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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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這個時候,大哥他們定然急瘋了吧?幸好爹爹尚戰場,不然,實無法想像,得知這個消息,會給爹爹多大打擊!

  自己必須要想法子聯絡到楚昭!

  姬二回來時,已是深夜,隱隱約約瞧見院子裡幽暗處孤孤單單站著清冷身影,不由一呆,忙步跑了過來,伸手挾住霽雲就走:

  「這麼冷天,你這孩子就不能消停——」

  霽雲被勒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用全身力氣推開那條胳膊:

  「姬先生,放手——」

  「啊?」姬二愣了一下,忙提著衣領把人舉高,嘴巴一下張大,「阿開?」

  轉而瞪眼:

  「臭小子,什麼不好學,偏要學羽兒那般死人樣子!」

  「咳咳——」霽雲抱著門柱,嗆咳不已,合著姬先生這是把自己當成他那冷冰冰外甥了?只是這做舅舅,是不是對外甥也太狠了些?一個不注意,說不好就出人命了啊!

  看霽雲被自己勒臉色都發紫了,姬二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說嘛,羽兒今次怎麼這般聽話,竟是吭都沒吭就讓我抱著送回房間……」

  「您說這是,抱?」姬二這是開玩笑吧?竟然把這種簡直會把人給勒死方式稱為抱。

  「那是自然。」姬二翻了下白眼,「真是大驚小怪,羽兒小時候,我可是一直都是這樣抱他!而且每次我這樣抱著,羽兒都乖得不得了,很就會睡著……」

  姬二聲音別提多得意了。

  「你們,都是這樣抱小孩?」霽雲不敢置信,小孩那麼嬌嫩物事,也可以這麼養?

  「對呀。」姬二很是肯定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我大哥和我抱方法不一樣,他喜歡背孩子。」說著做了個抓住人腳脖子往背上甩動作,「這招也蠻好使。

  霽雲卻是聽得幾乎淚流滿面——那個穆羽能活這麼大,真是奇蹟呀!驀然想起上次農家小院時,姬二拖著傷了腿穆羽大步如飛模樣,還以為姬二是故意折騰他,原來那都是習慣啊!

  「啊呀,對了——」姬二忽然一拍腦袋,有些懊惱道,「我怎麼忘了,這幾天天氣冷,羽兒腿疾又犯了。」

  嘴裡說著,拉著霽雲就走,「你上次施針後,羽兒果然好得多了,那之後我也幫羽兒施過針,不知怎麼,都沒什麼效果。正好你,去幫羽兒再施針吧。」

  霽雲被拖得幾乎跌倒,好不容易站穩腳,已是到了穆羽住客房。

  穆羽正閉著眼睛躺床上,已經抽條瘦弱身軀伸筆直,兩手交疊放胸前。襯著那身月白色袍子,霽雲不由打了個冷戰——怪不得姬二總說穆羽一副死人臉,這個模樣穆羽,不知道話准以為床上躺是一具屍體。

  姬二把霽雲按倒床前座椅上,又找出上次霽雲贈金針遞過來:

  「阿開你待會兒就歇這裡吧,我回去休息了。」

  說著,頭也不回就走了。

  早已經領教姬二就是一個決不能用常理推測瘋子,霽雲默默接過針。

  只是施針時卻發現,不知保持這種姿勢多久了,穆羽腿部肌肉已是僵硬很。

  這樣施針話,不只效果不好,被施針者痛苦也會增加數倍。

  忽然想起方才姬二說一直以來他施針效果都不好,不會是每天就這樣直接開扎吧?

