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我急什麼啊？
「我急什麼啊？」
陸婷婷本來還沒有急，但是看見方蓉這樣子，說得她心裡一慌，怎麼可能不急？
方蓉緩了緩，然後拉住陸婷婷的手，看著她的眼眸中含著晶瑩的光點，啞著嗓音說，「建凌，建凌他……」
陸婷婷只覺眼前一暗，身體晃了晃，差點沒摔在地上去，還好被方蓉及時的扶住，她抬起眼眸，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我們……我們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方蓉難受的搖搖頭，「婷婷，跟我快去看看吧。」
方蓉拉著陸婷婷急急忙忙的走了。
老太太心裡也急得不行，但是方蓉和陸婷婷就這樣走了，她低下頭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喬依然，見她面色蒼白的躺著，一會兒醒來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但是又想到陸建凌，看方蓉那麼著急的樣子，不知道陸建凌這一次能不能挺得過去……
陸昕言看著老太太焦灼的樣子，伸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膀上，低聲道，「奶奶。要不我去看看吧，你留在這邊，幫我照顧小喬，小叔那邊，只要有消息，我立刻打電話給你。」
整個陸家，現在就陸昕言還靠點譜，方蓉那個人做事都是憑腦子熱，而陸婷婷遇上陸建凌的事，哪裡還能想得到別人，聽見陸昕言這樣說，老太太心裡的石頭就像突然落了地般，趕緊點點頭，「你快去看看，依然這邊有我和你乾爹，沒事的，去吧。」
陸昕言勾起唇安慰的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放心，沒事的。」
說完，陸昕言深深的看了喬依然一眼，大步的走了出去。
除了房門，陸昕言給陸建勛打了個電話，問了下地點，就匆匆的趕過去。
好在，陸建凌也在這家醫院，陸昕言直接趕到急救室外，就看見陸婷婷失了魂般的癱坐在長椅上，身邊的方蓉也低著頭，一臉很悲傷的樣子。
陸昕言朝著陸建勛走過去，和陸建勛一起站在了床邊，「爸。」
陸建勛看見陸昕言，扯了扯唇角，「依然那邊怎麼樣？」
陸昕言沉重的搖了搖頭，也沒有隱瞞，「醫生說，從今天開始到孩子出生，小喬都必須躺在床上不能動，她這一胎想要真正保住有點難。」
難……
陸建勛心裡也不是滋味，雖然他對喬依然的感情還不是那麼深，可喬依然肚子裡的孩子怎麼也是陸昕言的，他就算不心疼喬依然，也心疼孩子，他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家裡最近是怎麼了，出了這麼多的事，希望依然這一次能夠堅強一點。」
「會的。」陸昕言反而安慰起陸建勛來，他勾起唇低低的笑道，「小喬就是傳說中打不死的小強，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能挺住。」
陸建勛被陸昕言逗笑了，他斜睨著自己的兒子，忽然之間，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好像長大了，已經不是他記憶中那個只知道幹壞事的臭小子，現在的他，遇事不但沉著冷靜，還知道關心家人了。
「對了，爸。」陸昕言從包里掏出煙，抽出一隻遞給陸建勛。
陸建勛看著他修長指尖夾著遞過來的香菸，擰緊眉，「年紀輕輕的，少抽點菸。」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他還是伸手接過了陸昕言手裡的煙。
陸昕言無奈的笑了笑，他知道陸建勛以前抽菸很厲害，可後來把公司交給他以後，在家就一直被方蓉管著，奈何陸建勛又是一個極其疼愛老婆的人，當著老婆的面，事事恭聽，從不主動惹她生氣。
這一點。陸昕言還是極像陸建勛的。
掏出打火機先給陸建勛把煙點燃，然後陸昕言自己抽出一隻，叼在嘴裡點燃，用力的吸了一口煙，突出煙圈後，他才沉聲問，「小叔怎麼樣了？」
說到這個，陸建勛臉上的表情一下就凝重起來，搖了搖頭，「你妹妹和你媽媽她們走了以後，我在家裡，本來在書房裡面看書，就聽見有人在敲我的門，然後，我走過去打開門，當時建凌一下就倒在了我身上，他的嘴角全是血……」
這樣驚心的畫面陸昕言光是聽陸建勛說，就知道陸建勛當時被嚇成了什麼樣子。
