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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說我在打趣兒?」雲禩把淵吝的話複述給他,道:「他不但知道你厭惡甚麼,還知道你喜歡食辣,但是又不能吃辣,最喜歡的小食是胡桃甜椀子,食胡桃還要剔掉細皮,否則覺得苦澀,寧肯不食。」

  鄂倫岱怔住了,睜大了眼目,這些都是他的小毛病,平日裡不曾對旁人說起,就連家人也不一定知曉,哪知道雲禩一樣樣擺出來。

  「這……」鄂倫岱驚詫的道:「這都是淵吝說的?」

  「自然。」雲禩點點頭。

  雲禩又道:「不管他把不把你當兄長看,他都對你瞭若指掌,而小叔則不了解你這弟弟。」

  鄂倫岱陷入了沉思,雲禩的話讓他有些震動,想當年淵吝的確是跟在自己身後的小跟屁蟲,尤其淵吝年歲還小的時候,總是「大哥大哥」追在自己後面兒做小尾巴。

  那時候鄂倫岱雖不喜歡淵吝的小妾娘親,但對淵吝是討厭不起來的,也不知甚麼時候,兄弟二人的關係發展成了仇敵的模樣。

  鄂倫岱久久不能回神,雲禩又道:「我知小叔心裡在想甚麼。」

  鄂倫岱驚訝的道:「八爺又知道了?」

  雲禩點點頭,把淵吝在死人堆兒里的事情說了一遍,當時淵吝倒在死人堆里,九死一生,結果卻聽到了來搜尋的火器營士兵的話。好不容易死裡逃生的淵吝,感覺自己又死了一次,那種感覺,真真兒的是生不如死,濃濃的絕望席捲而來,讓他仿佛墜入了無底的深淵,一直向下墜,一直向下墜,直到整顆心竅都被黑暗包圍。

  雲禩到底是了解那種感覺的,因著雲禩和淵吝一樣,都是殘疾。若不是系統,他的左眼現在還是瞎的,那種明明有希望,卻活生生的被拋棄的感覺,真的太絕望了,好像溺水的人,不會立刻淹死,從掙扎到絕望,最後放棄希望,與黑暗共舞,直到淪為一體……

  鄂倫岱喃喃地道:「怎麼……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兒?我當時沒……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鄂倫岱仔細回憶起來,自己的確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一定是那些士兵嚼舌頭根子,自以為是,便說出「不過是個庶子」「咱們將軍也不在意」「死了就死了」等等這般傷人的言辭。

  鄂倫岱急於否認,但是他的話說到此處,突然哽住了,不對,自己好像說過,但也只是隨口一說,因著厭惡淵吝的娘在家中搬弄是非,總是給自己穿小鞋,所以才遷怒了淵吝,隨口一說。

  那知道自己的隨口一說,竟然被下屬給傳了出去,又那麼巧,正正好兒穿到了淵吝的耳朵里。

  「我……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鄂倫岱急於解釋,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解釋,一開口又覺得自己這是在狡辯。

  原來淵吝這般大的變化,變得陰鷙,變得不愛說話,都是因著那次死裡逃生?而鄂倫岱還覺得,是自己機緣巧合之下救了淵吝,淵吝應該感激自己。

  鄂倫岱越想越覺得複雜,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自暴自棄的道:「就算八爺您這麼說,我也不知他喜歡甚麼啊。」

  雲禩挑眉道:「那你去打聽打聽。」

  鄂倫道:「……」

  雲禩拍了拍鄂倫岱的肩膀,道:「去啊,別耽誤功夫,快去打聽打聽。」

  鄂倫岱:「……」

  雲禩又對他擺擺手,分明是讓他快去,但那動作好似是將他掃地出門一般。

  鄂倫岱一陣頭疼,道:「八爺咱們再商量商量,我……誒,八爺您怎麼走了?」

  鄂倫岱沒法子,只好硬著頭皮去打聽淵吝喜歡甚麼,按照雲禩的話,最主要打聽淵吝喜歡吃甚麼。

  鄂倫岱不好直接找淵吝去打聽,磨磨蹭蹭來到了淵吝的帳幕旁邊,眼看到淵吝的長隨打起氈帘子從裡面走出來,立刻大步上前,道:「你等等!」

  「大、大少爺!」長隨嚇得咕咚一聲跪在地上,咚咚直接給鄂倫岱磕了兩個響頭。

  鄂倫岱摸了摸自己個兒的臉面,都說自己生得好看,淵吝身邊的長隨見到自己個兒,怎麼就跟見了鬼似的?

  鄂倫岱道:「別跪了,我問問你,你們家少爺……都、都喜歡吃甚麼啊?」

  「啊?」長隨一臉迷茫。

  「啊甚麼啊。」鄂倫岱板著臉,道:「叫你說你便立刻說。」

  「是是是!」長隨嚇得使勁磕頭,道:「二、二少爺喜歡食甜。」

  「胡說,」鄂倫岱道:「他不是從來不食甜麼?」

  長隨立刻道:「小人不敢誆騙大少爺啊,是真的,二少爺真真兒的喜歡甜食。其實……其實太太還在世的時候,之所以喜歡甜食,就是因著二少爺喜歡。」

  鄂倫岱恍然大悟,每次辦宴席,那個小妾總喜歡弄一大堆甜食,原來不是她喜歡,而是她兒子喜歡?

  鄂倫岱陷入了沉思,在他的印象中,父親這個小妾就是貪得無厭,變著法子得給自己穿小鞋,想把他們家的銀錢全都扒拉走,最好一分都不剩下來。

  但沒成想,竟然對兒子還挺好的。

  「兄長為何在此?」

  一個冷淡的嗓音從背後傳來,嚇得京城一霸,天不怕地不怕的鄂倫岱一個激靈,回頭一看,好傢夥,是淵吝回來了!

  鄂倫岱腳底抹油,立刻就想逃跑,但是轉念一想,自己為何要逃跑?

  「咳!」鄂倫岱咳嗽了一聲,道:「隨便走走,怎麼,不能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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