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誰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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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榮忽然得了一大筆銀子?什麼時候?」聽了容五回稟,霽雲一下坐直身體。

  「就兩天前。」容五道,「那送銀子人很是神秘,無法探查出他來歷。」

  兩天前不正是三哥失蹤那天嗎?而好巧不巧,周榮就得了這許多銀子……

  「把那個周榮給抓過來。」霽雲森然道。

  武家鋪子早關門了,周榮這幾日倒是清閒,姐姐那兒事他也聽說了,只是大楚世情,憑他容家再是勢大,那容清蓮後還不得乖乖回家。姐姐手段,又何須自己操心?

  倒是自己,趁空閒功夫尋兩間上好鋪子是正經。

  恰今日有人來,說是街北角那處鋪子主人這幾日正尋買主。那個地方周榮倒也知道,位置也算不錯,但因主子懶怠,生意並不十分好。周榮卻自信,若是自己得了,憑自己手段,絕對可以讓它成為旺鋪。

  周榮大模大樣進了店鋪,很是挑剔打量著店裡,倒還乾淨、亮堂,唔,這幅字畫倒好,待會兒要和店家說,可是要留下來……

  正思量間,一個小二殷勤過來:

  「客官,您想要些什麼?」

  「你們店鋪不是要賣嗎?」周榮老神神道,「把你們店主人叫來,就說這鋪子我要了。」

  「是嗎?」小二很是驚喜,忙忙就往後跑,很又跑回來,對著周榮點頭哈腰,「啊呀,貴人後面請,您不知道,我家主子病都起不來了,還要勞您駕……」

  周榮很是享受這種被高高捧著感覺:

  「這樣啊,那好吧,你前面帶路——」

  兩人一前一後往後院而去。後面和前面相比,又是別一番風景,竟是種了很多奇花異樹,便是這般時節,竟還有花兒絢爛開放。

  周榮看高興,愈堅定了要把鋪子買下來念頭。只是都這半晌了,也不見店主人出來應酬,便有些不太高興——自己這樣大主顧上門了,那人便是再如何,也該出來迎候了,當即涼涼道:

  「我說小二,你們掌柜架子還真是大呀——」

  影牆哪兒卻忽然轉出一個人來,站台階上居高臨下看著周榮:「是嗎?周大掌柜好難請啊。」

  望著那一身華衣美麗女孩,周榮渾身冷汗一下下來了,不由自主「噗通」一聲跪倒地:

  「容,小姐——」

  忽然意識到不妙,倉皇起身轉頭就想往外面跑,卻比兩柄鋒利寶劍指住咽喉。

  「怎麼,不跑了?」霽雲終於出聲,「既然不跑了,那就請進來吧。」

  房間呼拉一聲打開,周榮只看了一眼裡面情景,就嚇得魂飛魄散——地上還橫七豎八躺著幾個人,可不正是前兩天和自己一塊兒喝酒太子府人?

  他們旁邊,還隨隨便便扔著些斷腿殘肢。

  看侍衛上前,如同扔破布娃娃一般把那些人堆到角落裡,周榮頓時癱地上嗚咽出聲:

  「小姐,小姐饒命啊——是我,是我姐姐不好,跟小,跟小,無關啊——」

  「是嗎?」霽雲眼中全是寒冰一樣冷厲,「那,我三哥,傅青軒呢?」

  「啊?」周榮視線開始亂轉,哀聲道,「小,小聽不懂,小姐說些什麼——」

  「是嗎?」霽雲聲音沒有半點兒溫度,「既如此——」

  忽然掏出一枚金針,極戳入周榮腰間,周榮只覺一陣奇癢傳來,剛呵呵笑了幾聲,那奇癢卻又變成奇痛,那痛真是滲入骨髓,仿若一萬把刀正一點點刮去血肉……

  「啊——」周榮聲音恍若鬼號,痛到極致,□早已大小便失禁,一個侍衛忙步過來,想要把周榮拖開,卻被霽雲攔住,「我要親眼看著他受折磨。」

  只要想想三哥會承受什麼,便覺得怎樣折磨眼前人都不夠!