好幾次，陸建凌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衝過去，看到都是陸建凌暈倒躺在地上，手心和嘴角全是鮮血的樣子，他的心微微的顫了一下。
「醫生怎麼說？」
陸建勛手指夾著煙，送到唇邊吸了一口，眼睛盯著窗外，搖了搖頭，「醫生說，這一次，建凌不一定能活著出來，他的心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怕是很難……」
陸昕言回頭看了眼坐在長椅上的兩個女人，陸婷婷眼底的眼淚一直不停的落著，他心疼的望了她一眼，回頭對陸建勛說，「爸，我去看看妹妹。」
把手裡的煙捻滅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陸昕言朝著陸婷婷走了過去，坐在陸婷婷的身邊，他伸手用力的握住了陸婷婷放在身前用力捏緊的小手，「婷婷。」
陸婷婷就像是沒有聽見他說話一般，眼睛依舊無神的看向前方……
陸昕言嘆了口氣，「婷婷，現在已經這樣了，如果小叔這次還能夠活著出來，考慮一下手術吧。」
「手術？」陸婷婷終於有了反應，木訥的轉過頭，呆呆的望著陸昕言，「哥……手術真的可以嗎？」
手術的事，這兩天陸昕言也問了很多相關的醫生，都是一些很有經驗，在心臟移植方面又是比較權威的醫生，還是一樣的話，危險性很大……
「婷婷……」陸昕言心疼的看著她，知道她現在心裡很慌，也很絕望，可事情已經擺在眼前。不是你不想面對就可以不面對的，「雖然危險性很大，但是按照小叔現在的狀況，你覺得不做手術的話，他又能活多久？」
陸婷婷一下就怔住了，她也不知道陸建凌還能活多久，她只知道，只要陸建凌活著，她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她可以放棄她自己的一切，哪怕讓她用她自己的命去換陸建凌的命她也願意！
陸昕言放開陸婷婷的手，伸手攬住陸婷婷的肩膀，把她抱進了懷中，「其實。人生就像一場賭博，賭的話，還有贏的可能，但是不賭，就只能輸？現在你沒有別的選擇了，婷婷，即便在手術時，小叔就會死去，也好過現在這樣絕望的等死，你覺得呢？」
是啊，好絕望！
陸婷婷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絕望過，明明那麼好的一個人，明明看著就很健康的一個人，怎麼說死就死了呢？
陸婷婷抬起眼眸。看著陸昕言，眼淚順著眼底快速的滾落，「哥……可是我好怕……我好怕陸建凌連告別都沒有跟我告別，就這樣死了，我不想這樣，我只想陪著他，即便他什麼都不能做，但是只要陪在他的身邊，我就覺得生活還是有希望的，我不想像現在這樣了，真的不想了，哥，我求求你，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不這麼絕望，不這麼難過？」
「沒辦法的。」陸昕言搖搖頭，「即便知道那是一條死路，可婷婷，你現在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小叔之前也是因為受了你的刺激才會吐血，才會暈，而現在……即便他已經跟你在一起，即便他知道所有人都已經接受了你們，他還是挺不過去了。」
或許就因為陸建凌知道陸婷婷的幸福除了他以外，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所以……他這幾天才更加心力交瘁，想要好好的活著，卻又讓自己離死亡更近了一步。
人生最無奈的就是，與死神拼搏！
拼的贏的，可以跟老天借一點時光，繼續活著，拼不贏的，就只能閉上眼睛，踏上黃泉之路。
陸昕言說的這些，陸婷婷又怎麼可能不明白，可她就是怕啊！
見陸婷婷還在猶豫，陸昕言直接雙手撐在她的肩上，用力的搖了搖了她，「婷婷，你現在必須要堅強，必須要做決定！如果小說這一次活著出來，我敢說。下一次，他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婷婷，做決定吧！」
陸婷婷被陸昕言這樣強迫的去想這件事，心痛得不行，她多麼希望這些事她可以一輩子都不用去想，她多麼希望這些事，永遠都不會跟她有關係。
可……
陸婷婷落寞的垂下眼瞼，哭著說，「我還有選擇嗎？我沒有選擇了，哥……」她抬起眼眸，緊緊的盯著陸昕言的眼眸乞求道，「我求求你，給他找最好的醫生，把危險降到最低好嗎？」
雖然知道手術風險有多大，可這時候，陸昕言還是點點頭，「好，哥答應你！」
說完，陸昕言放開陸婷婷，拿出手機，站在一邊打電話去了。
他電話打完的時候，急救室的門剛好打開，醫生從裡面出來，陸婷婷就像看見救星一般的沖了過去，緊緊的抓住醫生的手，緊張的問，「醫生，他怎麼樣了？」
