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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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竟有人如此大膽,敢攪鬧安家認孫喜宴。

  阿遜是只要霽雲無恙,對所有事情便無可無不可;安雲烈卻是怒火滿腔——

  真不知何人吃了熊心豹膽,竟敢做出這般事來!

  當下便派出精銳人馬前往搜捕,又忙忙禮讓兩府人馬到府中去。

  好雖是受了驚嚇,王溪娘也好,謝玉也罷,身體倒是都無恙。

  兩人被速請入內宅後,和臉色蒼白王溪娘相比,謝玉神情矜持里竟是多了份不自覺期盼——

  實是方才安彌遜從天而降情景太過唯美而又震撼,謝玉一方面惱怒對方未第一時間對自己施以援手,另一方面,卻又無論如何也忘不了那個無比霸氣瀟灑身影……

  又想到來時娘親隱隱透露父兄有意讓自己和這安公子結親之事,謝玉因心高氣傲,本還有些牴觸,這會兒再想著,心裡竟是甜滋滋——也只有這般世間少有奇男子,才配做自己夫君。

  「那容府小廝,究竟生何種模樣?」悄悄四下無人,謝玉終究問出了口。

  想到自己心儀,而且極有可能會和自己婚配之人,竟是對別個男子那般維護,謝玉真是覺得心裡百般不是滋味兒。

  那丫鬟也是個機靈,平日裡陪小姐身邊,也不止一次遇見過那風流多情公子哥,小姐從來都是不屑一顧模樣,這般羞羞答答欲語還休,還是第一次,明顯是動了春心了!

  當下抿嘴一笑:

  「我好小姐,且不說安公子雖是安府嫡孫,卻是初來乍到,頭一次見到這麼多王公貴族,怕是多些小心也是有,再加上我家小姐這般雍容華貴、美若天仙,便是嚇也嚇得傻了,至於對那小廝,哪有這許多顧忌?自然是說救便救了。」

  謝玉心裡一動,對呀,這安公子既是流落民間,對上京貴族怕是一無所知,又何從知道,自己是謝家小姐?

  心頭巨石頓時放下,斜了一眼丫鬟:

  「貴人也是你一個小丫頭可議論?再要渾說,信不信我撕了你了嘴?」

  那丫鬟看謝玉粉面含春,知道自己話定是說道小姐心眼裡去了,正要再說,忽然瞥到旁邊涼亭後,兩個人正一前一後匆匆而來,不由一愣,忙輕輕推了一下謝玉:

  「小姐。」

  謝玉也是一愣,心裡頓時大喜,果然是有緣嗎?剛一想到那人,哪成想一轉過頭來,卻正好碰著。

  卻是安彌遜正帶了安武大踏步而來。

  阿遜也明顯看到了小徑上謝玉,不覺微微蹙起眉頭。原以為那主僕兩人會讓開,卻沒想到謝玉竟主動迎著自己走了過來。

  「奴家多謝公子救命之恩。若沒有公子,那奴家今日……」

  謝玉今日裡穿了件繡著大朵牡丹花十二幅裙子,臂上纏繞著宛若翠靄般軟煙羅,再配上因方才受了驚嚇而嬌喘微微神情,襯得整個人益發美麗柔弱,那般盈盈一拜,怕是任何一個正常男人看了都會心旌神搖……

  阿遜卻皺起了眉頭,只覺昔日那般跋扈囂張謝玉,突然做出這種嬌嬌弱弱小女兒姿態,委實太過匪夷所思。只是無論怎樣,阿遜卻仍是對謝玉半點好感欠奉。

  當下側身一旁,淡淡「嗯」了一聲,嘴裡勉強擠出兩個字「不謝」,轉身便想離開。

  謝玉大急,心說這人怎麼這般不解風情,忙沖旁邊丫鬟使了個眼色。

  「公子,」丫鬟忙上前一步,攔住阿遜去路,刻意提高聲音道,「奴婢銀翹見過公子,奴婢是謝公爺謝府。那是我們家小姐,因是第一次來安府,一時迷了路徑,不知哪裡通往老夫人後宅,不知公子是否方便——」

  謝玉垂了頭,做出羞赧模樣,心裡卻是得意,這人若是知曉自己竟是堂堂謝家嫡女,定然不會再如方才一般冷冷冰冰,待會兒那公子陪著自己往後宅去時,自己倒是要說些什麼才好……

  正自胡思亂想,哪知安彌遜卻似是根本沒聽懂謝公府三個字意味著什麼,只淡淡吩咐了一聲:

  「安武,你去處理。」

  別說主動幫謝玉帶路了,竟然連聲招呼都沒打,便徑直大踏步離開。

  直到那人影子再也看不到半點兒,謝玉才緩過神來,氣狠狠跺了下腳——這男人是塊木頭嗎?竟然一而再、再而三這般對待自己!

