?
因此傅言基於「岑意或岑怡手裡也有對講機,知道敵人的動向」這種猜測,直接用對講機開始通報兩個保安的動向。不過他和保安相互diss了這麼久,對講機里依舊沒有那倆姐弟的動靜。傅言想了想,決定先確定他們能不能聽到自己的話。
「嗨,我的隊友們。」傅言拿著對講機道,「如果可以聽到,打個光。」
「你們果然不止一個人!」保安被傅言這種行徑氣得火冒三丈,在對講機里的聲音都大了起來,「我知道,是那個姓岑的保安,對吧!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傅言暫時沒管這些無能狂怒,只是看著大屏幕,注意到了其中一個畫面忽然閃起的燈光。
還是一閃一閃、亮了三次的那種,亮完又完全黑了下去。傅言趁著亮起來的時候仔細辨認了一下,確定了:「岑意,找到了!」
監控顯示他現在在三號樓的二樓,和保安的距離比較遠,暫時不用擔心和敵人撞上。不過岑怡的亮光一直沒閃起來,傅言不知道這個女中豪傑在哪,藏著還是在找薛中理,一切都太不可控了。
而岑意的燈光,自從亮起第一次後,時不時就會閃三下,讓傅言知道他在哪。
「他現在這是要摸黑上樓?他知道薛中理在哪嗎?」傅言想起一件事,扭頭問梵向一,「剛才你找到我的那個房間,是在哪的啊?」
「不記得了。」梵向一居然還有答不上來的問題,「我直接找著兔子去的,出來也沒走大門,沒注意在哪。」
「好吧。」傅言覺得自己能做的實在有限,「看來我只能幫岑意不要碰上敵人而已,其他的我是愛莫能助了。不過薛中理他們,是不是覺得對手是我和岑意?感覺他們完全不知道岑怡的存在啊。」
岑怡這回在遊戲裡幾乎快成隱形人了,基本上無事可干,悠閒得她本人都震驚而心虛。現在到最後的大逃殺,她好像既沒有對講機也沒手電,傅言都懷疑她知不知道自己參加了遊戲。
想來想去,傅言決定問梵向一:「岑怡……還活著的吧?」
梵向一:「嗯。」
「好。」傅言一點頭,又轉回去自己琢磨了。
以為他要繼續問自己岑怡所在的梵向一:「……」
***
那麼岑怡到底在哪?
事實上,岑怡反而是最後這個大逃殺里最陰差陽錯的玩家。
切換世界時,她恰好在三號樓。這裡有一些手術要做,岑怡今天的工作是進行手術準備。其實她什麼也不會,真進了手術室可能只有搗亂的份,因此她只能一邊抄旁邊其他護士的動作,一邊偷聽她們的話,看能不能聽到什麼「技術指導」。
結果,她就聽到了一個八卦。
護士A說:「哎,這次團購你買了兩箱櫻桃?我記得薛醫生就喜歡櫻桃,你該不會是……」
護士B有些羞赧地回道:「哎呀,我就是順便幫他買了一箱,還沒來得及給,今天都還沒見著他呢。」
護士A道:「那你可得感謝我了,我知道。他就在樓上那個更衣室,就是兼用來休息的那個,我剛剛都看到他開門進去了。我還和他打了個招呼,不過他臉色不太好,也沒怎麼回應我。我聽說他每次和家屬談過器官捐獻之後,就要獨自待會兒,肯定是心理壓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