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神秘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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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玉在一眾丫鬟僕婦的簇擁下,徑直往主院安雲烈夫婦居住的房間而來。剛拐了個彎,遠遠的瞧見一個挺拔的身影正匆匆而來。

  「好像是,安彌遜少爺——」秋棠是謝玉最貼心的大丫鬟,當初,醉仙樓時,陪著謝玉見過阿遜的,這會兒雖是離得還有些遠,卻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謝玉眼睛閃過一抹冷意。

  不用秋棠說,謝玉早就認了出來,那人確然正是安彌遜。

  對了,鈞之方才告訴自己,他要去接掌暗衛調動的權力,現在看著,事情應該已經結束了,當初,那人曾待自己如此絕情,今天他狼狽的模樣,自己又如何能錯過!

  竟是加快了腳步,徑直迎著阿遜而來。心裡盤算著,要如何羞辱阿遜,才能讓自己心裡舒服些。

  「遜兒——」一道蒼老的聲音卻忽然響起。

  謝玉愣了一下,忙垂下頭,神情已是恭敬無比。卻是安雲烈正從院子裡走了出來。

  「祖父——」知道安雲烈是擔心自己,阿遜忙站住腳,神情卻是平靜無比,「爺爺放心,遜兒無事。」

  這安府里,自己在意的也就祖父祖母兩人罷了,至於其他東西,想要的話,靠自己的能力照樣唾手可得。

  只是對安雲烈而言,阿遜越是這般毫無怨言,安雲烈心裡卻越是愧疚難當——

  錚之就這一點骨血罷了,自己卻全無所知,以致令他多年流落在外,甚至好好地一張臉,都被毀成那般不忍卒視的模樣。本想著帶在身邊,好好補償,現在倒好,竟是除了些財物,再給不了他多少東西!

  ——鈞之大婚前夕,皇上特意把自己宣進宮內,促膝長談了一個多時辰,可話里話外的意思,無非是讓自己儘快安排好立鈞之為世子之事。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件事肯定是謝明揚那個老狐狸在背後推波助瀾。

  可又有什麼法子呢?

  容家安家在朝中的影響,怕是稍有個風吹草動,就會引起皇上的猜忌,若是兩家真是世子世女結親,怕皇上會夜不成寐、晝夜難眠。

  再加上謝家……

  「祖父,你要信我。」阿遜沉吟片刻,輕輕道。眼看謝玉正快步而來,阿遜著實厭惡的緊,沖安雲烈點了下頭,「我還有事,就不陪祖父了。」

  說完,帶了那群暗衛就往府門外而去。

  謝玉本想著怎麼也要讓安彌遜在自己面前低頭,哪知緊趕慢趕的,不過看到阿遜上了馬兒的矯健背影罷了,頓時很是憋氣。

  安鈞之正好也到了,忙也上前給安雲烈見禮。

  謝玉已然轉了心思,想要在安雲烈面前好好表現一番,卻不想安雲烈卻是徑直招呼安鈞之一道去了後面書房。神情間對謝玉明顯有些不喜。

  謝玉嚇了一跳,怎麼也想不明白那裡得罪了公公。

  「鈞之,爹年齡也大了,以後,這府里,就要靠你了。」安雲烈回至房裡,沉默了好久才道。

  靠自己?

  安鈞之心裡頓時樂開了花,方才因阿遜而生的一肚子氣這會兒也煙消雲散了——這可是老爺子第一次明明白白表示,會把安府交給自己,只要自己做了家主,想要收拾安彌遜那個兔崽子,那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一件事?

  「府里的事務,你以後多留心,真有那個地方拿不定主意,可以和遜兒商量,實在不行的話,再來找我。」安雲烈續道,直接無視了安鈞之一臉的不服氣——

  所謂書生意氣、志大才疏,說的就是鈞之這樣的人吧?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

  安雲烈不覺嘆氣。

  「成了親,你也算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安雲烈沖外面招了招手,安武偕老管家很快捧了一摞高高的簿冊過來,「咱們府里的帳,你有時間了也瞧一瞧。對了,還有遜兒成親要用的東西——」

  應該說是嫁妝的,可這個詞,安雲烈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想了,這幾處莊子,本就是錚之名下的,現在自然要交由遜兒帶走,還有這幾處店鋪,也是你娘給錚之攢下的……」

  安鈞之越聽臉色越難看,好不容易安雲烈終於住了嘴,安鈞之算了算,就這麼會兒,怕是已經給出一半家產了,雖是不住咬牙,卻也只得勉強應了。

  剛要告辭離開,哪知安雲烈又拿了一疊地契道:

  「還有這些,是我的心意,遜兒要到容家去,咱們怎麼著也不能讓人家把我們瞧扁了去!」

  ……

  安鈞之最後走出門時,臉色完全都是青的了——尼瑪,怕容家把我們瞧扁,怎麼不怕謝家把我們瞧扁!這麼多好東西,怎麼就不想著送給自己老婆當見面禮!

  氣沖沖行至大門外,正好看到大門旁的石獅子後,一個穿著件灰撲撲衣衫看不清臉面的女人,正有氣無力的蹲在那裡,立時氣不打一處來,衝著門房怒沖沖道:

  「什麼閒雜人等,也可以來我安府門前晃悠的嗎?還不快趕了去,真是一幫廢物!」

  那門房嚇了一跳,不敢怠慢,忙順著安鈞之指的方向看去,神情頓時很是茫然:

  「少爺,那裡,什麼也沒有啊!」

  「什麼也沒有?你們的狗眼瞎——」安鈞之罵了一半的話忽然頓住,不由揉了揉眼睛,石獅子後面果然空空如也,哪有半個影子?忙又往四處看,方圓百米之內,竟是連個鬼影都沒有。

  「真是見鬼了!」安鈞之哼了聲,一邊踩著下人的背,便要往車上爬,哪想到剛上車,就是咚的一聲響,安鈞之一聲慘叫,卻是那車子忽然就無緣無故的斷成兩截,把安鈞之摔得叫苦不迭。

  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有機靈的奴才,已經又套了輛馬車過來,安鈞之趕緊爬上去,哪知還沒坐穩,車子再次斷為兩截。

  甚至第三次,安鈞之先讓奴才坐上去,看沒事了,自己才小心翼翼的爬上去,卻沒料到,屁股剛一挨到車廂,好好的一輛車子再次應聲而斷!

