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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衾臉色一變,金魚兒也嚇得發呆:「什麼?是怎麼了?這月份明明還不到呢!」

  林泉跺著腳說道:「不知道,說是突然的就肚子疼,太醫們給看過,說是有早產的跡象,不知如何,府內請三爺趕緊過去呢。」

  李衾手中還握著那封李持酒的親筆信,此刻也顧不上了,立刻叫人備馬,匆匆地出了兵部。

  在李衾得到消息的時候,蕭憲人卻在宮中。

  只因為李持酒扔下了宮中乃至京城的一切,一走了之,太后非常的不自在。

  還好有個燕語公主常常陪著說話解悶兒,太后不放心,便也隔三差五就傳蕭憲進宮,聽他說些外頭的消息等等。

  這日蕭憲也正是在宮內陪伴太后,因說起了北關大捷的事情,蕭憲很是誇獎李持酒的能耐,說他「天縱英才」,雖然年輕但「英明神武」,定是可媲美高皇帝的一代明君,太后自然喜歡不盡。

  太后最關心的自然是李持酒的安危,又問起他什麼時候回京,蕭憲只說自然是儘快,叫太后不必擔心等話,總算是安撫了太后,才起身出了永福宮。

  此刻宮外蕭家的人才找了進來,又怕他關心情切,便不敢說的太過,只說東淑動了胎氣,叫他趕緊回去。

  可蕭憲見人都找進宮內來,自然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心早就慌了。

  當下也不乘轎子,忙不迭地拉了一匹馬,趔趔趄趄地就要往蕭府而行。

  誰知才走一會兒,迎面見到魏中書的轎子。

  魏中書正是有事,急忙攔住了他,猶疑地說道:「蕭尚書,你可聽說了沒有……」

  蕭憲這會兒哪裡還能聽見別的事情去,當下不等他說完便道:「天大的事兒也等以後再說!」一抖韁繩,不由分說沖了出去。

  走到半路,只聽到天空一聲悶雷,如雷神駕著車從雲端轟隆隆駛過,驚的蕭憲差點兒滾落地上。

  他一路上心跳眼皮跳,慌亂不堪,早沒了先前在永福宮談笑風生款語溫言的樣子,等到拐進了尚書街,就聽又是一聲雷響,大顆的雨點從天空密集落下!

  蕭憲勉強飛馬到了府門口,給幾個侍衛七手八腳地扶著下地,急匆匆向內而行。

  才過抄手遊廊,那雨嚇得越發大了,地上流水四溢。

  路上有幾個丫鬟僕婦慌裡慌張的來來往往,蕭憲掃了幾眼,一個個臉色不佳,惶然惴惴。

  終於趕到東淑院子外頭,還沒有進門,就聽到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從院子裡傳了出來!

  蕭憲正是心弦緊繃的時候,此刻才要邁步,聽到哭聲卻一腳踩空,幾乎摔倒!

  就在此刻,在他眼前一道閃電掠過,卻竟仿佛有刀鋒的冷峭凜冽之色,明明是大夏天,卻叫人脊背透涼。

  北關。

  邊塞的春天自然是比中原腹地來的晚。

  在四月天的時候,地面上才露出些青青草色,風也不像是之前那麼冷徹入骨,總算多了幾分柔軟的暖意。

  相城跟營門關兩座最為偏僻的邊塞城關,也是這場大戰之中受損最嚴重的,雖然這次戰事幾乎把塞外狄人各部的勢力殲滅了十之八九,但畢竟先前相城被侵占,那些蠻人獸性大發之下,不管是人員,財物,還是城池皆都損失慘重。

  營門關也因被圍困過,幾處城牆都有毀損,只在城中百姓傷損上要好一些。

  幸而軍民一心,斬除了賊寇之後,便又馬不停蹄開始收拾家園。

  大家安葬在戰事中亡故的親友或者同袍,修補毀損的屋宇……五月初的時候,兩座城已經不再是之前那種狼藉滿目死氣沉沉的樣子,也隨著春天的降臨而重新開始煥發了生機。

  這麼快恢復過來,一是因為戰事的結束,二來則是兩城軍民都知道,皇帝陛下仍是坐鎮在城中,這對軍民而言自然是極大的鼓舞。

  雖然不知皇帝為什麼還不回京去,但天下從此太平,總是一見好事。

  可是在滿城軍民忙亂恢復之際,那個被視作主心骨的「皇帝陛下」,此刻卻在城中守備營內,抱著酒罈子喝的如痴如醉。

  幾個陪著他的將士本來都也是酒量絕佳的人,奈何「對手」更加不是泛泛之輩,一來二去,竟都喝醉了,一個個爛醉如泥。

  只有李持酒還抱著酒罈子笑道:「瞧瞧你們,一個能打的也沒有。」

  自打輸贏定局後,原本英姿勃發勇毅果決的皇帝,忽然間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他像是徹底放鬆了下來,城中其他的善後事宜一概交給手底下的將領跟官員處置,而他每天所做的,就是東奔西跑,看到誰合眼緣,就拉過來一起喝酒,談天說地,比武論道,直到酩酊大醉。

  他倒是不怕別的,肆無忌憚,卻苦了周圍的侍衛跟將士們。

  畢竟如今雖然啟朝大獲全勝,可難保還有什麼狄人的細作埋伏在城中,萬一給他們趁虛而入,做點兒什麼不利於皇上的,那麼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大捷恐怕要功虧一簣,於是明里暗裡都派了人緊跟著李持酒。

  也有心腹勸李持酒回京,但皇帝仿佛喜歡上這個荒涼的地方,不管是誰進言,一概不聽,就連京內太后跟朝廷大臣連派人來請,他總是找藉口不動身。

  其實李持酒知道眾人的擔憂,可他仍是毫不在意,還一如既往信馬由韁的四處亂竄。

  有一次,他甚至出城狂奔百里,已經深入狄人地方了,幸而狄人這仗輸得慘烈,原本駐紮此處的部落早就遷徙了,這才免了一場可怕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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