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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這也有她瞬間被男人死死掐住脖子的原因。

  兩人之間的力量如此懸殊,首領即便被扎了一刀,但也沒立刻倒下去。他一手掌掐上少女的纖纖細頸,幾乎是眨眼之間,公主就被他斷了氣。

  公主比首領咽氣更早,卻也因此沒繼續受罪。

  夢魘仿佛潮水般退去,岑怡在床上睜開了眼。

  ***

  傅言聽完岑怡的描述,感覺她要是換到了三公主的位置,肯定不會落到三公主現在這步。

  怪不得齊應飛給她好感,卻根本不理會三公主。一個只會嚷嚷「不嫁、要打」以及半夜招鬼的小姑娘,和一個千里奔赴極限一換一的烈女,肯定是後者給人的印象更深刻。

  而且岑怡的選擇,沒連累自己的親朋好友,保住了自己的母親,還給生養自己的王朝傳回了捷報,可說是必死結局的最優解了。

  齊應飛掌控她的夢,並且「親口」去問過她的選擇,應該能洞悉她心底的真正想法。給出好評,說明齊應飛滿意她的選擇。

  「……有意思。」

  傅言的這個評價來得很突然,岑怡疑惑地問:「哪裡有意思?」

  「你和你弟弟,都在夢裡選擇了必死的結局,而且都轟轟烈烈地死於敵人手裡。看起來魯莽,卻是最赤誠的表現。」傅言頓了頓,總結了自己的看法,「齊應飛最欣賞這樣的人。」

  岑怡願意來詳說自己的夢境,就是為了讓傅言這個「國師」解一下夢。現在傅言判定她做得對,她不由鬆口氣:「真的?」

  「真的。」傅言有工作手冊加持,一點不虛,「堅持,頂住。」

  岑怡道:「那看來我和岑意的選擇,可以成為被複製的經驗。」

  傅言道:「我看難。」

  「……怎麼說?

  「你們都是在夢裡做的選擇。」傅言道,「你們覺得自己清醒,是自己做的選擇,可夢實際上很難控制,何況這還是個別人給你們造的夢境。很大概率,這是人的本心選擇。」

  岑氏姐弟倆聞言沉思。

  傅言繼續道:「這個世界,目前為止可算得上一直很順遂。難道你們覺得現在沒死,就是真的很安全?」

  岑意反應很快:「你的意思是,『戰神』在利用夢境……」

  「或許。」傅言淡淡道,「你昨天還自己說可能會一夢不起,怎麼今天就忘了這句話?」

  「我沒忘。」岑意道,「我只是以為,夢境是個完成任務的途徑。」

  「是途徑,但路的盡頭可能是通關,也可能是死亡。」傅言道,「夢難以控制,還能反應心底最真實的回答。看看那個三公主,清醒時都做了這樣的選擇,難道她知道了答案就能控制自己在夢裡答個滿分卷?」

  「……說得也是。」岑意想了想,忽地笑道,「但也不全不能參考。我們只負責賣經驗,但不保證是標準答案,不是嗎?」

  「……」傅言不跟他討論這個,「生意經我不想聽。」

  岑意笑了笑:「好吧。」

  傅言又道:「你的夢呢?怎麼不說?」

  岑意居然沉默了片刻。

  「沒什麼,我就是換了個角色又經歷了一遍戰爭而已。」他這回不講細節,只講大概了,「我成了齊應飛的親兵,類似近身助理的那種。有人用我的家人安危來威逼利誘我,心理上壓迫我,總之就是要我將齊應飛引到一個地方去。那個地方會有人包圍齊應飛,殺了他。我沒答應,最後死了……就這樣。」

  傅言有點懷疑:「這麼簡單?」

  「回想起來,其實就這麼簡單。」岑意道,「但我不得不說,這次夢境特別真實,我在夢裡根本想不起其實我是誰,只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小兵,每天都在心驚膽戰。就算我後來從夢裡醒來,還恍惚了好一會兒,才徹底回神。」

  傅言還是有點懷疑他隱藏了細節,可岑意說這次夢境的真實感猛然增強,掙扎之下做出正確選擇從而獲得更多好感,好像也說得通。於是傅言不再問了。

  岑意暗暗鬆口氣。

  他確實沒說完自己記得的所有細節。在夢裡,因為感覺過於真實,他每天都生存在親人將被自己害死的痛苦和對齊應飛的忠誠之中。矛盾之下,他的心理壓力巨大,還要每天面對血腥戰鬥,腦袋拴在褲腰上,真是對精神的極度考驗。

  尤其是每天他都要面對齊應飛,總覺得他那雙眼睛似乎看透了一切,仿佛下一秒自己就會被這位「戰神」押下去審問。但齊應飛不僅沒問,還常常將背後交給他保護。清醒之後想來,或許這是齊應飛在「釣魚執法」;可在夢裡時,岑意只覺得這是將軍對自己極其信任的表現。

  他絕不想背叛這種信任。

  他不但不背叛,還費盡心機地阻撓那些在軍中策反的人,暗地裡給齊應飛擋了不少算計,卻因為自己的心虛不敢如實告訴齊應飛。最後,當皇帝派來的人準備在戰鬥中渾水摸魚,重擊齊應飛時,岑意終於當著齊應飛的面出手——替他擋了暗箭,並且在倒在他懷裡等死時,點出了一堆叛徒的名字。

  齊應飛打斷他出氣多進氣少的「報菜名」,攬著他,任由他的鮮血染紅自己的衣襟,問道:「你要給家裡人留什麼話?」

  岑意那會兒已經神志不清了,也不太聽得清齊應飛的問話,只喃喃說著自己一定要講的秘密:「將軍要小心……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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