醫生看著陸婷婷哭得不成樣子的一張臉，無力的搖搖頭，「已經盡力了，雖然現在命還在，但是……」醫生嘆了口氣，「你們還是早點準備後事吧！」
「什麼？」
陸婷婷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方蓉從後面跑過來，一把將陸婷婷從地上抱了起來，陸婷婷「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媽，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啊？」
醫生聽見陸婷婷這震耳欲聾撕心裂肺的哭聲，雖然也很同情她，但還是忍不住提醒道，「病人還沒死。你不用哭得這麼傷心，這裡是醫院，請保持安靜。」
「我也想啊！」陸婷婷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儘量不哭出聲，可她就是忍不住，「我也不想哭啊，可我就是忍不住啊，我心裡難受，我忍不住啊……」
醫生搖著頭嘆了口氣，這種時候，的確，很難忍住。
「儘量忍一下吧。」
醫生說完就走了。
方蓉抱著陸婷婷，兩個女人抱在一起，傷傷心心的哭了起來。即便他們用力的壓制住哭聲，可還是影響了旁邊的病人和家屬，不少目光落在他們身上，有同情，有厭煩，但更多的是看熱鬧的。
陸建勛走過去，拉住自己的老婆，方蓉一回身，就抱著陸建勛哭了起來。
陸昕言抱著雙腿發軟站不住的陸婷婷，低聲勸慰著，「婷婷，乖，只要小叔還有一口氣，我們就還有希望，我已經給美國這方面的專家打電話了，他們一周之內就會趕過來。」
「一周？」陸婷婷心都碎了，「我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再堅持一周……哥，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乖！不怕！哥哥在！」陸昕言抱著陸婷婷又寬慰了幾句，護士推著陸建凌走了出來。
陸婷婷一下推開陸昕言，轉身就朝著陸建凌的病床撲了過去，「陸建凌，陸建凌。」
「病人麻醉還沒有過，現在醒不過來，你叫也沒用。」護士好心提醒道，可陸婷婷就是忍不住的不停的叫著陸建凌的名字。
陸昕言走過去，拉住她，對護士說。「你們把病人推進病房吧。」
護士感激的點點頭，推著陸建凌就走了。
「陸建凌！」陸婷婷朝著陸建凌的病床伸出手，恨不能自己也躺在上面，就陪在他的身邊。
「好了，婷婷，有什麼話，我們到了病房再說！」
站在病房內，陸婷婷看著陸建凌蒼白的臉色就像一張白紙一樣，看不見任何血色，真的跟電視裡演的那些死人差不多，她的心就狠狠的痛著。
陸昕言把方蓉和陸建勛全部叫了過來，就站在陸建凌的床邊，看著他們，認真的說。「醫生說過，雖然手術風險性很大，但病人的意志很重要！」
這些事，不用陸昕言說，就是平時看電視劇都知道。
方蓉用力的點點頭，拉過哭得很傷心的陸婷婷，把她推到了陸昕言的眼前，「這件事，主要還是在婷婷，只要婷婷能夠把建凌的思想工作做好，我相信應該沒問題。」
陸昕言抿了抿唇，「話是這樣說沒錯，雖然婷婷的確是小叔最大的精神支柱，但是媽和爸爸。奶奶也要給小叔絕對的自信，讓他相信，這次手術一定很成功，不要讓他的心裡有任何的精神負擔和牴觸情緒。」
陸建勛和方蓉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小言，這點我們都知道，你只要安排好醫生，建凌這邊的思想工作由我們做。」
「好。」陸昕言將目光落在陸婷婷還在悲傷的臉上，抬起手抹掉她臉上的淚水，「一會兒小叔醒來，你就要跟他說這件事，只有經過他的同意，手術才能進行。」
陸婷婷撅起嘴……
陸昕言給陸建勛使了個眼神。陸建勛抬起手拍了拍陸婷婷的肩膀，笑著說，「好了，婷婷，就連爸爸都能相信建凌有這樣的意志力一定能夠從手術台上活著走下來，你怎麼就這麼消極，這麼不相信建凌？」
陸婷婷撅起的嘴慢慢的放下，她低下頭，就像是自己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一樣，最後，當她抬起頭時，眼裡是十分的自信和對未來的希望，「好！我也相信，我和陸建凌不可能才剛剛和好，他就甩手扔下我不管，我相信老天沒這麼變態！」
「這就對了。」陸昕言滿意的笑了，「你們先在這裡等著小叔醒來，我去依然那邊看看，順便把奶奶也接過來，奶奶的話，小叔還是很聽的。」
陸昕言從陸建凌的病房走出來，又急忙朝著喬依然的病房跑去，今天這一天，他基本都是在路上來來回回的跑來跑去，還真有點心力交瘁了，但……不管再怎麼樣，在家人的面前，他一直都表現得很沉穩，讓人看不出他心底的悲傷和對未來的恐懼。
