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不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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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不平事

  出水鎮,這是方圓十幾里唯一一個小鎮。大楚國的管理方法十分簡單,因為大楚國地廣人稀,村落居多。難以管理。所以國家在各村落之間建立一個小鎮,立一衙門。各小鎮又是圍繞一個主城,立一知府。各主城中央便是皇權之所,天子之家,這日清晨,天還灰濛濛亮,晨霧還依舊存在。退去的夜裡蟲鳴窸窸窣窣,出水鎮已經開始了一日的作息規律,掃大街的,倒夜香的,以及外出採購附近村落商品的商人,擔柴的農夫,這些人開始陸陸續續的出落小鎮。

  遠處一輪紅日微微跳出地平線,一抹霞光碟機散了薄霧。

  「咚!咚!咚!...」

  遠處一連串的清脆悅耳的鐘聲響起,這晨鐘猶如一彎冰涼的清泉,趟過所有人的心田,煩惱盡去,靈台清明。

  「這大清早的,附近有沒有廟宇哪來的鐘聲啊。」

  守在鎮門口兩位守衛打了個還欠,好奇的循著鐘聲望去。

  「咚!咚!」

  又是兩聲鐘鳴響起,出水鎮,鎮門口的大路上,迎著早晨的第一抹眼光,一位白衣銀髮的男子正一步步踏著步子向前走來。

  他的腰間懸掛了一柄精美古樸的長劍,那一聲聲晨鐘正是從這男子腰間懸掛的一個小古鐘上發出的。

  「不用法力,不施展神通,沒想到走個十里山路便用去一晚。」蒼天笑了笑,回過頭去望了一眼趴在自己背上夢囈中的葉子。

  蒼天走的很慢,但是,每一步,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和諧,仿佛與周圍的大自然契合了一般,讓人遠遠看去,竟然產生了一種「美」的享受、這便是「道」。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無不蘊含著自然,和諧。

  「看,快看,前面那人是不是神仙啊,竟然長的這般俊美,和出塵。仿佛隨時都會乘風而去一般」一位早起採購的商人,也是循鍾望去,看家那銀髮青年之時眼睛驀然一亮。自己自認為走南闖北快十年了,見識的人物大大小小無數,可是卻沒有一位比的上遠處敲鐘走來的銀髮男子。

  「神仙。不可能吧,這年頭哪有神仙,記得以前一個傳聞,傳說在三百年前張家村他們那個山頭就有一個神仙墜地,後來那山頭也就改名叫落神山了,現在都過去無數年了,怎麼也不見神仙出來。這神鬼之事就來就是無稽之談嘛。」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真拿著一本不知名的書本搖頭晃腦的讀著。

  商人不屑的撇了書生一眼:「你這個娃連毛都沒長齊知道些什麼?世界之大遠非你讀幾本聖賢書就知道的,許多奇人異人多不勝數。」

  書生頓時氣得白臉一紅,口中哼了幾句,無知愚民,一甩衣袖立開了。

  士農工商,在這大楚國依舊存在,他們地位也與中國古代相差無幾,只不過多了一種特殊的人群,就是被商人稱之為異人。

  所謂異人,就是異於常人,那些過目不忘,能言善辯,算術超群,武力不凡的人都被稱為異人。

  當然在現代有個更確切的說法,那就是,人才。

  「今日暫且在這小鎮上歇息,我只為遊歷,並沒有目的。」蒼天嘴角逸出一絲笑容,身上出塵的氣息為之一斂,雖然還是剛才那般模樣,但是氣質卻已經變得平凡起來。

  「嚶嚀~!」剛一進小鎮,略帶吵鬧的聲音驚醒了,背後熟睡中的葉子。

  葉子揉了揉眼睛,望著眼前頓時覺得驚奇:「自己怎麼一睡覺就跑到鎮子上來了?」,出水鎮,葉子和爺爺也來過幾次,雖然大清早的人比較少,但是一些建築還是沒有改變,所以也認得。

  「你醒了?」蒼天沒有回頭,依舊踏著步子向前走去。

  「表哥?」葉子反應過來,立馬囔囔一聲:「快,表哥快放葉子下來,表哥眼睛瞎了看不見路,葉子給表哥帶路。」

  蒼天楞的一下,停了下來,背後的葉子掙扎著想下來,無奈,蒼天手一松,葉子很自然的從背上滑了下來。

  葉子腳下一快,繞在表哥前面,小手一搭,牽著他向前走去。

  「表哥,你要去哪?葉子帶你去。」

  去哪?