  謝玉性子自來都是喜歡爭強好勝,什麼事都喜歡爭個頭籌,這也是之前自己表哥謝彌遜管俊美無儔,謝玉卻是從沒看進眼裡原因——

  那麼一個父不詳卑賤身份,還想高攀自己這公府小姐,當真是痴心妄想。自己即便無法如謝家之前小姐嫁入皇宮風光為後,卻也絕對無法忍受,嫁給謝彌遜那麼一個身份低賤爛人。

  之後,當謝彌遜身亡消息傳回來時,謝玉不止一分惆悵也無,甚至還有大大鬆了一口氣感覺。

  而反觀現安彌遜不止身負絕世武學,兼是安家唯一嫡孫,當仁不讓安家未來當家人,方才府門外那一幕,自己可是看得清楚,那麼多朝中顯貴,還不是得年紀輕輕安公子面前低下頭來?

  將來自己若嫁了安彌遜,自然便是安家公夫人,其顯赫威風便是比起後宮妃子,怕也不差多少。

  要緊是,安彌遜越是這般不把自己放眼裡,卻是愈發激起了謝玉好勝心——長這麼大,還從沒人對自己這般冷淡過,那些王孫公子,那個不是想千方百計,想要一睹自己容顏?這無知小子,竟是這般對待自己!越是這樣,自己就越要安彌遜也拜倒自己石榴裙下,方才甘心。

  「阿遜?你不前面招待客人,怎麼跑這裡來了?」霽雲正斜倚榻上閉目小憩——被阿遜護那麼緊,自己根本就來不及受驚嚇,偏是阿遜緊張不得了,非要押著自己到這兒躺著不可。正思考,那放暗箭人到底是誰,目又是為何,手卻忽然被人握住,忙睜開眼,果然是阿遜,正單腿跪榻前,緊張瞧著自己。

  看霽雲要起來,阿遜忙伸手按住:

  「可有哪裡不舒服?我已經讓人熬了安神藥物,很就會送來——」

  安神藥物?瞧著阿遜緊張兮兮模樣,霽雲不由嘆氣,怕是該吃安神藥物不是自己,而是眼前這個吧?

  想要嘆氣又何止霽雲,便是外面安武,也是愁容滿面。外面這場宴席,可是老公爺為了少主而設,現倒好,午宴馬上就要開始,正主兒卻不見了。

  方才少主舍謝家小姐而護住容府小廝事情已經惹得眾人紛紛側目。那些人自己倒是不擔心,就怕有人會到老公爺面前嚼舌根,老公爺有多愛這個突然冒出來孫兒,別人不知道,自己可是清楚不過,要是公爺真信了少爺好男風這件事——

  回頭正看到自家少主瞧稀罕寶貝似看著容公子眼神,頓時寬麵條淚——

  公爺信不信,自己是早已經信了。少爺分明就是個情種啊,只是天下那麼多好女子,怎麼偏要招惹個男人啊?

  招惹男人也就算了,還偏要招惹容家男人!還是容文翰兒子!

  要是到時候真東窗事發,老公爺興許下不了狠心,那容文翰可不是吃素!

  卻又不敢催促,實是阿遜之所以願意聽憑老公爺安排,把自己安家嫡孫身份公布於天下原因,別人不知道,自己卻是清楚:還不就是為了能匹配上容家小子。

  可是我小祖宗,便是身份再匹配又如何?你們可都是男人,男人啊!身份再匹配,倆男人能成親嗎?

  正自思索,一個家丁匆匆跑來,看見安武,神情大喜:

  「少爺可?皇上派來賀喜特使就要到了。」

  霽雲也聽到了外面對話,忙一推阿遜:

  「你去吧,莫要讓公爺著急,我也不能多呆——方才十一來報,說是老夫人一個勁吵著要見我,我正尋思著讓人跟你說一聲呢。」

  阿遜無奈,雖是不舍,卻只得起身,叮囑道:

  「待會兒我讓安武送你。」

  「慢著。」卻是阿遜金冠因來時跑得急了,有些歪。霽雲忙下地找了個梳子:

  「低頭。」

  阿遜有些迷糊,卻仍是乖乖半俯xia身。

  霽雲伸手拔掉那金冠,然後極幫阿遜把頭髮重挽好,又把金冠扶正,這才鬆口氣,滿意道:

  「嗯,我家阿遜,可真是玉樹臨風。」

  「你,喜歡嗎?」阿遜低低道。

  「嗯。」霽雲重重點頭,滿意道,「那是自然。走吧,這般玉樹臨風阿遜,怨不得老公爺和老夫人稀罕——」

  卻一下止了聲——任誰突然被一雙熱熱唇給堵住嘴,都是無法說話吧?

