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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你醒了?」胡大夫進病房看蘇愉已經睜開了眼睛,帶著聽診器又給檢查一番,對身後的老婦人說:「你兒媳婦已經好了,身子骨還挺好,昨天中暑那麼嚴重今天就沒反應了。」

  「那她怎麼還呆呆愣愣的?要不再打一吊針?」趙桂香瞄了眼床上的女人,沒敢多看,昨天晚上回去了還做了噩夢,夢見蘇愉死了,臉色青白,眼睛斜翻著閉不上,她愣是給她合眼皮合了一晚上,早上醒來衣服都汗濕了。

  胡大夫納悶,這人昨天去繳費的時候還罵罵咧咧的,現在又主動要多掛水?她看了眼床上的女人,應了這個要求,「行,那讓她下午再出院,也是命大,昨天送來的時候心率還不如個七八十歲的老人,我都懷疑她昨天心跳驟停,不知道什麼原因又緩了過來,著實命大,我遇到的心跳驟降的如果不能不是立馬搶救,基本上是活不過來了。」

  可不是活不過來嘛,現在活著的是另一個人。蘇愉看醫生出去,對站在床腳眼神不定的婆婆說:「我餓了,昨天中午到現在一直沒吃飯。」

  「哦哦,那我現在去給你買。」趙桂香在家是吃了飯的,剩的也有飯,但她整個早上都心不在焉,沒想到醫院裡躺著的兒媳婦還需要吃飯,她忘了家裡其他人也沒提醒,早上六點吃完飯,一直發呆到八點才空手空腳到醫院來。

  看來這個婆婆昨天嚇得不輕,原主跟寧津結婚大半年,這個婆婆對她從始至終都沒好臉色,怕原主給她兒子戴綠帽子、怕原主這個後媽欺負她孫子,原主在外面都不敢跟男人說話,因為這個老婆子跟蹤過她,還因為原主對以前的男同學打招呼笑了幾下給當場扇過巴掌。

  只是在記憶里當個旁觀者她都氣的頭頂冒煙。

  蘇愉吃完一碗白稀飯,護士又來給吊一瓶水,她問準備出門的人:「平安是在你家還是去他姥姥家了?」

  「昨天中午在我家,下午就去他姥家了,你出院了趕緊上門去給接回來,你給氣走的你要給哄回來,你……」

  「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蘇愉看她又要舊態復萌,趕緊打斷,冷冷看了她一眼,閉眼休息。

  「你怎麼說話呢?跟誰說話呢?你這打針吃藥的錢還是我給付的,你這條命都是我救的。」蘇愉一還嘴,趙桂香夢裡的恐懼感立馬消散。

  在趙桂香看來,蘇愉就是這張皮子還能入眼,性子悶嘴又笨,嫁給她兒子還帶來了拖油瓶,就連她現在的工作都是她兒子給出錢買的,她在自己一家面前就該低著頭,這半年來她的確是低眉順眼,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突然冷言冷語讓她難以適應,怒火攻心,她試圖通過大聲質問撲滅蘇愉突如其來的反骨。

  「昨天我死過一次,又自己活了過來,要不然就憑一瓶生理鹽水就能救我的命?我的命是你救的?呵,命哪是那麼好救的,你昨天看到我那樣子了沒?就是想死死不了,你沒體會過吧?」蘇愉看向趙桂香,「我死過一次就不再怕死,你可要看緊我,我哪天要是再想死了,肯定得多帶走幾個人,畢竟這半年欺負我的人不少。」

  「你瘋了?什麼死不死的。」趙桂香面色驚惶。

  「叫什麼叫?想發瘋回去喊去。」一個護士推門進來,橫眉冷目地瞪著這個老婆子,「在醫院你鬼叫什麼?穿的倒是整齊,就是這個素質?」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婆婆嗓門就這樣,她動不動就大喊大叫,我馬上讓她出去。」蘇愉主動替婆婆道歉,讓趙桂香又得了個白眼,氣得她冷哼一聲先護士一步走出門。

  人都走了,外面的太陽越來越刺眼,蘇愉在水吊完了就下床出院,按照記憶里的路線往回走,太陽撲在她裸露的皮膚上,三五分鐘她就對這個陌生的街景失去了興趣,悶頭趕路時腦子裡想的全是灰撲撲的街道,沒有琳琅滿目的商品,沒有喧闐的音樂,沒有刺耳的車喇叭。

  走進這個她覺得陌生腦子裡卻熟悉的巷子,路上沒有一個人,這火辣的太陽讓狗都不敢外出。從褲子兜里摸出鑰匙打開門鎖,推門進去就見那隻小黑狗躲在水缸邊戒備地瞅著自己。

  「呦,你還在呢,沒趁機跑掉?」蘇愉反手關上門,木門裡面有栓槓,這是蘇愉沒見過的樣式,她不管小時候還是成年後,用的門都是鐵的,進門一碰,門就鎖上了。

  家裡只鎖了大門,廚房門跟堂屋門都開著,進屋就聞到一股子酸味,原來是盛飯的飯盒子打翻在地上,撒在地上的被狗吃了,飯盒叩著的飯菜已經壞了,裡面爬了不少螞蟻。

  蘇愉在屋裡轉了一圈,兩間臥房,一間堂屋,一間廚房,還有個小院,後牆根還有個一人高的廁所,她轉的時候那隻小黑狗從探頭探腦到最後也跟在她腳後面轉,太小了,好幾次轉身蘇愉差點就踩到它。

  「小傢伙,你真粘人,難怪能惹得兩小子為你大打出手。」蘇愉燒水洗澡洗頭的時候順便給這個身上有跳蚤的小狗也給洗了一下,挺聽話,站在水盆里不吵也不鬧,一點都不怕水。

  頭髮幹了之後,她把衣服泡在水盆里,鎖上大門出了鎮,前往離鎮不遠的新河大隊—原主的娘家。

  「蘇愉回來了?來接小遠那小子吧?」剛進村就遇到提著籃子的老人。

  「我來看看我爹媽。」很奇怪,「爹媽」喊的很順口,她以前喊父母都是喊的「爸媽」,現在出口時沒一點猶豫,看來身體記憶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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