  霽雲猶豫了下,還是開口喚道:「公子,公子——」哪知穆羽卻是閉著眼,絲毫不回應。

  霽雲無法,只得先把金針放下,屈身扶起穆羽腿,幫他把腿部肌肉舒展開來,好不容易,兩條腿都不再是死屍般僵硬了,霽雲才長舒一口氣,極把金針刺入。

  霽雲只想著,趕緊施完針就走,完全沒注意到,本是閉著眼睛穆羽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定定瞧著暈黃燈光下那緊抿著嘴唇俊俏小臉,臉上神情漸漸柔和起來,便是嘴角也不覺慢慢上挑……

  第二日,霽雲還睡夢中,就被姬二震天價響一樣拍門聲給驚醒,慌忙從床上爬起來,就往門外跑,到了外面才發覺,除了仍坐桌子前慢條斯理用著早餐穆羽,所有人都已經整裝待發,頓時就有些惴惴。

  「阿開,你怎麼這麼慢。」姬二邊往搭袋裡放乾糧邊道,「去用飯,馬上就要上路。」

  霽雲知道,這麼冷天,馬上疾行話不吃飽肚子自己肯定扛不住,忙坐到几案前,開始埋頭苦吃。等到終於吃飽了,才抬起頭來,旁邊穆羽也跟著慢悠悠放下筷子,起身往自己馬兒走去,霽雲不由一愣:

  這人吃東西也忒慢了吧?好像自己方才用餐時,穆羽碗裡也不過就剩了口粥罷了。這人果然是怪物,這麼寒冷天氣,一口粥也能吃這般久,那粥怕是早涼冰冰一樣了吧。

  霽雲馬兒也很被人送過來,一看就是匹神駿異常馬兒,難得是還溫順很,便是馬背上還有準備好裝了乾糧和水搭袋。

  霽雲感激看了眼匆匆從房間裡出來姬二,揚聲道:

  「姬先生,多謝。」

  「啊?」姬二眼神一暗,阿開房間自己方才用心搜了,除了胡亂扔地上幾張明顯是練字宣紙,倒也沒有故意留下什麼線索來。

  這小子,倒是有練字興趣,自己記得那日偶遇時,也見他無事就練字來著。

  霽雲沖姬二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沒想到這個瘋子,還有這麼細心時候。自己起來這麼晚,若不是姬先生,怕是中午就要餓肚子了。

  一行人離開後,便有客棧小二進房間打掃,發現其中一間房間內,地上散亂扔著幾張宣紙,隨手團了,用簸箕掃了出去。

  一名書生正好經過,看到被隨意扔地上紙張,不覺皺眉,俯身拾起抻平,只看了一眼便即呆住——

  怎麼竟是被譽為大楚文壇領袖、書法千金難求太傅親筆?!

  忙又展開其餘幾張,筆跡竟是如出一轍!書生頓時大喜過望,一陣風似衝進了客棧!

  「好了,下馬歇息吧。」日已過午,穆羽終于勒住馬頭。

  眾人「迂」了一聲勒住馬頭,紛紛翻身下馬。霽雲卻是渾身早凍僵了,竟是直直坐馬上,一動也動不了。

  「阿開,」姬二一眼瞧見,忙嚷嚷道,「別磨蹭了,下來,吃了飯還要趕路,你若是慢了,我們可是不等。」

  磨蹭?霽雲心裡憋悶不已,自己哪裡是磨蹭,明明是手腳早就凍僵了用不上勁好不好!

  可也明白,姬二這麼個連抱個小孩都差點把人給勒死傢伙,是絕不會想到這一點。

  霽雲咬了咬牙,努力想要爬下來,卻因為下半身凍得完全沒了知覺,爬直接變成了滾,竟是朝著結滿了冰凌土地就砸了下去。

  閉了下眼睛,卻沒有預料中劇痛傳來,反而跌入了一個冷硬懷抱。

  霽雲愣了一下,倉皇間抬頭去看,卻正正和一雙冰冷眸子對個正著。竟然是,穆羽?!

  頓時嚇了一跳,忙要後退,哪知雙腳剛一踏到地上,一陣鑽心痛楚頓時傳來,霽雲哎喲一聲,身子再次向前撲倒。手下意識就摟住了穆羽腰。

  穆羽本要伸手去扶,卻腰被霽雲摟住瞬間僵那裡,神情震驚而又迷茫——只有夢裡,才能重溫當年被霽雲摟著感覺,這會兒卻無比真切重現!

