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他自己不同意做
老太太淚流滿面的看著方蓉，連續哽噎了好幾次，最終，伸出布滿褶皺的手，指著方蓉，「你……」
「奶奶。」陸昕言伸手握住老太太的手，輕輕的放了下來，抬起頭，看向方蓉，陸昕言面無表情的說，「媽，等婷婷醒來，你再問問她，為什麼會自殺。」
醒來……
聽見這兩個字，方蓉一下就崩潰了，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大聲的哭了出來，「婷婷真的會醒過來嗎？會嗎？」
看著這樣的方蓉，陸昕言還是有點於心不忍，畢竟她是他的母親，就算心裡對她有再多的怨氣，就算方蓉再怎麼錯，那也是生他養他的母親。
拍了拍老太太的背，陸昕言站起來，雙手扶住方蓉的肩膀。沉寂的眼眸低低沉沉的看著方蓉，「媽，我相信婷婷會醒來的，你要相信醫生。」
方蓉抬起手緊緊抓住陸昕言的手臂，指甲深深的嵌進陸昕言的皮膚中，即便是這樣，也不能消散她心中的恐慌，「真的嗎？」
「嗯！」陸昕言肯定的點點頭，「我們要相信醫生。」
方蓉被陸昕言扶起來，不安的看了眼老太太，這時候她才想起，抹了下臉上的眼淚，她抬起頭。看向陸昕言，疑惑的問，「你……你們坐在這邊幹什麼？」
涼薄的唇一下就抿了起來，到了這個時候，陸婷婷自殺，他覺得即便陸建凌醒來會責怪他，他也有必要說出真相，「媽，小叔現在還在急救室里，已經進去十個小時了，還沒有出來……」
「陸建凌？」方蓉的雙眼一下就睜大了，不相信的張了張嘴，嗓音都有些微微的顫抖，「他，他怎麼了？」
陸昕言嘆了口氣，將陸建凌的病情從八年前的事全部說了出來，方蓉整個人就像被雷劈了一般，怔怔的站在那裡，就像是寒冷的冬天，被人當頭淋了一盆冷水，遍體生寒，連心都跟著冷了下去……
從她知道陸建凌跟陸婷婷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心裡就對陸建凌產生了厭惡，雖然礙於陸建凌在陸家的身份，她沒怎麼表現在臉上，但是她的心裡卻把陸建凌罵了千萬遍！
她不止一次在心裡詛咒陸建凌怎麼不去死，陸建凌毀了她女兒的清白，浪費了她女兒的青春，這樣的男人為什麼要活在這個世上？
可當她現在聽見陸建凌真的可能要死的時候，她的心還是狠狠的顫了一下，餘光瞥到老太太哭得愈發慘白的臉色，方蓉也開始有些不安，特別是現在陸婷婷還躺在另一個急救室里，生死不明，她更是有些驚慌了。
陸婷婷是知道陸建凌要死了，所以想不開，才吃安眠藥自殺？
一想到這種可能，方蓉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聽陸昕言的意思，陸建凌的病多半是治不好了。說不定今天，說不定明天，說不定哪天就蹬腿走了，那她的婷婷要怎麼辦？
慌亂的一下就抓住陸昕言的手，方蓉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小言，婷婷，婷婷，婷婷是不是，是不是知道了？」
陸昕言搖搖頭，「應該不知道。」
否則今天陸建凌暈倒在陸婷婷的公寓裡，陸婷婷為什麼不把他送到醫院？
方蓉不停的眨著眼睛，嘴唇哆嗦的厲害。雖然腦子裡已經一片漿糊，但她還是用力的思考著，半響，她點點頭，「不知道就好，等……等到婷婷醒來，這……這件事就，就不要告訴她了。」
「方蓉！」老太太聽見方蓉的話，愈發失望的眼神，難過的看向她，「在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婷婷？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就婷婷一個人不知道，等到建凌真的死了，難道你要讓婷婷開始懷疑人生，再自殺一次嗎？」
方蓉直接被老太太這句話給嚇到了，不行，她的腦子裡實在是太亂了，亂得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思考了，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辦？她到底要怎麼辦才能把對陸婷婷的傷害降到最低？
「不行。」她神情看上去都有些不自然了，「我要去守著婷婷，我要去守著。」
說完，也沒跟任何人打招呼，方蓉失魂落魄的朝著另一個急救室走去。
