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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衛窈窈,他下意識的以為他們是回沉楹堂。

  景碩淡淡地說:「想必是夜色迷人, 讓二爺看迷了眼,忘了回院子的路, 又或是二爺回府這半年還未記得自己住在哪兒?」

  宋鶴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景統領說, 說笑了, 我晚膳用多了, 繞著園子走一走, 正好消消食。」

  景碩點了點頭:「那便好,二爺記得自己的路就好。」

  「三老爺關心子侄, 吩咐我給二爺帶句話,還望二爺記下。」

  宋鶴元擺在身側的手攥成拳頭, 盯著他,心裡有了不祥的預感。

  景碩面無表情的手裡的紙箋遞給他。

  宋鶴元接下, 打開看見了一幅對子。

  是孟紓丞的筆墨:「身後有餘忘縮手, 眼前無路想回頭。」

  「三老爺希望二爺能永遠記得這句話,時刻警醒著自己, 不要想不想的念頭,不要做不該做的事情, 不要拿不該拿的東西,不要惦記不該惦記的人,否則……」

  「二爺沒有後悔的機會。」

  景碩說完便離開了。

  宋鶴元用力捏著紙箋,忽然撕碎, 揮出手臂,又頓了頓,默默地垂下,將碎片攥在手心,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轉身往綠玉館走。

  飛奔回綠玉館,直接往臥房跑去,宋鶴元關上屋門,從床下拉出一隻小匣子,匣子上的鎖尚且完整,並沒有撬開過的痕跡,他稍稍安心,從腰間的香囊中取出鑰匙。

  「咯噔」一聲,鎖開了。

  宋鶴元握著銅片搭扣,才發現自己的手有些顫抖,他深呼吸,將鑰匙和鎖放到一旁,打開匣子。

  他盯著匣子看了好半響,突然拿起匣子往牆上摔去,木匣子四分五裂,而裡面沒有任何東西。

  他的那些銀票,地契全都沒有了。

  宋鶴元用盡力氣,往後跌坐在地上,一定是孟紓丞拿走的,一定是他,他肯定全都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衛禕竟然全都告訴他了!

  宋鶴元撐著床板爬起來,絆著腳往外跑,拉住門框,卻不見下一步動作。

  他轉頭看著被他丟在地上的一團碎紙,想起了孟紓丞的警告,慢慢收了手,不敢再輕舉妄動。

  宋鶴元背後竄出一股涼意,孟紓丞究竟知道多少,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回想以往他看自己的目光,冷靜沉著,波瀾不驚,就好像從來都不知道他與衛禕的關係。

  但他能不留痕跡地拿走他的東西,能不動聲色地警告他,就代表他知道這一切。

  是警告,也是威脅吧!

  宋鶴元回想剛才景碩不屑和輕蔑的眼神,心裡便突生起一股惱意和恥辱,不過一個小護衛罷了。

  那是不是在孟紓丞眼裡,他就像個跳樑小丑?宋鶴元握拳用力捶了捶門,來回深呼吸,壓下心頭的恐慌和無措。

  早晚有一天,他一定會站得比他更高。

  但現在惹上孟紓丞,他絕對沒有勝算,不過他鎮國公府的二爺,是鎮國公的親孫子,是孟大老爺的親生兒子,只要他什麼都不做,孟紓丞就沒有理由動他。

  一定要冷靜,再冷靜,他還有機會,一定要從長計議,不能著急,不能著急!

  宋鶴元將碎裂的木匣子撿起來,剛平復的心情又有了波動,想起那些銀兩,忍不住的心煩。

  雖然喬氏待他很好,送他不少田莊鋪子,但現銀沒有多少,他的手頭也並不寬鬆,得想辦法弄些錢,若他什麼都拿不出來,光有個孟二爺的名頭,也不長久。

  *

  青頂軟轎只在後宅行走,形制並不寬敞,衛窈窈坐在裡面得和孟紓丞腿貼著腿。

  衛窈窈身上沾了晚宴上仔雞湯鍋的味道,在狹小的轎廂內散發著濃郁的氣味,想忽視都沒有辦法忽視。

  而孟紓丞剛從宮裡回來,尚且穿著端肅的官袍,染了滿身的墨香,他早出晚歸,而她每日瀟灑,兩相對比,讓衛窈窈心裡多少有那麼一絲絲的愧疚。

  衛窈窈覺得自己應該關心關心他,結果一開口就是:「嘿嘿,我晚上吃的暖鍋。」

  說完,她自己都覺得這是在炫耀,太不合適了。

  連忙改口:「不過晚上我光顧著和大奶奶說話,都沒有嘗出什麼味道。」

  越說越像是炫耀,多氣人?衛窈窈扶額,清咳一聲,她乾脆閉嘴好了。

  孟紓丞笑了一下,眉目的倦意消散,握著她的手:「若想吃,改日讓廚房做了鍋子送到沉楹堂。」

  衛窈窈點點頭,又說:「阿韻還約了我明日去她院子裡吃鍋子呢!」

  孟紓丞英挺的眉梢微微揚起。

  衛窈窈想到他肯定不知道大侄媳婦的閨名,為他解釋道:「就是大奶奶。」

  孟紓丞看出她心情很好,還交到了朋友,想來她今日過得不錯,微微一笑,挺好的。

  「不過等你回來,我也可以再吃一頓的。」衛窈窈玩著他的手,認真地說。

  「不急,往後時日很多。」孟紓丞聲音輕緩。

  衛窈窈手在他掌心拍了一下,發出清脆的巴掌聲,她說:「可是我想吃。」

  衛窈窈有這麼個毛病,遇到什麼好吃的,總要一直吃,吃到膩為止。

  孟紓丞:「好。」

  衛窈窈笑起來,不過……

  她有些疑惑:「怎麼還沒有到?」

  來時,沒有這麼久啊!她放開孟紓丞的手,轉身撩開轎廂窗慢,卻見她們才過了湖心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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