  到了這個時候,安鈞之即便再蠢,也明白肯定是有人和自己過不去,又怕去的晚了穆璠怪罪,只得一邊惱羞成怒的讓暗衛拿人,一邊命人牽了匹馬過來,只是剛坐到馬上,身子一下就繃得筆直——

  安鈞之真是哭死的心都有了,狠狠的摔了這麼幾次,屁股早又紅又腫了吧?就自己那拙劣的馬術,再在馬背上顛簸,正想著呢,那馬猛地一尥蹶子,嚇得安鈞之忙死命抱住馬脖子。

  眼看安鈞之一行狼狽的走遠,方才那個一身灰撲撲的女人再次突兀無比的出現在石獅子的後面,依舊是抱著頭、可憐巴巴的模樣:

  「軒軒,一定得讓兩個安少爺都吃苦頭嗎?收拾一個不行嗎?」

  女子咕噥著抬起頭來,竟是一張雖然愁眉緊鎖卻仍無比精緻的俏臉——

  為了找到安府,已經跑遍了整個上京城,難道再把上京城跑一圈,去找那個安小少爺嗎?

  是啦,自己那時候跟蹤軒軒,是去過那些鋪子,可,那不是為了看軒軒嗎,現在軒軒又不在那裡,那些店鋪,自己老早就忘了在哪兒了——天生路痴的人,沒得救啊!

  抱著手指甲啃了一大會,算了,不管了,軒軒說,小少爺要娶他最心愛的妹妹,不受點兒懲罰怎麼行?

  可怎麼又覺得心裡酸酸的呢,妹妹是他最心愛的,那自己算什麼?

  啊呀,自己真的墮落了,爹爹生前總是夸自己心胸最豁達呢,自己這會兒,怎麼這么小家子氣!

  軒軒最心愛的妹妹,自然也是自己最心愛的妹妹了!

  教訓一下那個未來的妹夫也好,省的他將來欺負自己妹子!

  這樣想著,竟是又精神抖擻,拼著再跑遍整個上京城,也要找到安彌遜!

  門房正好探出頭來,只看見石獅子後面一道殘影一閃而逝,忙揉了揉眼,再看過去,卻什麼都沒有了。

  安彌遜此時卻是正和霽雲在一起。

  今天一大早,便聽容五回稟了昨日大街上路遇穆羽一事,阿遜聽得心裡咯噔一下,直覺事情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不然以後,雲兒就在家呆著,哪裡也不要去了。」

  「若是萬不得已定要出門,必須要多帶侍衛。」

  「還有——」

  霽雲一陣頭大,昨天爹爹聽說後,也是這般反應,好像,家裡這兩個男人眼裡,自己就是世上最禁不起摔打的易碎品,看阿遜一副緊張兮兮要繼續碎碎念的勁頭,忙搖了搖阿遜的胳膊:

  「我讓廚娘做了你愛吃的點心,要不要嘗嘗?」

  「點心?」阿遜愣了下,方才的對話里,有說道點心嗎?剛要答話,卻抱住霽雲一個旋身,衝著窗外厲聲道,「誰在外面?」

  口裡說著,人已經飛身而出。

  「咦?」外面人明顯有些驚奇。

  等霽雲慌忙跑出去時,卻只有阿遜一個人站在院子裡,臉上的面具卻是不翼而飛,一張俊美逼人的容顏赫然顯露出來。

  「怎麼回事?」霽雲大吃一驚,什麼人這麼厲害,竟能把阿遜的面具都搶了去?

  正自驚疑不定,一道有些沙啞的悅耳女聲清晰的傳來:

  「不許欺負小妹妹,不然,我家軒軒會很生氣,我家軒軒生氣了,我也會很生氣——」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霽雲聽得一頭霧水,可等等?什麼叫,她家軒軒?

  難道是——

  霽雲一下屏住了呼吸,拔足就往外追:

  「站住,快告訴我,我三哥在哪裡?」

  阿遜忙也追了出去,只是街上人流熙攘,哪還有方才那人半點影子?

  「阿遜——」霽雲一把握住阿遜的手,神情焦灼,太激動了,聲音都是抖的,「你方才也聽到了,那人提到三哥,是不是?」

  「是,我聽到了。」阿遜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兒,自出道以來,還從未有過敵手,卻沒想到一個突然出現的女子,竟有這麼強的功夫,怕是,還在自己之上!

  好在,聽她的口氣,應該不是敵人。

  「咱們進去吧,她若想走,怕是沒有人留得住她。」阿遜反握住霽雲的手,安慰道,「不過,三哥若和她在一起,安全絕對有保障。」

  「那是容霽雲?」馬路對面,安鈞之和穆璠正好走來,一眼看到霽雲,以及她身旁明顯舉止親熱卻絕不是安彌遜的那個俊美年輕人。

  安鈞之只覺得呼吸都快要停止了,恨不得仰頭大笑三聲:

  還沒成親,就被戴上了這麼一頂綠乎乎的帽子,安彌遜,你也有今日!

  對了,今早上的那豐厚嫁妝,說不定,自己想個法子的話,也可以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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