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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她去堰邊找了又找,還問了其他人,都沒見到她洗的衣裳,就連裝衣裳的筐子也沒影了,她不知道是掉堰里了還是被人拿走了。

  她在堰邊轉了幾圈,想著繼續拖時間挨打還會更厲害,硬著頭皮回去給她媽說:「我沒找到,不知道是掉堰里了還是怎麼了?」

  「找不到了?」杜小娟一把擰住她耳朵,「你怎麼不把你自己搞丟了,十幾歲的丫頭了,洗個衣裳又是掉堰里又是掉衣裳,你說你能做個啥?」

  兩個人一個月的布票才夠扯做條褲子或是上衣的布,杜小娟一想到一家四個人的衣裳都沒了,一年的布票,她兩個月的工資一下子就都沒了,這比割她肉還疼,她罵:「你乾脆掉堰里淹死算了,啥事都干不好,活著也是浪費飯。」

  蘇愉是被哭聲吵醒的,她一聽就知道又是二丫,壓住心底的火氣,她開門出去,就見寧津站院子裡往隔壁瞅,她問:「這是咋了?」

  「杜小娟回來了,聽聲音好像是衣裳丟了,在打二丫。」寧津現在回想,當時都慌張,他也沒注意衣裳,但杜小娟也不至於把二丫往死里打。

  二丫的哭聲越來越悽慘,蘇愉站不住了,她往出走,寧津也跟他後面,這次杜小娟沒槓門,蘇愉推門進去就見她面色猙獰的在踢二丫。

  「你去報警,再往婦聯跑一趟,就說要打死人了,一定要讓警察跟婦聯的人來。」蘇愉攥著寧津的手讓他答應她。

  寧津又看了一眼屋裡,點頭往出跑。

  蘇愉立馬撲進去,沒再罵人,奪了杜小娟的棍子扔遠點,把她給按在地上,逮著她身上的肥肉就惡狠狠地掐,「你他媽不是喜歡打人,你也嘗嘗挨打的滋味,沒人性的東西……」

  蘇愉也挨了她兩巴掌,她比杜小娟瘦,占上風沒一會兒壓不住她了,她也打起火了,手伸向她脖子,陰狠的盯著她的眼睛,「重男輕女?你就是個女的,看不慣女娃你就該先死,投胎做男的。」

  「媽,我來幫你。」平安激動的聲音傳來,蘇愉回過神,鬆開手還沒來得及起身,許遠就先撲上來了,拿著棍子要來幫她打人。

  「她認輸了,不用你們幫忙。」蘇愉把兩個孩子提開,看杜小娟側著身子在咳嗽在使勁吸氣。

  巧的是,杜小娟緩過來剛開口罵人的時候,警察來了,蘇愉先說:「是我男人去報的警,我們是這家的鄰居,我們經常聽到杜小娟打二丫,今天她更是拿棍子把二丫打的在地上爬,我怕打死人,就報警了。」她指著二丫,二丫躺地上還沒起來,看起來的確被打的很慘。

  話剛說完,寧津跟婦聯的兩個人也來了,一同來的還有巷子裡的鄰居,她們的耳朵一貫是時好時聾,「同志,我舉報杜小娟思想封建,有嚴重的地主階級作風,她重男輕女,拿她女兒當奴隸用,心裡不舒服了把二丫往死里打,我不止這一次見她拿棍子把二丫打的在地上爬。」

  說完蘇愉深吸一口氣,不顧杜小娟乾癟的「我沒有」的解釋,繼續說:「我們國家已經解放了,婦女兒童是受保護的,所以才有我們婦聯的誕生,杜小娟她生了女兒是為了享受的,她在家一件事都不干,洗衣做飯收拾家務,撿柴挖野菜都是二丫在做,就連洗澡水都是二丫燒好了給她端進屋,她像是古代的富太太,只差出門讓人扶著走路了。」

  「我在上班賺錢養家,誰家的女娃不收拾屋裡,洗衣做飯都是家裡姑娘的活,二丫是心疼我,才給我說她洗衣做飯的。」杜小娟狡辯。

  「你們可以去看看二丫的身上。」蘇愉對婦聯的人說:「她到現在都沒站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壞了。」

  這時候其他人才注意到地上的二丫,她的存在感太弱了,都比不上蘇愉身邊一臉氣憤的平安。

  「二丫,你咋樣?還起得來不?」婦聯的人過去拉她,聽她哎呦連天的又不敢動,問她哪不舒服。

  二丫磕在青石板上的胯骨又被她媽踹到了,她才開始疼得起不來,後來看來的有警察還有婦聯的,還有剛剛小遠媽看過來的眼神,她垂下眼睛,捂著胯骨說:「這兒疼得很,使勁就疼,我躺著好受些。」

  「待會兒送醫院去。」婦聯的人也摸到二丫身上淨是骨頭,再看杜小娟腰上的肥肉,也恨不得呸兩聲,但她們工作主要是勸誡,拿這滾刀肉沒辦法,問一旁的警察:「你們給拉走?這要不是有鄰居過來,現在人都被打死了。」

  「報革委會吧,她思想有問題需要改造,我記得西北那邊開荒還差人,把人送過去填個名額。」這家務事他們警察給弄過去了也是教育一番又放回來了。

  「我不去,求求你們別送我去。」杜小娟這才慌了,蘇愉說的告革委會跟警察說的完全不是一個力度,她被警察送過去是死活都回不來了。

  「我錯了,我再也不打二丫了,以後做飯洗衣裳都是我的活兒,給我個機會,我只是一時想岔了,我家裡還有癱瘓的婆婆,還有另外三個孩子要養,我去革委會了我其他孩子就遭罪了。」她開始賣慘,「求求你們,放我一馬,我以後再也不打孩子了。」她說著就要跪在地上磕頭。

  「這可是你說的……」年輕的警察開口他們剛剛說的送革委會是嚇唬她的,這種沒有證據的舉報,很普遍的重男輕女思想,又沒有油水可以撈,革委會閒瘋了才會來管這家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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