看著方蓉的背影，陸昕言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轉回身，坐到老太太的身邊，將她摟進了懷裡，「奶奶，媽雖然做事有些激進，但她的心卻是好的，只是方法不對，你不要怪她。」
老太太哭得都累了，現在不但身體累，心更累，她靠在陸昕言的身上，眼睛迷茫的望著方蓉消失的方向，聲音低得無力，「她就是太糾結一些外表的東西了，虛榮心太重……」
一句話把方蓉整個人淋漓盡致的形容了出來。
就是因為虛榮，才不允許任何一個污點出現在她的身上，不管是她自己，還是對兒女，她都極盡苛刻的要求著。
終於混到了下班時間，言芷怡提著手提包走向電梯，也沒有事先跟陸昕言報備，她自己就按了ＶＩＰ電梯，理所當然的走了進去，抬頭挺胸的站在裡面。
李靜跟著幾個秘書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她走進ＶＩＰ電梯，有個人扯了扯李靜的衣角。在她耳邊小聲問，「是不是又要變天了？」
李靜斜了說話的人一眼，看著電梯門漸漸關上，譏諷的笑了一聲，「不過是趁著別人懷孕，想要趁虛而入，鳩占鵲巢罷了，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
電梯到達底樓，李靜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在無數雙眼睛錯愕的視線下，從ＶＩＰ電梯走出來，嘴角始終揚著微笑，不可一世的朝著大門走去。
身後傳來無數的議論聲，特別是在今天下午那一段關於喬依然的緋聞掀起了大風大浪之後。言芷怡從ＶＩＰ電梯裡走出來，更是讓他們確信，喬依然水性楊花，言芷怡這是來清君側了。
言芷怡心情無比歡暢的開著車回到家，剛進門，就在別墅里找著陸昕言的身影，樓下找了一圈沒人，她就上樓，直接去了喬依然的房間，也沒敲門，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喬依然坐在床上，手裡拿著書，聽見開門聲。抬起眼眸就看見言芷怡嘚瑟的走了進來，她本來跟言芷怡就是死對頭，心裡也不喜歡言芷怡，所以她直接低下頭，就當沒看見一樣的，繼續看著手裡的書。
「喲呵！」言芷怡被喬依然這個舉動逗樂了，她走過去，直接坐在了床邊，抬起手，掌心壓住喬依然手裡的書，挑起唇角，嘲諷的看著喬依然，「你有沒有一點寄人籬下的自知心？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住在我的家裡，居然這麼不把我放在眼裡，你以為你以後能有好日子過嗎？」
喬依然抬起頭，對上言芷怡挑釁的視線，唇角輕輕的挑了一下，「難道我把你放在眼裡，我就能有好日子過？」
言芷怡實在是沒有想到喬依然居然這樣牙尖嘴利，之前她欺負喬依然的時候，也沒見喬依然這麼伶牙俐齒啊，她笑著點點頭，一臉的戲虐，「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呵……」喬依然冷然的哼了一聲，冷聲笑道，「如果人連自知之明都沒有的話，只能讓人更加討厭。」
言芷怡完全沒聽出來喬依然話里的意思，還以為喬依然說她自己，笑著把手從書上拿來，也不避嫌，直接就問喬依然，「言沒回來嗎？」
陸昕言？
對哦，言芷怡都回來了，陸昕言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而且一般陸昕言去哪都會先給喬依然打電話報備一下，今天別說電話，就是連一個簡訊都沒有，喬依然心裡有點鬱悶了。
她摸出手機，撥了陸昕言的電話，就把手機放在耳邊，電話接通，傳來陸昕言疲憊的聲音，「小喬。」
喬依然一下就聽出來了，她擔心的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醫生說了，喬依然現在不能受刺激，也不能激動，陸昕言不想讓喬依然擔心，也不想讓喬依然為了陸婷婷的事傷心，便隨便扯了個慌，「沒事，就是太累了。我今天回家了，家裡有點事，我今晚就不過去了，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喬依然委屈的扁扁嘴，剛想說，你不回來，我就不乖了，話還沒說出口，陸昕言那邊電話忽然就掛斷了。
喬依然怔怔的拿著手機，有點沒反應過來。
以前陸昕言從不會主動掛喬依然的電話，就算有什麼急事，也會跟她說一聲。再掛電話，像現在這樣不明不白，連聲招呼都沒有直接掛電話的，還是第一次！
