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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毀容的姑娘被男人和季韶哄騙著離開,可日子久了,她終於發現了跡象,榕城再也沒有音信傳出來,可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再也沒有問題男人有沒有寫信過來,每日依舊好好吃飯,白天抽空在外面轉一圈,偶爾沉默看著榕城的方向。

  生產的時候,毀容的姑娘終於哭了,她握著季韶的手,「他騙我,他騙了我,他說會回來見我的!」

  季韶不知道說什麼,她只能紅著眼眶,反手握住她的手,叫她再撐一撐,孩子還沒有生下來。

  五個時辰後,孩子終於生下來了。

  毀容的姑娘也閉上了眼,去找那位毀容的男人,或許她還會嗔怒、怪他騙人,也或許他們會放下過去的事情,做一對恩愛的夫妻。

  英雄末路,昔日能支撐局勢的人一個個倒下,也為這片瘡痍的大地爭取了足夠的時間。

  底下的客人有人悄悄拿帕子擦拭著眼淚,也有人疑惑問道:「那對夫妻為什麼沒有留下姓名?那孩子是誰呢?也不知道那孩子命運如何。」

  「那個孩子是我,」站在角落裡的女子一身戎裝,她約莫是三十餘歲的年紀,「他們說不想留下姓名,對他們而言,只要沒辜負其他人,便也算夠了。而且我姑姑,也就是季韶,也在我十歲的時候去世了,依舊是死在了戰場上。但我活了下來,我也完成了他們所有人的遺願,重新建立了新朝。」

  「至於命運,我的命算不上好,但也不算差。就算我倒在了戰場上,也會有其他的有志之士接過重任,肩負起江山社稷,守衛百姓。」

  旁邊有人大驚,認出了女子的身份,「陛下!」

  守衛在女子身側的兩名侍衛目光冷厲,滿身肅殺氣息,但存在感又極低,不注意看幾乎無法發現。

  旁邊的人紛紛跪下行禮,說書人的動作慢了一拍。

  女人也不怪罪,她冷漠掃了說書人一眼,盯著他的臉看了數秒,終究什麼都沒說,直接轉身離去,只留在座的人依舊喟然嘆息,還陷入在剛才的故事裡。

  「那位亡國之君真的死了嗎?他當年帶著那麼多財寶逃出京都,還有玉璽,哦對,陛下運氣好,有一天在外面旅店住宿,倒是恰好撞見了。」旁邊的人疑惑問道。

  說書人看向遠方,「或許死了,或許沒有,畢竟誰也不知道兩位內侍下了多重的藥,當時瘟疫時期藥物也緊缺,萬一毒藥分量不夠,毒個半死也不是不可能,至於那堆財寶去了哪,那自然是兩位內侍奪走了。」

  等聽故事的人紛紛散場,說書人拿著今日得來的銅板和過去的積攢,找掌柜換了一壺好酒,然後坐著驢車,前往京郊青山外的諸多墳墓前,將酒緩緩倒下。

  不知誰帶來的紙錢洋洋灑灑四處飄蕩,說書人年已老邁,他坐在墳前的荒草中,喃喃自語,「今日是清明,我又來煩你們了。」

  「如今只有我在了,過去的故人,一個也見不著了。」

  他給自己倒上一杯酒,復又將剩下的酒灑在了墳前,訴說著自己後來的見聞。

  當年的亡國之君早就沒了姓名,史冊上的英雄人物也只剩下寥寥數語。

  唯有這座山,重新染上了青綠色。

  恍然間,又是一年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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