  霽雲用力巴住自己馬,驚恐無比瞧著慢慢垂下眼帘穆羽,自己剛才那麼唐突他,這麼個喜怒無常怪物,不會一掌把自己劈飛吧?

  穆羽果然伸出手來,卻是越過霽雲,拿下了搭袋,從裡面摸出乾糧遞給霽雲,這才轉身回到自己馬旁邊,低頭吃東西。

  姬二一直饒有興趣瞧著兩人,這會兒看穆羽走了,就顛顛跑過來,舉起手裡饅頭道:

  「好阿開,你乾糧聞著味兒道不錯嘛,不然,咱倆換換?」

  「換什麼換?」霽雲有些莫名其妙,「都是姬先生準備還有什麼不一樣嗎?」

  「我準備?」姬二愣了一下,「開什麼玩笑,我自己都是胡亂對付,哪有時間管你?」

  忽然覺得不對:

  「阿開乾糧是別人準備嗎?」

  四處看了下,眼睛忽然落穆羽手上,忙跑過去看了下,臉頓時黑了:

  一樣大餅,一樣牛肉香,說不是同一個人準備,誰信?!

  神情頓時哀怨無比:「羽兒你,好狠心——」

  霽雲則是完全風中凌亂了——自己乾糧,是穆羽那個動不動就說殺了自己怪物準備?

  倒是穆羽,卻是正眼都沒有瞧兩人,仍是淡定一口口啃著自己大餅……

  中午時還能勉強爬下來,晚間到客棧時,霽雲臉色已是白和紙相仿,兩條腿是早就沒了知覺——

  竟是腿疾又犯了。

  被小二架著送到房間裡時,霽雲一下癱了哪裡——以往有阿遜時時小心調養,這兩年來,霽雲腿已經再沒有痛過,此時卻是痛和針扎一般。過於痛楚,竟讓霽雲連穆羽什麼時候進來都沒有發現。

  「怎麼了?」穆羽聲音仍是沒有什麼起伏,冷冷,卻是讓霽雲一下清醒過來。

  「無,無妨——」霽雲強撐著坐起身子,勉強笑道,「只是腿疾,又犯了,等稍好些,阿開再去為公子施針。」

  哪知穆羽卻並沒有離開,反而拉了張椅子床前坐下:

  「腿疾?怎麼得?很嚴重嗎?」

  「小時候凍傷過,」霽雲搖了搖頭,「等施針後,應該就會好些。對了,公子能不能幫我尋些筆墨紙張來?」

  「筆墨紙張?」穆羽有些不解。

  「嗯。」霽雲點頭,手用力頂攥緊被角,顯然是疼痛已極,「幼時,爹,告訴我,想忘記一件事,就專心做另一件事,先時,我,也不信,可那次傷到腿時,我就不停寫字,然後發現,寫著寫著,好像,腿痛,真減輕了呢……哎喲——」

  霽雲猛地睜開眼來,卻是雙腿忽然被穆羽抬起,那修長雙手正極為靈活自己雙腿上按摩著,分明是自己昨天幫他施針時推拿手法。

  「你,也會?」

  穆羽眼睛都沒抬:

  「昨日看你用過。」

  這人昨日不是睡著了?而且就只一次,怎麼這般嫻熟?竟是瞧著比自己還要靈活。

  還沒反應過來,穆羽已經同樣極又准把金針刺入穴道之中!

  霽雲再一次傻眼——這穆羽果然是怪物,還是,聰明到逆天怪物!

  同一時間,客棧里來了另一幫不速之客。

  那群人均是神情冷肅氣勢不凡,卻是丟下一輛遮蓋嚴嚴實實車子就迅速轉身離開。

  穆羽走出房間時,正碰見匆匆尋來姬二:

  「安家已經把人送到。」

  穆羽點頭:「馬上送到靈老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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