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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明煜挑揀著說了:距離上元節不遠,要留下並非不可。不過,臣子們催請了數次,他也甚是心煩。對了,原先就想好,回長安之後,要給「雲都尉」封賞。

  「做將軍?」燕雲戈問。

  陸明煜含笑點頭。

  見他這樣,燕雲戈判斷,這應該是一個「安全」的話題。

  所以他說:「我聽旁人說,這次在北疆,我立了頗大功勞。」

  「是頗大。」陸明煜道。他挑著戰報上的內容,給燕雲戈說了一兩件。同時,暗暗提醒自己,回過頭來,一定要與趙岳等人說清,莫要露出破綻來。

  天子眼皮微闔。日光照來,照出一片寧和光景。

  陸明煜心道:雲郎啊,雲郎。你既「回來」了,朕如何不去將你留下。

  ……

  ……

  皇帝返長安的日子最終還是往後推了推。倒不是為了上元節,陸明煜對此雖有興趣,但他考慮更多的,是燕雲戈還沒完全恢復的傷。

  兩人深夜對望,他的手指一點點摩挲過燕雲戈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當年燕正源抽出來的鞭傷已經很淡了,後面又覆蓋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傷口。再有,燕雲戈胸膛,始終有一塊比別的地方更白的皮肉。

  燕雲戈對此一頭霧水,他卻知道,這正是當年燕雲戈把他從福寧殿帶出來時,放在胸口那隻木雕喜鵲留下的傷痕。後來皮肉長好,燒熟了的那塊肉掉落。在那之前,燕雲戈已經踏上流放嶺南的路。一路上,又與鄭易等人不睦,不知道多吃了多少苦。

  陸明煜從前對此未有憐惜。燕雲戈自己要走,那是他罪有應得。可面對「雲郎」,他又很難心硬。

  燕雲戈看出皇帝對自己一身傷十分介懷,起先還想著以此「邀寵」。到後面,看出陸明煜的確難過,反倒安慰他,傷口都已經長好,新傷也正在癒合,要天子不要放在心上。

  他還轉移話題,說:「陛下再與我說說這五年發生的事吧。」

  陸明煜依然看著他胸口的痕跡。聽他這麼說,天子抬頭,說:「福寧殿重新築過。你回去之後,許是又要覺得不習慣。」

  燕雲戈驚詫:「為何?」

  陸明煜由此說了燕雲戈在火中救下自己的事,也為燕雲戈解釋了一處傷痕來源。

  燕雲戈聽著,心有戚戚,說:「那些賊人該死!清光,還好你無事。」

  陸明煜說:「你在床上一連昏了那麼多日子,張院判都說,你不一定再能醒。」

  燕雲戈道:「現在不還是好好在你身前?」

  陸明煜笑笑。笑過之後,又想,如果燕雲戈問起其他,自己要怎麼和他講述。

  畢竟,在過去五年,這塊燒傷疤痕就是自己與他僅有的接觸。

  不過燕雲戈未問,而是和陸明煜說起那隻木雕喜鵲的歸處。

  陸明煜:「……」還真回答不了。

  見他這樣,燕雲戈大笑,說:「那個喜鵲原先就未雕好。等回了長安,我雕個新的送你!」

  陸明煜聽著,忍不住微笑。

  就這樣,到了一月下旬,帝駕終於啟程南歸。

  其時「雲都尉」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在南歸前一天,終於如願侍寢。

  第71章 相似 「雲都尉和燕雲戈真是一個模子刻……

  燕雲戈頗具心機。

  最初幾日, 陸明煜並未打算在他屋中留宿。理由也是現成的,雲郎傷勢未愈,還需好好休養。

  可燕雲戈嘴上答應得好好的, 晚膳之後,卻總要與陸明煜談起過往。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與天子的「爭吵」多半不是發生在近期,而是在契丹大軍尚未南下的時候。

  戰爭好像成為一條分界線。陸明煜對早前的事總含糊其辭,但說到燕雲戈在戰爭中的表現, 則能娓娓道來。

  發覺這點後,燕雲戈懷著謹慎心情,再未提起更早之前的四年。

  他轉過話鋒, 說自己在外行軍,與清光許久不曾見面。雖不記得從前,可自己待他一定甚是思念。

  還列舉邊疆男女之間訴情的風俗,把自己代入其中。獵狼獵雁是最基礎的, 當了擂主之後向心儀之人提親也很是風光。

  一番設想下來,逗得天子忍不住跟著笑。

  稍不留神,兩人就聊到深夜。

  這時候, 燕雲戈又會說, 天色已晚, 外間寒涼,屋內倒是暖和。既如此, 清光還是莫要走吧。

  話音落下,立刻對上陸明煜似笑非笑的目光。

  燕雲戈悶悶嘆氣,一副遺憾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的樣子,道:「什麼都瞞不過清光。」

  陸明煜倒不會因情郎的小手段生氣。甚至於,他知道就連燕雲戈這會兒的神色也有五分刻意。但對於此類「邀寵」手段, 天子只覺得新鮮有趣。

  陸明煜道:「不必說這些,你還是……」老老實實,等到傷口完全癒合再說。

  可燕雲戈又道:「清光,你當真要走?」

  陸明煜一頓:「這還有假?」

  燕雲戈抿抿唇,眉目間的失落又清晰幾分,又是一嘆:「好,我送你出去。」

  陸明煜看他,竟然也有點捉摸不透,這副表情到底是真是假。

  燕雲戈又說:「真奇怪。對我來說,昨日你我尚同塌而眠。可對你來說,你我已經分開那麼長時間。無怪我總想與你共寢,你卻已經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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