心裡難免就有些不高興了。
言芷怡看出來喬依然不高興了，便用手肘撞了撞喬依然的手臂，幸災樂禍的問道，「言說什麼了？」
喬依然斜了言芷怡一眼，「說什麼管你屁事！」
說完，把書放在床柜上，躺了下去，背對著言芷怡。
言芷怡惱怒的瞪著喬依然，就算他倆關係再不好，但是喬依然現在住在她家裡。她就想不明白了，喬依然到底哪裡來的自信，覺得她在言梓橋眼皮子底下就不能收拾她了？
畢竟第一天，言芷怡也不好那麼粗暴，再說喬依然現在躺在床上，她不爽，把喬依然給踹下去，到時候言梓橋問起來，她一點開脫罪名的機會都沒有。
忽而，她輕輕的笑了一聲，抬起手拍了拍喬依然的後背，小聲的說，「我今天去公司。你猜我聽見什麼了？」
喬依然心裡知道言芷怡又想惡人作怪了，也懶得理她，直接閉上了眼睛，當做沒聽見。
可言芷怡那種人哪裡是她不想聽，言芷怡就不說的，故意咳嗽了一聲，言芷怡小聲的說，「我今天去公司的時候，聽見秘書室里的幾個小秘書在議論你，說你水性楊花，離婚之前就勾搭上言，想方設法的把言騙上床，然後離婚，直接挺著肚子到陸家去逼婚。」
看喬依然一點反應都沒有，言芷怡有些覺得沒趣，但她還是不甘心的問，「喬依然，你說名揚公司的人到底是怎麼知道你懷孕，還到陸家逼婚的事呢？」
即便喬依然再不想理睬言芷怡，即便喬依然心裡知道言芷怡這就是在挑釁，可她還是忍不住會去想，到底是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讓名揚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而且聽這話的語氣，好像是很鄙夷她去陸家逼婚的事……
到底是誰這麼介意她離過婚，然後又跟陸昕言談婚事呢？
想來想去，喬依然就只能想到一個人……方蓉！
再加上剛才給陸昕言打電話的時候，他那遮遮掩掩，又很疲憊的聲音，他還說他回家了，……
那肯定就是方蓉故意把陸昕言叫回家，又讓陸昕言跟她分手吧！
喬依然越想心裡越鬱悶，不管她跟陸昕言的關係怎麼樣，即便再相愛，但她還是很在乎陸昕言家人對她的看法，現在看來，昨天她摔那一跤，根本就沒有喚回方蓉的憐惜之心。
孕婦本來就比正常人更敏感，被言芷怡這幾句話攪得，喬依然的心裡難過極了，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
她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麼差。已經差到沒有喜歡的地步了。
言芷怡見喬依然躺著一點動靜也沒有，也不知道她的話，喬依然到底聽進去沒有，鬱悶的撇撇唇，言芷怡站起身，睨了眼喬依然，憤憤的離開了喬依然的房間。
醫院……
等了十多個小時，醫生總算出來了，陸昕言忙掛了喬依然的電話，站起身走過去，「醫生，病人情況現在怎麼樣？」
老太太沒敢走過去，就坐在長凳上，眼睛望著那邊，手捂住胸口，儘可能的讓自己冷靜。
醫生取下臉上的口罩，看著陸昕言那張緊張的臉，還是搖了搖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情況並不樂觀，他的心臟負荷太重，成天竟想寫痛苦的事，估計撐不了多久了……」
「撐不了多久？」陸昕言英挺的眉一下就豎了起來，凌厲的視線掃到醫生的臉上，沉聲問，「撐不了多久是多久？」
醫生被陸昕言的視線看得垂下了視線，疲憊的嗓音里透著一股無能為力，「這就要看他自己了，他的心臟基本已經壞死了，能多活一天都是運氣！」
「運氣？」陸昕言的眉深深的擰了起來，「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現在醫學那麼發達，不可能一點辦法都沒有吧？」
醫生用力的抿了抿唇，遲疑了片刻，才緩緩說道，「也不是沒有辦法。」
「到底有什麼辦法，快說！」一向很沉穩，很有耐心的陸昕言，在這一刻也鎮定不了了，就像是走在沙漠裡快要脫水的人忽然看見了水一樣，那種求生本能的狂喜，讓陸昕言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像星星一樣耀眼。
看陸昕言這麼激動，醫生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其實這個手術我們跟患者說過，可他自己不同意做。」
「到底是什麼樣的手術，你快說！」陸昕言實在是忍不住了，雙手在身側倏然握緊，他敢保證，如果這個醫生再敢跟他說一句廢話，那他就廢了他那張嘴，讓他永遠也說不出來！