  眼看霽雲又拿了根金針恍若索命閻羅般一步步走來,周榮終於崩潰:

  「我說,我說,是太子,是太子,讓我做——」

  霽雲幾乎目眥欲裂,竟果然是,太子嗎?

  「主子——」一個侍衛忽然跑了進來,神情有些緊張。

  「什麼事?」

  「有官兵圍住了店鋪。」那侍衛壓低聲音道,「領頭是巡城將軍凌孝。」

  「凌家人?」竟然是皇后娘家人嗎?

  「主子——」又有一個侍衛跑進來,臉色難看,「後面也被包圍了。而且,那些人還俱是高手。」

  看對方身手,必是太子鐵衛,攻勢之凌厲竟是比他們猶有過之!竟是把間鋪子圍得和鐵桶相仿,怕是連只蠅子都飛不出去!

  怪不得自己這麼容易就抓到周榮,原來,竟是太子陰謀嗎?

  當真是歹毒!

  凌孝大馬金刀高踞櫃檯之上,神情詭譎難測。世人都說容家世女是天上善財童子下凡,自己看著卻是蠢材一個,都說頭長見識短,這容霽雲就是一個。

  容家世女說簡單點是單純,竟然對自己一個下人都這麼掏心掏肺,說難聽點根本就是愚蠢,居然為了個傅青軒,就把自己置於這般進退維谷險境。

  不過也幸好容霽雲關心則亂,不然這事若是容文翰處理,必會現周榮這條線索,委實太過明顯。

  今天一早就收到太子府傳信,說是昨夜忽然有人夜探太子府,還有往日和周榮聯繫大管事突然失蹤,而方才,自己是親眼看著周榮進了這間鋪面再也沒有出來。

  即便那大管事已遭不測,只要周榮出面指證,也勢必要容霽雲身敗名裂!

  太子府不過折了一個管事,能毀了一個容府世女,委實是占了大便宜。

  聽說那容文翰是極疼這個女兒,再加上武世仁也去鬧一下,到時候就有得熱鬧看了!

  正自想得入神,忽聽有人厲聲道:

  「哪裡來無恥匪類,竟敢堵住我鋪子門,當真可惡!」

  凌孝愣了一下,半天才意識到,來人口裡匪類指就是自己,這才現,不知什麼時候,一個一身貴氣美麗女子正昂然立於店鋪中。

  「哪裡來小女子?見到本官為何不跪?」凌孝卻是裝作不認識霽雲,黑著臉道。

  早有侍衛掇了張椅子來,霽雲穩穩噹噹坐下,斜了一眼凌孝:

  「本官?就憑你這小小從四品武將,也敢讓本郡君跪拜?是誰教你這般狂妄自大,無法無天,還是,家教使然?」

  「你——」沒想到霽雲這般毒舌,凌孝氣一下從櫃檯上飛身而下,拔出寶劍就指向霽雲。

  哪知他剛一動作,霽雲身邊侍衛便同時鬼魅般貼近,劍尖同樣直指凌孝咽喉。

  凌孝一下僵住,半晌冷笑道:

  「大膽!」

  凌孝話音剛落,那些兵丁同樣抽出武器逼向霽雲身邊侍衛。

  「大膽是你們吧?」一片刀光劍影中,霽雲卻是穩坐如山,「你不妨試試,是你手下刀,還是我手下劍。」

  「你——」凌孝又驚又怒,沒想到明明看著對方不過是個妙齡小姑娘罷了,竟有著這般心狠手辣一面,目前境況下,卻也無可奈何,「你待要怎樣?」

  「我能怎樣?」霽雲一哂,「方才不是已經說了嗎?論官秩,我是四品郡君,你一個小小從四品官不該跟我見禮,然後再好好地給我一個交代嗎!」

  「你說你是容家世女、四品郡君,可有憑證?」情勢所逼,凌孝只得道。

  本以為自己這般已經是紆尊降貴了,哪知對方卻似是打定了主意要和自己槓上,竟是冷笑一聲:

  「就憑你,想跟我要憑證,你還不配!」

  看霽雲這般,那凌孝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味兒,耳聽得外邊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凌孝馬上意識到不妙——這容霽雲怕是故意拖延時間吧?!

