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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胤礽也不知為何,總覺得老八一肯定自己的想法,心底里立刻升起一股美滋滋的感覺,這便是「英雄所見略同」的歸屬感罷?
太子胤礽笑嘻嘻的,嘴角恨不得能咧到耳朵根兒去,笑著笑著,突然笑不動了,心裡一陣奇怪,咦?本宮為何這般開心?便因著剛才老八舒說了一句「太子說的有道理」?
「太子所言極是」「太子英明」「太子英明獨斷」等等這樣兒的言辭,太子是從小聽到大的,已經聽得耳朵長繭子,沒甚麼新鮮的,結果今日聽八弟嘴裡說出來,怎麼就跟旁人說出來的感覺不一樣呢?
啪——
太子抬起手來,木可可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雲禩和胤禛齊刷刷的投來探索的目光,詫異的看著自己打自己的太子。
太子咳嗽了一聲,故意眼睛瞟天,道:「啊……這蟲子真令人厭煩,怎麼趕也趕不走。」
雲禩挑了挑眉,雖太子一副正在趕蟲子,不小心打了自己的模樣,但他頭上分明頂著炸毛小黑貓倒毛線團的表情,一面倒毛線團,一面用小爪子呼嚕著自己的炸毛,好像得了……狂犬病一般。
雲禩也沒有戳破太子的糾結,便對小蘭英的大娘道:「能不能勞煩您幫忙打聽一下。」
「這有甚麼勞煩的?」女子道:「若不是恩公給我們的銀兩,我們早就餓死了!再者說了,蘭兒還有勞關爺您照顧著!」
雲禩點頭道:「您放心,蘭兒很乖,也很聽話,跟在我身邊兒,不會叫她吃半點子虧的。」
小蘭英的大娘千恩萬謝,立刻去打聽齊蘇勒的情況。
周邊都是難民,找糧食是找不見的,但是打聽消息,打聽的倒是很快,不消半天,小蘭英的大娘便回來了,匆忙的道:「真的打聽到了!打聽到了!這個楊大人給了許多難民好處,讓難民留意這個齊大人,一旦見到齊大人,立刻通知他們。」
聽說有難民見到過齊蘇勒,就在稍微靠東一點兒的山林里。
太子胤礽道:「這下子好了,咱們先與齊蘇勒匯合,然後再從長計議。」
雲禩並沒有著急說話,與四爺胤禛對視了一眼。
既然已經得到了齊蘇勒的行蹤,眾人便打算去和齊蘇勒匯合。
按照小蘭英大娘打聽到的消息,有人在東面一點子的樹林裡似乎見過齊蘇勒。
東面的樹林是一片高地,沒有被洪水淹沒,但是難民們也不往那裡去,緣故很簡單,那片樹林地勢大多崎嶇,很多參天大樹,灌木也叢生,不好紮下窩棚,也不好上山下山,所以難民並不往那邊走。
雲禩攙扶著胤禛,太子在前面探路,撥開樹枝和灌木,三個人小心的前行在樹林之中。
「應該就在附近了罷?」太子胤礽道:「也不知齊蘇勒到底在不在這裡?逃跑到這深山老林來做甚麼?」
「誒?齊蘇勒?」太子眼尖,似乎看到茂密的樹林間,有一抹人影,穿的是齊蘇勒的天文生官袍。
「在那邊,快走!」
太子帶路,三個人朝著前面走過去,果然是齊蘇勒!
不只是補子官袍像,就連人也像!
但是走近一看,齊蘇勒竟然被五花大綁在一棵大樹上,嘴巴里塞著布巾,無法說話。
齊蘇勒眼珠子赤紅充血,眼看到他們,嘴裡發出「唔唔」的聲音,奮力掙扎,想要說甚麼。
「齊蘇勒?」太子奇怪的道:「他這是……」
說到這裡,太子眼睛一眯,驚嘆道:「糟糕,中計了!」
「哈哈哈哈——」
囂張的大笑聲從綁著齊蘇勒的樹木後面傳來,有人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緊跟著是「踏踏踏」的腳步聲,更多的人影從茂盛的樹木和灌木叢中冒出來,是楊河台和他的打手!
還有……
嵇曾筠。
打手將雲禩三人團團圍住,包圍的鐵桶一般。
「看你們還往哪裡跑!」楊河台猙獰冷笑:「好嘛!洪水都沒能沖走你們,看來你們真是命硬!但就算是命硬,又能硬得過我的手段麼?還不是乖乖的自投羅網?」
齊蘇勒使勁搖頭,奮力吐出自己嘴裡的布巾,可是為時已晚,只能徒勞的大喊著:「八爺!快跑!嵇曾筠是他們的人!」涼七團隊整理
眾人這才注意到,的確,嵇曾筠站在打手後面,他並沒有被綁住,也沒有被任何人脅迫,好端端的站在那裡,分明與楊河台是……一丘之貉。
嵇曾筠被齊蘇勒點破,臉色平靜有如止水,不見一丁點兒的波瀾。
相對比嵇曾筠的平靜,雲禩和四爺胤禛也是相當平靜的。
雲禩淡淡的道:「楊河台,設了這麼一個局,也是辛苦你了。」
楊河台道:「死到臨頭還嘴硬!哼,大水都淹不死你們,但是今兒個,你們必死無疑!」
雲禩道:「楊河台這麼著急殺我們,是因著水閘的事情罷?不必猜了,挪用修閘款項之人,必然是你這個河道總督了,對麼?」
不等楊河台回答,也不需要他回答,雲禩又慢悠悠的道:「其實……你想殺我們,也不全為了修閘的事情,因著你做的虧心事兒,實在太多了。除了水閘,還知情不報,掩蓋災情,致使百姓死傷千餘人,你深知這罪名是逃不掉的,不知悔改,反而乾脆先下手為強。」
「我有甚麼錯!?」楊河台怒吼道:「天災又不是我的錯?!渾河遭災之後,我不是也帶頭治河了嗎?我有甚麼錯?誰知道渾河突然下了這麼大雨?明明河水那麼淺!都是老天爺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