  蒼天任由葉子拉著,平淡一聲:「隨意吧,你想去哪便去哪。」

  「嗯」葉子手中頂著下巴,眼睛翻了翻,忽的想到什麼,高興的跳了起來:「葉子帶表哥去鎮上的大夫那裡看病去,讓大夫治好表哥的眼睛。」

  說完,小身子仿佛有是不完的勁,拉著後面的表哥就望前面走去。

  這鎮上讀書的人不多,這些招牌,店門寫的倒是簡單明了,布店寫的就是「衣裳店」,吃飯的地方,就寫的「飯館。」。通俗易懂啊。

  葉子帶著表哥去了醫館結果很大夫很簡單的做了回復,治不好。連診脈都沒有。小葉子心情有些低落,到了中午的時候,小葉子肚子餓了。

  「表哥,葉子肚子餓了,我們不如回家吃飯吧。」這個時候葉子想到了回家,因為葉子只是到回家可以吃飯,當然也帶著一絲思念。

  「家?無人何以稱之為家?」蒼天的一句話讓這個小女孩陷入了沉默,對啊,爺爺都死了,自己就只剩下表哥一人了,葉子以後沒有家了。

  想到這裡,葉子的眼睛中淚水不斷的在打轉。

  「吞下。」這時候,蒼天凝聚了一滴靈液彈入葉子的嘴中,清清涼涼的液體流入嘴巴,葉子的注意力一下只被轉移了,只顧著享受嘴中的美味,那絲悲傷暫時被忘記一旁。

  「表哥,這又是可是治飢餓的藥麼?」清涼液體吞下,葉子發現自己再也不餓了,身上有了使不完的精力。

  「恩!」

  兩人一人牽著,一人跟在後面,一大一小,格外引人注意。當然大半目光都是被蒼天那張俊臉個吸引過來的,不過下一刻不少人都搖頭微嘆。「可惜了,這麼一位俊朗的公子,眼睛竟然瞎了。」

  葉子聽到,薄薄的嘴唇抿了起來,牽著表哥手不由更緊了。她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為表哥尋到天底下最好的醫生,為表哥治好眼睛。

  就在這時候,前方衙門口一陣喧鬧聲傳來,不少看熱鬧的人圍在一旁,議論聲此起彼伏。

  「你看,這老頭一把年紀了,還和人家打什麼官司,現在好了,散了家財,如今卻落得這幅田地。」

  「這可不對,這老人家這麼可憐,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不平的事情。」

  「是啊,老來喪子,怪可憐的。」

  所指指點點的人都圍著衙門口一座石頭獅子下的那口裡喃喃自語的老頭。

  「完了, 完了,全完了,你們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畜生,可憐我那閨女啊,要被一群畜生給糟蹋了。」

  老頭穿著體面,用的上好的面料,頭戴發冠,看樣子屬於殷實之家,這在這窮鄉僻壤可是比較少見的。

  不一會兒,一個讀書人模樣的青年搖著頭從衙門中走了出來。這時候癱在石獅子下面的那個老頭木訥的眼睛中重新露出一絲神采。

  可是這絲希望剛剛升起卻又瞬間破滅了。

  「哎,李老爺,我幫不了你了,這官司沒法打下去了,那些官僚個個都是貪官嘴臉,不把大楚國的律法放在眼裡,這案子你不告倒也吧,這些怕是失了錢財,還倒貼個人....」書生一甩衣袖,面帶慚愧之色,擠出了人群,嘴中狠狠不忿;「我張文口讀讀聖賢書,竟然不能為一老人家伸冤平憤怒,這秀才身份要之何用,這書不讀也罷,不讀也罷。」