  阿遜也是直到吻上那雙殷紅唇,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嚇得猛一後退,哐當一聲就撞翻了身後案幾,心裡頓時懊惱不已,雲兒還這般小,定然要被自己唐突給嚇到了!又不知該如何解釋,半晌臉憋得通紅,期期艾艾道:「那個,上面有些灰——」

  「少爺——」安武正自發呆,卻見阿遜風一般衝出來,逃也似往前廳而去,不由嚇了一跳。

  忙要跟上去,阿遜卻又站住,急急道:

  「雲兒要走,你親自護著回府。」

  安武只得又回來,到了房間,才發現霽雲正兩眼無神直勾勾瞧著自己,心裡頓時一緊——瞧這模樣,果然是受了驚嚇小模樣,看來,是得囑咐李奇回去再幫容公子多熬幾副安神藥才好。

  「公子,容公子——」

  「啊?」霽雲終於回神,雖然明知道一阿遜心性,方才那一幕必無任何人瞧到,卻仍是臉色爆紅,竟是被阿遜那一吻攪得完全亂了心神。再想到阿遜胡說八道什麼上面有灰,是氣得咬牙,這個壞小子,定是去了哪些不正經地方,不然,怎麼會……

  半晌才定定神道:

  「我無事。」

  「誰外面?」安武忽然回頭,衝著門外道

  「安武,你這裡?」外面聲音卻很是驚喜,緊接著門一響,安鈞之推門而入,急急道,「阿遜呢,你可見到他去了哪裡?」

  見外面是安鈞之,安武不著痕跡收回凝聚掌心勁力:「原來是二爺。少爺已經往前廳去了。」

  「這樣啊!」安鈞之長出了一口氣,「那就好,方才爹爹忽然不見了阿遜影子,急得什麼似。」

  又瞧了眼旁邊做恭敬侍立狀霽雲,溫聲道:

  「原來是這位小哥,今早受驚了。」

  霽雲忙一拱手:

  「不敢。有勞公子掛念。」

  「公子你去忙吧,阿開交給我便好。」安武一旁道。

  安鈞之微微一笑,這才匆匆離開。

  只是到了一個轉彎處,卻猛然站住腳,神情難看之極——自己方才聽到了什麼?安武竟然稱呼那小子「容公子」,便是對自己,也從不曾有過那般恭敬模樣!

  也就是說,那小子並不是什么小廝,而是,極有可能是容府公子!

  待安鈞之遠離,安武才護送霽雲李奇二人出府。林克浩自然不好跟著回去,十一十二卻早已帶了大批暗衛隱暗處。便是安武,雖是霽雲一再拒絕,卻還是堅持把人送到了府中,方才迴轉。

  「李奇帶著小廝先行回府了?」

  王溪娘正後宅吃茶,聽了丫鬟綠芍回稟,手一晃,熱熱水頓時濺了一滴手背上。

  霽雲剛進府門,迎面便碰上一臉焦灼容福:

  「哎呀,好啊開,你可回來了,方才老夫人找不見你,就一直哭天抹淚……」

  「老夫人現哪裡?」霽雲忙道,「我去看她。」

  「方才表小姐原先宅子旁,這會兒也不知——」

  話還沒說完,霽雲就跑了出去——前世時老夫人待自己如何,卻是全部記得了,可來府里這沒多少時日,卻是依舊能感受到老夫人一片全然愛惜之意。

  眼看前面就是王溪娘原先住松雅居,卻轉角處看見一個青色背影一閃。

  霽雲不覺站住腳。

  「怎麼了?」跟後面十一忙順著霽雲眼睛看過去,也愣了一下,方才那背影,倒是和小主子好像。

  「哎呀,娘好翰兒——」旁邊一個蒼老卻充滿喜悅聲音響起,霽雲回頭,可不正是容福所說哭天抹淚老夫人?

  老夫人一把抓住霽雲手腕:

  「這下抓住了,看你還跟娘捉迷藏。」

  捉迷藏?霽雲苦笑,自己明明剛到好不好。卻也知道老夫人定是又糊塗了,忙扶住老夫人:

  「阿開餓了,咱們去用些東西好不好?」

  聽說阿開餓了,老夫人也忘了要興師問罪了,忙一疊聲吩咐旁邊丫鬟「去準備好吃來」。

  霽雲又是感動又是窩心,想著要是爹爹真回來了,祖母不知要高興成什麼樣呢!又瞥一眼那烏沉沉松雅居,待會兒等溪娘回來,好歹要暗示她早打發走禁足裡面王家兄妹。

  「公爺,前面已是真州城了。」容寬把一個水囊遞給即便是滿身風塵也掩不了一身清雅之氣容文翰,「再有兩日日程,咱們便可回至上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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