「小言，建凌那邊怎麼樣？」
老太太一看見陸昕言走進來，就趕緊從病床上站了起來，快走兩步，抓住陸昕言的手，就著急的問道。
視線越過老太太，陸昕言看見喬依然已經醒來，坐在病床上，背後墊了一個枕頭，正舒服的靠著，心裡一直吊起的那口氣，才緩緩的舒了，見她正看著自己，陸昕言沖她輕輕的笑了一下，才低下頭，看著老太太，「情況不是很好，現在小叔還沒有醒來，等一會兒他醒了，還需要你去開導一下。」
「開導什麼？」
「就是做手術的事，你之前知道的，小叔一直牴觸，不願意做。」陸昕言把老太太拉回到病床邊，讓她坐下，然後才笑著說，「但是，現在請給你孫子幾分鐘時間，你孫子還要跟你孫媳婦好好的培養一下感情。」
「啊？」老太太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喬依然醒來以後，那心神不寧的眼神，原來是一直在等陸昕言。
她立刻尷尬的笑了起來，「好好，建凌那邊不急，有你爸媽和婷婷陪著，不著急。」
陸昕言站在病床邊，低頭看著喬依然仍舊蒼白的臉色，自責的說，「小喬，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喬依然心裡還是有點吃味，畢竟這麼多天都沒有看見陸昕言，而且陸昕言明知道她懷孕了，還不聞不問的。這換做誰也會不高興的。
陸昕言皺了皺眉，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去拉喬依然放在床邊的小手，卻被喬依然躲了過去，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也不管老太太和言梓橋在場，陸昕言直接霸道的抓過喬依然的手，用力的握在掌心。
「我錯了，我不該把你一個人放在家裡，我不該明知道你懷孕，還夜不歸宿……」
「依然。」這件事老太太趕緊幫陸昕言解釋，「之前婷婷吃安眠藥自殺，建凌又被送進了急救室，命懸一線……」
「什麼？」喬依然直接愣住了。目瞪口呆的看著老太太，「婷婷自殺？」
老太太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轉頭看向自己的孫子，「這些事，難道你沒有跟依然說嗎？」
陸昕言搖搖頭，委屈的說，「我怎麼可能告訴她，醫生說了她不能焦急，不能心情不好，不能沒事胡思亂想，所以……」
「所以你就不告訴我，然後讓我一個人胡思亂想你到底是碰上了何等的絕世美女，所以才把懷著身孕的我一個人留在家裡嗎？」喬依然不高興的撅起嘴，「陸昕言。你知不知道，你不說，我會想的更多，我會更傷心難過？」
「哎呀，你個臭小子！」老太太抬起手對著陸昕言的後腦勺拍去，「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呢，女人懷孕的時候最沒有安全感了，即便你晚上有事不能回去，也要老實交代，打電話關心一下依然啊！像你這樣，哪家的姑娘願意嫁給你！？」
喬依然本來還鬱結的心情，被老太太這一拍，瞬間拍的一乾二淨，她看著陸昕言吃癟的樣子，就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陸昕言，原來還有你怕的啊，我一直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陸昕言沒好氣的睨了喬依然一眼，伸手就攬住老太太的肩膀，學著喬依然以前負氣的小樣子，「哼」了一聲，「我這不是怕，而是愛！我對我奶奶，那叫一個百依百順……」
喬依然笑著眨眨眼睛，「那我呢？」
「你……？」陸昕言放開老太太的手，故意咳嗽了一聲，「當然是千依千順了。」
這句話一出，整個房間的人都跟著笑了起來。特別是喬依然，這一笑，把她這幾天對陸昕言的不滿全部拋在了腦後，看著陸昕言寵溺的眼神，她覺得，陸昕言還是愛她的，就像以前一樣，將她捧在掌心裡愛著。
「對了。」喬依然想起陸建凌的事，看向陸昕言的眼神愈發心疼了，「小叔現在怎麼樣了？」
陸昕言怕喬依然擔心，就挑了簡單的跟她說，「總之，就是現在必須要進行手術。」
喬依然點點頭，眼底有些悲傷，「我現在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醫生說不讓下床，否則這個時候，我應該陪在婷婷的身邊……」
「你有這個心就夠了。」
老太太話還沒說完，陸昕言的手機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