  張文剛剛走離人群數米,忽的頓了頓。

  「咦,那不是早上被人說成仙人的銀髮青年麼?沒想到在這給碰見了。」張文眼珠子一轉;「這銀髮青年就算不是仙人,想必也是異人一流,說不定有什麼辦法救救這位老頭,就算不成,也不枉我盡力一把」

  一念至此,張文腳快一步,擋住了此人的去路,拱手道;「這位公子請留步,在下張文見公子樣貌出塵,不似凡人,有意結交一下,不知公子可否賞個臉。」

  蒼天沒有回話,牽著他的葉子卻氣哼哼兩聲:「你這個人怎麼這樣?突然竄到我們面前,表哥眼睛不好,萬一撞傷了怎麼辦?」

  張文這才注意到原來這名銀髮公子的眼睛上纏著一道白布,當即又公子道歉:「真是抱歉,在下莽撞了,不知公子眼睛有疾。」

  「葉子,走。」蒼天無視此人。

  葉子應了聲,繞過眼前這人,張文回過神來,兩人已經走遠了數米。

  「都說異人心高氣傲,脾氣古怪,果然不假。」張文咬咬牙腳一抬,跟了上去。

  張文跟上去任由嘴中好話不斷,還是和這銀髮青年搭不上嘴,最後無奈只得將剛才發生的一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實不相瞞,在下打擾公子,實在有一件不平的事情希望公子能夠相助一二。」

  「哦?什麼事不平的事情、」葉子嗅到了故事的氣味,想聽一聽。

  張文看著這個充滿,濃濃鄉土氣息的女孩,當即會心一笑:「是這樣的,今天早日鎮上的李老爺,找到我叫我幫他寫一張案紙,寫完之後我才知道事情的緣由,李老爺家的兒子李富貴,外出採購的時候遇上了強人,奪去了貨物傷了性命,李老爺老來得子,難能受得了這麼大的打擊,今天就帶著女兒上衙門告官,希望官府可以捉拿這批強人,為兒子報仇雪恨,可是沒料到,這些官僚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畜生,想方設法的收了李老爺的錢財,居然不辦事,中午李老爺帶著女兒,並交上我去衙門催催,沒料到,那官老爺看上了人家閨女,硬給留在那裡了,弄得現在李老爺家破人亡。」

  說完張文重重的嘆了口氣。

  小葉子聽的入神,氣憤道;「那些強人真可惡,每天奪人錢財,我爺爺也是被他們害死的,這些狗官也沒一個是好東西,我爺爺說過,就算乞丐也能相信,就是不能相信這些狗官。」

  童言無忌,葉子氣憤的聲音很大,周圍不少人都給聽見了,嚇的張文上去捂著葉子的嘴巴。

  「噓,你不要命了,這裡是衙門口,要是你剛才的話給傳了出去,官府給你加個辱罵朝廷命官那可就不好了。」

  葉子膽子不大,被這麼一說嚇得抱著表哥的腰。

  蒼天安慰一句;「別怕,說便說了,有人尋麻煩殺了便是。」

  一個殺字重重的擊在張文的胸口,天啊,這是什麼人,動不動就想殺了。

  「呵,呵,公子說笑了吧,這光天化日的把殺人掛嘴巴可不太好。」張文乾笑幾聲,瞅了瞅蒼天腰間懸掛的長劍,心中直流汗;難道這傢伙說的是真的?