  當此情形下,只得給手下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全都退下,然後擠出一絲難看笑容:

  「既是,世女此,是末將唐突了。末將見過世女。」

  「你承認我是世女了?」霽雲乜斜了一眼凌孝,「哪還不滾出去?」

  「將軍,找到了!」一個一身黑衣蒙面男子忽然出現,手裡還提了個人。

  霽雲和凌孝同時看去,頓時一怒一喜——那人,卻正是周榮!

  「凌將軍——」周榮看到凌孝,連滾帶爬就撲了過來,身子不停簌簌抖,瘋一樣不停道,「就是這個妖女,殺了太子府大管事——」

  「你胡說什麼——」霽雲臉色一下變得很是難看,「敢這般誣陷本世女,周榮,你果然嫌命太長了嗎!」

  周榮哆嗦了一下,卻還是咬牙道:「將軍,小人,小人方才親眼見到,大管事被大卸八塊——」過於驚恐,眾人能清晰聽見周榮上下牙齒打顫聲音。

  「好一個天潢貴胄、容家世女!」看對面霽雲愈慘白臉色,凌孝只覺一陣意,雖然方才被羞辱了一番,但自己要這女人馬上跪自己腳下求饒。

  「一個狗奴才話你也信!我和太子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害他府上大管事?」霽雲似是強撐著道。

  「那可不好說,這世上多是圖謀不軌人,據本將軍所知,這周榮可是貴府親戚,怎麼會憑空誣陷於你?」凌孝冷笑道,一揮手,便命士兵去後院搜。

  那黑衣鐵衛臉色變了下,神情有些沮喪:

  「啟稟將軍,方才有人挾了一包物事並這周榮一同離開,我等只是截住了周榮,那人卻是,跑了。屬下懷疑,那人包裹里,應該就是……」

  「你說是就是嗎?」霽雲似是又有了些力氣,「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可是堂堂容府世女,豈是你說我殺人就是殺了人?」

  凌孝也知道,這種時候要是馬上帶走容霽雲是根本不可能,不過,好,有凌孝這個人證。看容霽雲現樣子,明顯是色厲內荏,當下冷笑道:

  「容霽雲,你便是再出身顯貴,可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將軍這就去稟明太子,到時一切自有公斷!」

  說著耀武揚威帶了周榮離開。

  霽雲呆站堂上良久,耳旁有呼吸聲傳來,霽雲忙回身,果然是阿遜,正站身後:

  「阿遜——」

  霽雲剛要說話,忽然皺了一下眉頭。

  「怎麼了?」阿遜笑容依然溫和。

  霽雲也不說話,只伸手探入阿遜衣襟,輕輕往外翻開,裡面白色內衣上果然有點點血跡滲出,臉色頓時大變:

  「你,受傷了?」

  「無妨。」阿遜搖頭,「是昨夜夜探太子府留下。」

  雖然阿遜心裡,傅青軒並不如何重要,可是,雲兒卻是視那人如兄長……雖然早就明白,傅青軒便是真落入太子手中,這會兒怕也不知被送去哪裡,可是卻還是願意為了霽雲,冒險一試。

  可惜,果如自己所料,竟是搜遍了整座太子府,也沒找到傅青軒半點兒影子。

  「你不是說沒傷到嗎?」霽雲心疼不已,推了阿遜道,「你坐下,我幫你療傷。」

  「還是,不用吧——」阿遜卻是不願意,「你忘了,你醫術還是我教呢,你放心,我回去,一定再包紮——」

  身上卻忽然一涼,卻是霽雲已咬著牙解開了阿遜袍服,j□j出來緊緻胸膛上面,縱橫交錯舊傷上,一道斜伸至小腹傷口形狀可怖,還有鮮鮮血滴滴滲出。

  「阿遜——」霽雲一下嗚咽出聲,邊包紮邊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才累你這般——」

  便如今日,若不是阿遜一早看出事情不對頭,怕是定然會趁了那凌孝以及他背後主子心意。

  「傻丫頭,」阿遜擁住霽雲,「和你有什麼關係?是我自己技不如人——」

  沒有人比自己明白,雲兒有多聰慧,而今日,之所以差點兒落入別人圈套,卻還是,關心則亂。

  「什麼技不如人!」霽雲狠狠擦了下眼淚不依道,「明明是他們人多欺負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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