醫生被陸昕言狠戾的視線嚇了一跳，身體不受控制的朝後退了一步。「你別激動，其實那個手術就是給病人換一顆電子心臟。」
電子心臟？
這樣的事陸昕言之前倒也聽說過，說現在的醫療技術是可以給心臟衰竭的病人換一顆電子心臟，但是電子心臟種植沒那麼容易成功，不但要考察病人的身體是否承受的住，有沒有排斥，還要考驗醫生在換心臟的技術和病人的運氣。
總之，這就是拿命去賭的一件事，要麼成功了可以繼續活下去，要麼失敗了立刻就死，連生還的機會都很渺小。
陸昕言終於明白之前醫生說陸建凌不同意做的原因了，如果選擇做了，萬一運氣不好直接死在了手術台上。那他本來能夠多陪陸婷婷幾天的時間，一下就被死亡無情的剝奪了，所以陸建凌不想，也不敢冒這個險！
在心裡躊躇了一會兒，陸昕言轉過身看向老太太，老太太聽見這事，心裡也很複雜，不知道該怎麼說，陸昕言看了老太太一會兒，沒有從老太太身上看到滿意的答案，只能轉回身又看向醫生，「你能告訴這個手術的成功率有多大嗎？」
這種事醫生怎麼可能敢打包票，這要是說高了。萬一出個什麼意外，病人直接死在了手術台上，這陸家還不要了他們的命？
醫生摸了摸鼻子，小聲的說，「也就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百分之五十！？」
陸昕言直接懵了，這完全就是一半生的希望，一半死的結果，這也太危險了。
「好，我知道了。」
陸昕言點點頭，走回到長凳上，看老太太虛弱的臉色，心疼的抬起手揉了揉老太太的臉，揉了會。總算有些血色了，陸昕言才慢慢的問，「奶奶，這件事你怎麼看？」
老太太心裡也拿不定注意啊，這種風險太大的事，到底是要保守的等死，還是豁出去躺在手術台上碰運氣，真的是很難做的決定。
陸昕言也知道老太太很為難，他扯了扯唇角，低低道，「還是等到婷婷醒來以後，把這件事告訴婷婷，再讓他們自己做決定吧！」
目前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反正老太太是沒有打算對陸婷婷隱瞞陸建凌病情的事，她不但不會隱瞞，還會親口告訴陸婷婷，到時候就讓陸婷婷決定吧。
沒一會兒，陸建凌就被護士推出來了，陸昕言看陸建凌緊閉的雙眼，估計是麻醉還沒有過去，就陪著護士把陸建凌推進病房後，才又匆匆的跑過來，等著陸婷婷。
也沒過多久，陸婷婷那邊也出來了，醫生就聳了聳眉，說了一句，「沒事了。」轉身就走了。
方蓉欣喜若狂，一下就跳了起來，老太太的心裡也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等陸婷婷被推出來的時候，陸昕言直接做了決定，對護士說道，「把我妹妹推到ＸＸＸ病房去，那是我家的ＶＩＰ房間，去吧。」
方蓉聽見這句話直接急了，拉住陸婷婷的床，就不讓護士推走，「咱們家ＶＩＰ病房多的是，為什麼要讓婷婷和建凌待在一個病房裡？」她生氣的扭過頭去，「我不同意！」
老太太真是恨不得過去就給方蓉幾個耳巴子，可惜她現在身體弱得很，剛才又連續受了那麼多打擊，早已經沒了打人的力氣。
不能打方蓉，老太太也沒放過她，直接就瞪了過去，「方蓉，你給我住手，就按照小言說的那樣，讓婷婷和建凌住在一個病房裡！」
「媽！」方蓉生氣的吼了回去，「我不要！」
老太太實在是不想跟方蓉廢話，走過去，就硬扯方蓉的手，「你給我放開！」
方蓉死活不放。老太太也掰不動她，就怒叫一聲，「小言，過來把你媽給弄開。」
這種時候，雖然方蓉是陸昕言的媽，但陸昕言還是站在了老太太這一邊，因為他心裡覺得只有這樣，才是真正的對陸婷婷好，所以，他大手拽上方蓉的手腕，用力的一下就拽了下來。
「去吧，推進病房裡！」老太太招呼著護士把陸婷婷推進了陸建凌的病房。
方蓉看著陸婷婷的病床，立刻撕心裂肺的哭了出來，「媽，你這簡直是不給婷婷留後路啊，你是想再逼死婷婷一次嗎？」
「我逼死？」老太太不怒反笑，抬起手對著方蓉的臉就是一巴掌扇了下去，「你作為母親，如果當年能夠關心一下婷婷，能夠在她失戀的時候多陪陪她，她又怎麼可能會流產，導致終生不孕！？」
「什麼？」方蓉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開了，完全不相信的，睜大雙眼愣愣的看著老太太，紅唇張了張，「媽，你，你，你說……誰，流產？」
老太太氣得渾身都抖了起來，「你看看你，你連你自己的女兒流產都不知道，你還配當孩子的母親嗎？」