  就在蒼天要走的時候,縮著身子的葉子拉了拉表哥的衣袖,眼中流出一絲哀求:「表哥,那老爺爺好可憐,表哥幫幫他好不好。」

  葉子剛才眼中亂轉的時候,看見了石獅子下的那李老爺。

  腳步一停,蒼天緩緩道:「這世界上不平的事情太多了,你能管的了多少?縱然能幫助眼前這一人,那能否幫助千千萬萬的人?故此求人不如求己,若心有不平可拿起手中的屠刀將其斬斷。」

  這話一出,張文急了;「公子,話可不能這麼說,公子若是幫助了眼前這人,便是做了一份善事,若是人人都能加以學習,以善為本,有不平事,便有平事人,那麼這個國家,這個社稷可謂大同。」

  蒼天嗤笑一聲;「沒聽說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麼?聖人說的大同社會,存在卻無法實現,若要社會安定,必有法律維護,但,法律衍生權利,權利誕生欲望,欲如火,不止則滔天,這便是一個王朝興盛衰敗的原因。」

  這一句話,猶如一道霹靂一般划過張文的腦海,他臉色變了又變,半響後,他喃喃道:「對啊,我這麼沒想到,原來欲望才是罪惡的根源.....」

  「接受能力挺強的。」蒼天淡淡一笑,對於這個讀書人有了一絲讚賞。自己這個道理放在任何一個王朝都行得通,哪怕是現在這個社會,也逃不過這個框框。

  「剛問公子,如何才能夠解決這個問題。讓王朝不再興衰,百姓一直安樂。」張文拱手鞠躬,深深一拜,眼前這人給自己當頭棒喝,讓自己觸摸到了這個社會的真理。

  「你想知道?」

  張文楞了楞,恭敬道;「還請公子,不吝賜教。」

  蒼天哈哈一笑:「很簡單,人有權而後誕生欲望,既然如此為何不做到人人都有權,東西人人都有了,才會毫無價值,那時候必定有新的東西將取代權利。」

  「公子指的新東西是?」張文疑惑了。

  「力量?唯有力量才是真,權利,財富,不過過眼雲煙,唯有自身力量才是永恆。」蒼天冷冷吐道,單指忽的指天:「你看,我有力量才能掌控所有人的性命,若是有誰的力量能超越我,同樣可以掌控在下的性命。」

  這便是平等,並非天道不公,而是人心不公,權利是人給的,欲望也是人生的,所有不平的事情也是因為人心不公。

  天道永遠公正。

  「轟隆隆....」突然,一聲旱天雷響徹天空,紫色的游蛇穿梭在白雲之間,一道紫色的雷電霎時間破開長空,直直的向著衙門中落去。

  此時,衙門內一位身穿官服身穿臃腫的中年男子正色迷迷的拉扯著一位年輕貌美女子的衣裳,這女子不斷掙扎啜泣的哭聲不斷傳來。

  「嘿嘿,哭吧,哭吧,就算哭破喉嚨也沒人理你。」這官員肥的像豬,淫笑幾聲,巨大的身軀剛要撲上去好好疼愛眼前這女子,一道紫色的雷電迅速劃破長空狠狠的集中了這人的天靈蓋,下一刻風一吹,化作一縷靡粉消散開來。

  「神....神仙...」張文驚訝的合不攏嘴,周圍的看熱鬧的村民更是借著跪拜在地,不斷的磕頭膜拜。

  片刻,張文回過神來的時候,眼前這男子,和女孩已經消失不見了。張文暗道可惜了,這麼一位神仙人物今日失之交臂,他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何錢財,權利如浮雲,力量才是真。神仙為何被凡人傳的神乎其神,不就是因神仙有掌控人姓名的力量?

  「哎,什麼時候我也能最求這力量那該有多好。」張文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時候在他的耳畔一聲冷淡的聲音響起:「你既然想要力量,吾便賜予你這個契機,這是一份打坐練氣的法門,什麼時候你能修得圓滿了,方才有最求力量的資格。「話語落下,張文的腦海中頓時多了一旁玄奧的法決。

  這是仙緣。

  張文心頭狂喜,對著遠處磕了幾個頭,身子跌跌撞撞的崩離了此地。

  至於紫色雷電劈死狗官一事,這被這些村民傳的神乎其神,說什麼雷公發怒,蒼天有眼,.....。更有人將這事編寫出了一本書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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